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枪和布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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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哗啦啦——滂沱大雨倾盆而下,雨滴如豆大。
  门窗紧闭的房间里,一只胖嘟嘟的花猫,正懒洋洋地趴在椅子的下面,望着一只精致的布娃娃。在这里,听不到有人的讲话声,唯一能听到的,便是噼里啪啦的阵雨声。猫儿不时睁圆了宝石似的大眼睛,在黑得见不到桌案的客厅里,放出了一道幽幽的灵光。当习惯了雨声以后,猫便依旧一动不动地卧着,将两只眼睛眯成一条细缝。
  不知不觉——天色伴随着雨点声渐渐地暗了下来。
  前日听闻叛军南下,镇民们自知无处可藏,只有东渡江河一途。渡过此河,距离荒芜小径的路程便所剩无几,想必军队不会再废力追击。时至此刻,镇子里的房舍大都变成空房。
  哒——哒——水再不断地向下滴。猫像是受到了惊吓,忽然睁大眼睛。紧接着,竖起耳朵。原本与墙垣一同融入墨色的门窗在不知不觉中透出了朦胧的亮光。房间两侧的扶手椅,茶杯里水面反射的光,布娃娃的玻璃眼睛——所有这些都渐渐露出了身影。
  这个时候轻轻推开房间大门的,是一个浑身湿透了的男人。他探头探脑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最后一盘腿坐到了扶手椅上,发出吱呀声。猫闻声一惊,将身子缩成团,躲在房间一处阴暗的角落里。
  “花皮?花皮?”男人将脖子上挂着的毛巾抽下来,拧干后使劲擦了擦自己的脖颈。“是我,你不用怕,出来出来。”
  猫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便抬头扭动脖子,扬着尾巴从椅子下面探出上半身。
  “噢,你在这里啊。”男人岔开湿漉漉的裤腿,转而往地上一坐,将猫抱到了面前。“喂,你现在生活也不怎么样嘛。打仗了,你就被主人抛弃,还真是不像话。”说着,他将手插进裤袋里,翻出一个小袋子。
  “记住花皮,我说人们打仗和猫基本上没什么关系,所以等明天早上军队杀进来的时候,你要躲到偏一点的地方去。否则无情的炮弹打过来,你可就要遭殃了。”男人从袋子里掏出花生米,津津有味地吃起来。“等到没枪声了,你再出来找户人家去投靠吧。”
  猫不知是否明白男人的意思,眼睛凝视着对方的脸庞,没有变化。
  吱——悠长凄厉的开门声突然作响,猫和男人都不禁把头撇向一侧。男人起身从背后掏出盒子手枪,灵巧地躲到木门后,准备伏击。
  门半掩着,又是一个浑身湿透的人走了进来。低头,滚翻......女人完美地躲开了男人的摆臂攻击,乘着滚翻的间隙从腰后的衣袋间抽出了匕首,指向男人。
  “啊!是你?”男人慢慢地放下枪,“不是和你家主子逃跑了吗?回来做什么?”
  “本姑娘用不着你管。”女人仍旧紧握着匕首,毫不松懈,“对了,你这个瘪三为什么会在我家主子的屋子里?”
  女人很熟悉家里的布局,从木匣子里取出蜡烛点上。屋里亮了不少。
  男人闻言环顾四周,笑说:“说话还是那么难听。诶,莫非是你家主子听说要打仗,吓得屁滚尿流跑了,丢下你不管了吧?现在这里没有主子,我就是主子啦!”
  女人凶相毕露,弓步上前将匕首顶住男人的腹肋,呵斥道。
  “你个烂瘪三!不许胡搅蛮缠。我家主子怎会那么无情无义?只是公子把伴其入睡的布娃娃给落下,我回来取便是。”
  “可是这个?”男人从背后取出一只布娃娃,很是精致。“是吗?”
