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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风尘决决月挽歌 / 第一章 大道有几条,持剑斩苍茫

第一章 大道有几条,持剑斩苍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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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习惯了大漠边疆的荒凉,再入这尘世,固然是多了几分烦躁。
  中原九州的春天,果然是要好过荒漠茫茫的雪原。楚国八百一十九年的清明那日,有一白衣行者,由北踏步而来。第一步是漠北荒原,再一步是东海海域,第三步是鲁国丘陵,第四步是陇中沟壑,第五步是西域戈壁,最后见到了长安盛景。那一日,世人看到了一道比往日要炫目更多的彩虹,更多是多少,差不多要比太阳还要亮。
  在长安城的西侧,是这世间最高的山峰,唤作太神山。
  太神山,终年隐于云雾之中,山上有三尊石柱,故而也被称为三石山。三尊石柱形似人,却无面目,传言是张天师当年剑破天门时用剑划掉了三人的面目。山之西侧,有一瀑布长年挂在山间,经泄而下,流经九州大地,汇于东海。山上乃是世间最大的道门长生宗。宗门外有一牡丹花,因为被天师眉心的精血灌溉,化成了神花。一千年一开,再一千年一谢。
  而今日的这一道彩虹,便正直挂在太神山旁,周边的云雾散去,露出来终年不曾谋面的耸立的山峰。这里的不曾谋面并不是只缘身在此山中的不曾谋面,而是被山门里的大人物隐了去的。而在长安城往日傲气不凡的修行者们,都躲了起来,不敢目视这道彩虹,甚至连心里想一想的胆量都没有。
  城里高高在上的皇帝老儿,手里捏着早在半个时辰前就应该落下的黑子,对面坐着他才成年的大皇子。他向着侧立在旁的老太监似在问道:怎么这么白,白的人心里不舒服。太监只是笑笑,并未言语。可皇帝陛下似乎还要问:“亚父,你心里舒服吗?”老太监微微抬了抬头,只看了一眼窗外的彩虹,即又看向皇帝,笑了笑:老奴看不透,陛下尽管落子便是。
  这世上的事情,往往都说不清楚交替来去的理由。
  傍晚时分,那道彩虹渐渐褪去了颜色。仲春时节,天还是短一些的。太神山之高,挡住在了夕阳和长安城的当间,雾气又起,在与繁华了近千年的长安城夜景的相互映照之下,更显得此城此山的仙气十足。
  长安城,本就仙气十足。
  万余年前,这世间本无修行者,只有庶民凡胎。后来,五圣归天,才有了世间各门各派的传承。
  法圣张天师,于中原建立长生宗,用最干净的法则统领人间真气,所以被称为正统。
  书圣邱鹤,在鲁国北境建立了享誉天下的太学府,弟子遍布天下。此道中人,提笔是锋,点墨为剑,乃人间最原始之力的掌控者。
  佛主瞿昙于西域戈壁,建立西域佛国,教名天台宗,吸收天地善念,操控天地轮回。
  魔腾孔天荒,立荒教廷于北部荒原,与佛国针锋相对,此教巫邪不堪,教中人背生反骨,外貌与常人无差,但操持人间极恶之力,为世间正道所不容。
  还有在东海海域里的骷髅岛鬼王天玑留下的鬼行门,是这世间最阴之处,门里全是人间横死的恶灵所化,与佛国势不两立。
  后来,在九州与西域的交界处,诞生了人间第六圣。
  义渠郡本是九国纷争时陇中国的一郡。后来,义渠人武阳单拳打遍人间无敌手,于楚国征九州前化成圣,世人称之为武神。至此后千年间,再无圣人出现。
  纵然世间多奇妙,凡种种存在,皆为因果。在俗世之中,很多人之间的交往,被称之为利益往来,而这恰恰便是最微小的一种因缘。你今天出门,遇到什么人,碰到什么事,并不来自于你去刻意的编排,而来自于世间千万年而来形成的因果循环所致。
  今次的彩虹横立于太神山,也绝非自然所成。
  人间的凡人们,只觉得彩虹太过耀眼。看两眼便觉烦躁。但在修行界,可是翻起了大浪。
  那日,这位白衣行者,手持单剑,与当代荒庭教皇大战于冰原之上,彻辰不敌,被斩落分身一具。
  他拔剑刺向东海深处,整片海域鬼影腾飞,远在海岸边上的渔民们足足数月不敢出海,整片海域哭声不断,逼得鲁国国君下令迁界禁海。
  他又找到了太学府邱院长,求了一个“剑”字。
  远在西域的天台宗宗主,早已起身立于佛国边界。这次他收起了剑,附身向佛宗宗主法胤一拜,而后道:“天生我李亦如,唯尔知之”。便转身离去。
  随后,他一脚破开武神府,指名要见义渠君狄戎,举义渠一国无人敢拦。狄戎本是武道的大乘境中品巅峰,竟在此人面前动弹不得。他说到:当年你义渠国相杀我父母,今日,我只要个交代。义渠君只得交出国相,任来者将其用剑劈成了七段。
