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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书生教书,木头成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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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大爷对李木是赞不绝口,一个劲儿的称赞,谁家的孩子能十岁打铁?小孩十岁的时候可都还上学,只顾着玩儿。
  这李木家里头,天亮以后,铁匠和夫人都起了床,李夫人就做饭,铁匠也先准备准备,等夫人做好了饭,他和李木吃了,就带着些工具,去铁铺里头,开始一天的生意。
  铁匠起了床,准备好了工具,李夫人也做好饭了,铁匠一看李木还没起来,就有些奇怪了。
  李木虽然傻傻愣愣的,但是他不贪睡,不管多冷的天,一大早他都能起来,从来都不用叫,起了床还能帮着李夫人忙活忙活。
  可是今天这都要吃饭了,李木怎么还没起来?
  “李木呢?”铁匠进了屋,就问王芳。
  “还没起呢吧!你去叫叫去!”王芳忙着做饭,没回头看。
  铁匠进了里屋,可是床上没人,李木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没在屋里啊!”铁匠就出来,告诉王芳李木没在屋里。
  “嗯?不会吧!”王芳一听这个,赶紧放下手头的活,进屋里一看,床铺空着,没人!
  “这怎么回事儿?”王芳一看儿子没了,可就慌了,抓紧让铁匠找李木。
  “李师傅!”铁匠他们正着急的时候,突然门外头书生在喊。
  “诶!”铁匠答应一声,就跑到大门去给书生开门。
  书生手里拿着他的金葫芦,还喝着酒,一看铁匠神情慌里慌张,好像有什么事一样。
  “李师傅怎么这么慌乱?有什么事吗?”书生猜到了铁匠肯定是发现了李木没了,正慌着找他呢。
  “我们刚才吃饭的时候,发现木头还没起床,进屋一看,木头不见了!”铁匠就把刚才的事告诉书生。
  “孔老爷,您有没有看见他啊?”
  “哦!”书生一听,喝了口酒。
  “看见了!看见了。”
  “在哪儿?”铁匠一听,十分惊喜,赶紧问。
  “昨天晚上去了铁铺,今天还没回来呐?”书生以为天亮了,李木应该回来了,是特意过来看看的。
  铁匠一听这个气啊!这李木要干什么?大晚上的去铁铺干什么?那里面都是铁器,有些镰刀啊、剪子啊都开了刃,要是碰着什么可怎么办。
  铁匠想到这,撒腿就往门外边跑,腿上加劲,就朝集市上跑。
  “李师傅,等等我!”书生喝了酒,等铁匠跑出去了才反应过来,赶紧的追过去。
  铁匠气呼呼的跑到集市上去,一路小跑,很快的就到了铁铺这里。
  铁匠本来有气,想着要打李木一顿,从小他也没打过李木,今天不知道怎么有这么大的气。
  但是,铁匠一到了铁铺,铁铺门前围了好些个人,都不知道看什么。
  大家一看,李师傅来了,都赶紧的夸李木。
  “诶呦!李师傅,真是虎父无犬子啊!”
  “现在谁还敢说李木傻?要是他傻的话,能这么小都会打铁吗?以后谁要说李木不像你,我就跟他急!”
  大家伙这么一夸李木,这铁匠的气就消了一半了。
  铁匠走进去,看见李木还围着他的围裙,满头的大汗,正咧着嘴笑呢。李木一看父亲来了,赶紧的收收,不笑了,害怕父亲责怪他。
  铁匠走过去,李木身边还摆着几个镰刀什么的农具,都是李木这一晚上打的,都没开刃。
  “这都是你打的?”铁匠指着那些东西,问李木。
  李木点点头,铁匠看着这些东西,打得都还不错。
  李木在铁铺里面看铁匠打铁也有一段时候了,什么步骤早就记在心了了,有些窍门铁匠在跟街坊们聊天的时候也说过,李木也都记住,再加上李木长得壮,有力气,打出来的东西虽然比不了铁匠,但也差不多了。
  也不知怎么的,李木对铁匠打铁的这些怎么记得这么清楚,学个字就怎么也学不会。
  “唉!”铁匠叹口气,“罢了罢了。”
  “嘿!你这个儿子,好啊!”又有人夸李木。
  铁匠赶紧应承。
  “多谢您呐!没什么!”
  “这还没什么?你对李木要求可不能太高啊!李木还小!”
  铁匠都应承着,驱散了人。
  这时候书生也到了铁铺。
  “诶呦!李师傅,您怎么跑的这么快啊?”书生停下,累的不轻,先喘口气。
  “诶!”书生看看李木打出来的东西,叫给铁匠。
  “李木打的东西还不错吧!”
  “孔老爷夸奖了。”铁匠好像有心事,脸上的笑容很假。
  到了晚上,书生去考察李木学字学的怎么样了,就留到铁匠家里吃晚饭。
  王芳在家里做饭,这铁匠就坐到那儿,一个劲的叹气。
  为什么李木小小年纪就会了打铁,铁匠却闷闷不乐?这可是好事一桩,谁不希望子承父业啊?况且这打铁是个技术活,能挣钱,以后不管怎么着都饿不着。
  但是铁匠是有心事,这李木会打铁到是好事!但是铁匠这里特殊。
  “怎么了?这么愁眉苦脸的?今天木头不是都会打铁了吗?”王芳看铁匠唉声叹气的,就过来问他。
  “会打铁是什么好事?”铁匠抬起头,看了看里屋,屋里没什么动静,这他才放心说。
  “你忘了我们是打什么的铁匠吗?我们是打兵刃的铁匠,我们不是因为这手艺,才跑到这里靠打些农具生活的吗?”
