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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河中之水向东流 / 绪章

绪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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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明,正是大齐武帝治下的年号,隆冬十月,一个月黑风高之夜。都说月黑风高杀人夜,但今夜却也不是那般平凡,虽然此刻一切都好端端的,毕竟谁也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冬日的建康天黑得是要早些,何况还不断从北方袭来的寒流。故城内早早便没了白日的喧闹,行人罕见,不论大街还是小巷处处都静悄悄的,透着一股冷清。反而让这本来有些昏暗的月亮和若隐若现的星辰成了健康城今夜的主角。
  此刻的建康,是有些冷的,但在东城的一处民宅内,只见一中年女子的头上却布满了汗水,她面前床榻之上的女子不时还会发出一两声透着痛苦的惨叫声。
  “银屏姑娘!坚持住了,你一定要坚持住,银屏姑娘!要坚持呀”产婆一边擦着额头的汗,一边唤着床榻之上因为难产失血过多而脸色渐渐苍白的女子叫道,“银屏姑娘,你身子弱,不能放弃,不要睡着了,你要坚持住!很快就会结束的!”
  此刻屋外有一女子,她叫红鸾,是屋里那个叫银屏的妹妹。此刻她在门外焦急地走来走去,心里好似在担心着什么?一阵寒风吹过,又添几分凉意,天也是越发的冷了。寒风中,她浑然忘记了屋外的冷意,只是眼睛不时的朝着里屋看去。今晚天欲雪,只见这昏暗天突然亮了起来,稀稀拉拉的竟下起雪来,出人意料。只见雪花在空中飞着,如鹅毛一般轻盈,在这茫茫夜空中飘过,随后悄无声息地落在地面上、瓦片上后消失不见,将地面和房屋上的瓦都打湿了。
  看着这飘飘洒洒的雪,红鸾确无赏雪之心情。心里总是在担心着姐姐的安慰。想那银屏自幼便体弱多病。本是生不得孩子的,可为了那人,为了这孩子,姐姐这是在拼命呀。回想姐姐所遭的罪,一念至此,红鸾在门外不由得落下泪来,一颗一颗又一颗。滚烫的泪水由眼袋里就这么忍都忍不住的掉到地面,失去了原有的温度。
  半响之后,只见天空一阵闪电划过。说来也是巧了,这闪电正好劈在里屋的位置,身音很响,吓得红鸾兜了一下。
  “这大冬天的,怎会打雷,还这响,好生怪异。一时间,心里像是想到了什么。”只见红鸾飞快的向着里屋奔去,只见产婆被雷劈中,昏了过去。从屋内的情况看来,应该是接生完之后才被雷电劈晕的。银屏也是失血过多昏了过去,只见婴儿掉落在地上,啼哭不已,红鸾急忙用布包住小孩后抱了起来,看着一切顺利,都没什么大碍,心中的石头总算落了地。
  也不知过了多久,只见昏厥的银屏醒了过来。开口便道“红鸾,孩子,孩子在哪?给姐姐看看。”红鸾忙把孩子抱来。见孩子无恙,银屏心宽了不少,那道闪电劈来时,她还没完全昏过去,所以是有些印象的,故而有些担心。见孩子无恙,银屏看着红鸾露出苍白的笑容。
  “恭喜姐姐,生了个大胖小子。”红鸾本想要笑的,可泪水怎么也止不住,不停的往下掉。虽然不停流泪,但她终究是没有给自己哭出声的机会。
  红鸾用手拭了拭眼角,把男婴抱近银屏,这个小小的生命好像很懂事的样子,看着银屏的样子,眼里竟然泪汪汪的,皱巴巴的小手在空中胡乱抓着,好像要为她母亲捋一捋脸上被汗水和泪水打湿的头发一样。
  银屏看着这孩子,默默地叨念着,“这便是我与那人的孩子……。”
  银屏又看了会儿孩子,像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忽然严肃的对着红鸾道“红鸾,你是我的妹妹,是我最信之人。你且听好,如若我有不测,你且为我将这孩子送去那位……那位萧公子处,他会为我照顾好这孩子的。”
  “姐姐切不可,不可胡言!”红鸾有些生气道,姐姐怎么会这么说,这不是好好的吗。
  “佛救天下人,只要我等心诚,佛定会保佑我们,保佑全家平平安安的!”说罢,红鸾双手合十,闭上眼睛开始祈祷起来。
  随着红鸾的祈祷,孩子也不闹。屋内可为一时静了下来,落针可闻。
  “瑄儿,你以后就叫萧瑄”银屏斟酌再三后说道,似在对孩子说,也是说给红鸾听的,“孩子的名字就叫萧瑄。”
  红鸾闻言,重重的点了点头,而后紧紧抱住银屏。
  冬去春又来,这场冬雪始终是过不了春天的。春风过处,生机盎然,最终也是融了这下了一冬的雪。雪融尽时,银屏的生命也走到了尽头。红鸾心底里诚然是非常明白的,这孩子是姐姐用命换来的。
  银屏下葬的时候,正是永明四年,此时齐帝正在处理唐寓之的叛逆之事。
  永明三年冬,富阳百姓唐寓之趁检籍之机蛊惑周边百姓起来叛乱,没想还成了气候,几天便攻陷了富阳。于是乎,很多被撤销了户籍的人纷纷投奔富阳,一时间人数多达三万有余。
  永明四年正月,唐寓之在一举攻陷钱唐郡后,以为天命所归便在在钱唐称帝了,不仅封立太子,还设置了文武百官。武帝听闻,震怒不已,遂派几千名禁军,几百匹战马,往东进攻唐寓之。禁军到达钱唐,唐寓之手下之人,十分惧怕骑兵,唐寓之一战而溃,禁军抓获了唐寓之,将其斩首,进而平定叛乱的各郡县。叛乱是平定了,但齐帝的检籍政策也随之停止了。
  几年后武帝也退出了历史的舞台,之后大齐变得混乱起来。。
  乱世之故事,丰富且多彩,这是一个英雄辈出的年代,也是一个造就英雄的时代。在这么一个乱哄哄的年代,皇位更替之快,可见一般。所谓的你方唱罢我登场,大抵也不过如此吧。
  武帝之后,南朝的政权便像一个烫手之山芋不停的在他亲属的手里打转。而在永泰元年,这个山芋最终抛到了东昏侯萧宝卷的手中,故事也就从这里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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