  义渠君明白。这七剑,纵是他这等强者,怕是也挨不过任何一下。那人临走前,丢下了一句话:“他是第一个死在我七斩剑最强杀招下的人,他应该觉得荣耀”。
  最后,他来到了天下最正统的太一传承,长生宗。
  长生宗宗主名叫张七十,乃张天师第十九代传人,修为莫测,怕是已经要迈入那个门槛。但他很清楚,今日来此地之人,他远不敌。但这种不敌,并不是境界上的不敌。
  老掌教已是
  太神山门外,有一簇神花,先前提过,乃是张天师剑破天门时眉间一滴精血所化。按道统记载,当是于五月节之日绽放。
  他就站在花前,沉默不语。
  他本是太神山弟子。
  当年,他因私观神花被打出宗门。而今日,他可以正大光明的观花了,甚至连一个阻拦他的人都没有。
  这朵花,如果能早些开放,就好了。
  这朵花,如果能一直开放,就好了。
  这朵花,如果能为我开放,就好了。
  张七十是一个年近古稀的老人了,他很明白,这个人,不是来找麻烦的。
  但他更明白,这个人在这,就是个大麻烦。
  若早些时候,能发觉此子的潜力,那么今日我长生宗便多了一位不世强者。如今此景,不由让人烦躁。
  李亦如。
  张七十还是决定去会会他。
  背着剑的白衣男子,并未理他,依然沉浸在花上。
  李亦如。
  这一次,他回头了。但是回头,满满的都是不满意。
  你这老头,好不聒噪。
  张七十从怀里拿出来一把羽扇,递给他说:这是当年祖师爷用过的,我一直看不透,今天,借个机缘给你罢。
  李亦如摇摇头:不,我要花。
  祖师爷说过,他留下来的东西,有缘人,才可用。
  那人清脆的声音又响起:祖师爷也说了,天下众生,本无机缘,奈何相逢,即是机缘。
  张七十又道:祖师爷还说了,有些机缘,并不好。比如你把花采了,是在破坏这份美好,并不是好的机缘。
  白衣人哈哈大笑,举止极其不屑。
  句句不离祖师爷,那是你的祖师爷,不是我的祖师爷。我的祖师爷是我自己!
  张七十叹了口气,说到:可你毕竟还没有越过那道门槛。
  李亦如听罢,好不气急。
  他的眼神离开了那朵花,看向了那不可知的天空。
  人人都说只有破了那个门槛,才可以登上天道,可我不这样认为。
  况且,即便是你口中念念不忘的祖师爷,也并不见得就是正确的。
  我今年,也才活了三十岁,我如今这个境界,也不是昨天的事情。已经很久了。
  他慢慢走向那神花的侧面,那里是祖师爷留下的太上无妄碑。人活着,总是满足于现状,就如你们,是很可怜的。
  此间,张七十一直默默的听着。
  说罢,李亦如抬起了左脚。
  霎时,一道白光起,他缓缓闭目,太神山周边的元气涌动。山上藏剑阁里的九千九百九十九把剑齐射光芒,汇于李亦如手持的剑中。再抬一脚,他就能做到了。
  张七十大惊,原本他是做不到的,奈何满山的剑经过世世代代的山门弟子使用,充满了剑气,而这些剑气,竟都能为此子所用。
  此时此刻,他想拦都拦不住了。
  此时此刻,李亦如想停也停不下来了。
  那一脚,终究是抬起来了。
  李亦如并没有用他的杀招,因为相对于破天这件事来说,他想温柔一点。
  然而,他还是用尽了平生的所有力气。他将剑举过头顶,他感觉此刻他正在挥舞着剑,就像当年孤身走到荒庭最深处的冰原以后,每天早晨的练剑一样。头一招,是漫天飞雪,下一招,他想使出的是回头望月。但其实一直在动的,也只是周遭的元气罢了。
  他动了,咻咻咻的声音响遍了整片天,无数把气息化成的剑,看似无规则乱窜着,其实目标很明确,他抬起的剑,是人们头顶正对着的天。
  一步,两步,三步。他就这样走了上去。他的表情异常痛苦,身上穿的那件洗的发白的青衣尽数化为灰烬。第四步时,他大吼一声,一道张七十打出生第一次见的剑芒直冲云霄。轰隆一声巨响,整片天,破了一道窟窿。
  万道霞光由窟窿之中倾泄而出,在天边形成了有史以来最夸张的一道彩虹。
  成了?
  人间再无此人气息。
  这一片天,终究是属于强者。
  好在神花完好无损。
  可我满山的剑,全部成了废铁。
  那么,这便是大典记载的剑圣吗?
  藏于人间各处的强者们都轻松了口气。此人即成圣,便破天门,否则,人间再无他们的地位。
  也只有张七十心里明白,他虽破了大乘上品,可终究算不得圣。顶多与自己一样,算得半圣。。
  但是,张七十更加清楚。放眼人间,大道条条,他并没有延承正统,也未成佛,更未入魔,与那最腌臜的鬼道相差甚远,也不是那靠蛮力的武夫。虽然求了个剑字,可这天门,还是靠手中的剑劈出来的。那么,哪管这人间大道有几条,此人终成自己的一派。
  只不过这样的好剑,初成,就走了。走的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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