  “给我!”女人歪过脑袋,脸蛋气的红扑扑的,刘海也有些杂乱。见男人没有反应,执意要与自己做对,就将刀柄稍作用力向前推去。“若不给我。”
  “怎样?”
  “本姑娘就刺了你。”
  “我有枪。”
  “枪又如何?”
  男人缓缓地将枪对准目标,不是女人,而是布娃娃。
  “你说如何?”
  “卑鄙的东西!”女人不甘心地放下刀,气嘘嘘地瞪着男人。“赶紧给我。”
  “不,如此重要的东西,需要东西来换。”
  “何物?”
  男人从头到脚地打量了一番女人,因雨水而**的衣料就紧紧地依附在她身材较好的躯体上。
  “要你。”
  女人先是一番诧异,后是憋红了脸,恼怒无比。
  “愿不愿意?”男人举起手中的布娃娃晃动起来。
  “卑鄙!”
  “如何?不必勉强自己,主子损失的不过是一个小玩意罢了,到了新城自然可以添置。哈哈哈哈。”
  女人思考了一番。
  最后红着脸,恼羞成怒却又无可奈何地说:“你说话可算话?若我同你洞房,你当真还我家公子布偶?”
  “当真。”男人用枪指指拐角后的里屋。“去那里面,将衣服脱光等我。”
  许久之后——男人放下茶杯,悠悠地迈到屋口,见昏暗的房间里,女人脸色苍白地一丝不挂地仰面倒在白床上,姿势不禁令人想起鲛人的传说。男人眼睑低垂,笑了起来,用手背敲了敲门板。
  “好啦,姑娘,我方才是和你开玩笑的,是开玩笑的。这布娃娃你拿去便是,把衣服穿起来,起来吧。”
  女人整理好衣物,接过玩偶,有些莫名其妙。男人也是一样。
  “姑娘,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你想问什么?”
  “为了主子家的玩偶,不惜搏斗或牺牲清白来取回,你是怎么想的?不是太过轻浮了吗?”说完,男人马上闭嘴。
  女人自若地点头,擦拭起沾灰的布偶。“小女子也不知。也许,刚刚我只是想着不那么做,就换不回主子的玩偶。就是如此罢了。”
  “好啦。现在外面雨也小了不少,换一件干净衣裳赶紧去找你家主子吧。明天估计军队就会进镇,到时候就来不及了。”
  “那你这家伙为何不走?”女人反问。
  “噢!我还有事在身,走不得罢了。”
  “如此。”女人借着烛光看看男人,觉得他倒是生出几副可爱。终于借着天空中高挂着的一轮明月,从那仍旧是半掩的木门后溜了出去。
  女人走后,男人又掏出手枪,盘腿坐到了扶手椅上。
  许多年后。
  走在桦树街上,小路上人山人海,被挤得水泄不通。从南边,闪闪发光的黑漆轿车一辆接着一辆,排成一字长龙。
  应接不暇的人群中,女人拉着长子前行,身前抱着幼子的丈夫还担心她,不时地回过头来张望。女人在这时,总不禁露出幸福的微笑。许多年过去,容颜的确变得有些苍老,可是她的眼睛依旧如此清澈,同往昔相比没有任何变化。夫妻二人是十年前成的婚,如今在街南开了间不大的西服店,收入还算可观。
  忽然,女人抬头一看。与其擦肩而过的轿车的车窗是开着的,里面坐着的正是那个跟她开过‘玩笑’的男人。如今那个男人,身着黑色西装,口袋里放了一块红色的方巾,耳朵上架着一副威风凛凛的金边眼镜,身上到处都显出富有和荣耀。女人不禁驻足不前,但她并没有太过惊讶。这个男人不一般——这个念头不知是什么时候埋藏进女人的脑海里的。因为他俊俏的长相?说话的方式?还是因为那把墨黑色的盒子手枪?女人望着车里的男人,碰巧,车里的男人也望着她。
  两人眨眨眼睛,彼此都泛出了淡淡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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