  王芳一听,就责怪铁匠。
  “你提这个干什么?我们也来了这儿有十多年了。木头他想打铁,你就教他打些农具不就行了?非得教他打造兵刃吗?打些农具又不需要多大的手艺,你马马虎虎教他一些不就好了?”
  “我们这门手艺就是祖上传下来的,到了我们这儿我没收徒弟,没把这手艺传承下去,本来就是大逆不道。”
  “我们若是没收徒弟还好,说是找不到适合的,我要教李木打铁,有了徒弟,却不把全部手艺传下去,让我怎么和祖上交代?”
  “你怎么这么死心眼?”王芳听了铁匠这话,直说铁匠死心眼。
  “你就把全部手艺教给李木,嘱咐他不要再收徒弟,让他别为别人打兵刃不就行了?”
  铁匠想了一会儿。
  “能行吗?木头这么傻。”
  “正是因为他傻啊!所以他一定会听话,他这么老实,还敢不听你的话吗?”
  铁匠又想了一会儿,然后叹了口气。
  “唉!也只能这样了,只期望到时候,我能忍住不把那个方法交给他吧!”
  铁匠决定了,打算按着夫人的办法去办。
  当天晚上,他们吃了饭,书生打了一壶酒,熏熏的会到破庙里。
  等书生走了,铁匠就把李木教导跟前。
  “木头,过来。”
  李木很听话的来到父亲跟前。
  “你想学习打铁吗?”铁匠问李木。
  李木点点头。
  “看你今天的表现,是块打铁的料,我就教你打铁。”
  “嘿嘿!”李木听这话高兴了,嘿嘿笑两声。
  “可别高兴的太早,你要学会的东西可不只是限于农具。”
  李木一听,不只有农具,那还有什么?
  “你不只要会打造农具,我还会教你锻造兵刃,利器、钝器还有铠甲你都要会!我都会一一教给你。”
  “嗯!”李木也不知道什么利器、钝器、铠甲什么的,就只知道父亲答应我教我打铁了。
  “答应的挺快,你爸爸教给你的,你可一定要学会啊!”王芳在一旁搭了茬。
  “嗯!”李木只知道点头,他可不知道他父亲要教他多少东西。
  “好吧。”铁匠说完,站起身,走到屋里。
  “木头你过来!”铁匠把李木叫过去。
  “哦!”李木答应一声,跟着父亲走进屋里。
  里屋有李木的书桌,平常书生都会在这里教李木识字,铁匠就走到书桌前坐下。
  “木头,磨墨。”铁匠让李木磨墨。
  李木就走到书桌旁边,拿起墨,慢慢的磨。
  铁匠一看李木磨墨的姿势,中规中矩,磨出来的墨很好。
  “看来,书生没少教你东西啊!”
  等李木磨好了墨,铁匠就拿起笔,填了墨,在纸上画着什么东西。
  李木凑过头去看,只见铁匠在纸上写了一个字,但是不是平常样子的字,而是变了些形状。
  “木头,认识这个字吗?”铁匠写完,把纸递给李木看。
  李木看了一会,认了出来。
  “这是个‘离’字。”
  “你认得?不错。”
  铁匠说:“把这张纸拿着,对着我写的这个字,把它练好。”
  “这个‘离’字好奇怪啊!”李木会写这个字,不是这么写的。
  “这是我们以前刻在兵器上的刻章,原本我们是把我们的姓刻在上面,但是天下间姓李的铁匠不止我们一家,所以我们就改了这个‘离’字!”铁匠对李木说。
  “知道这个‘离’字的意思吗?”
  李木摇摇头,书生还没和他讲,也许书生讲过了,他还没记住吧。
  “这‘离’字和我们的姓是谐音,并且是八卦中乾、震、坎、艮、坤、巽、离、兑里面的离卦,代表的是火,也正是我们锻造时不可或缺的东西。”
  “我知道了!”李木回答。
  “去把这个样式的‘离’练好,要和这个一模一样!记住,每练完一张,就把那张纸烧了,最终练好的时候,连带着这一张,也要烧了。每一张都要亲眼看着它烧完!”
  李木点头。
  “还有。”铁匠还有事要嘱咐。
  “不要在任何铁器上刻上这个字!”
  李木不明白,这个字原本不就是要刻在铁器上的吗?
  “现在这个字不允许出现,等我承认你的技艺,会告诉你什么时候可以刻这个字!”
  铁匠说完,就离开了李木的房间。
  “你早点睡。”作为父亲,铁匠还是关心李木。
  夜晚,李木已经睡着,而铁匠夫妇还掌着灯。
  这时候,王芳和铁匠正在一个书桌前,王芳在磨墨,铁匠正在画着什么东西,看样子是一些图纸。
  “我还以为你会让木头行拜师礼呢!怎么这么草率?”王芳边磨墨,边和铁匠说话。
  “我们都成这样了,还在乎什么礼节?”铁匠继续画着图纸。
  “诶!我们在镇外的山上还有一座木屋呢吧?”铁匠画着想起一件事。
  “是啊!那是我们为了以防万一,逃命用的。”王芳故意把声音加大,装作有些不情愿的样子,因为她猜到了铁匠要干什么。
  “明天和李木去再置办一套锻铁的工具,把铁铺里的换了,破旧的送到那个房子里。”
  “知道啦!”王芳依然答应,不情愿只是装出来的。
  铁匠打算在那个木屋里教李木锻造兵刃,但是他们若是置办了工具,铁铺里却没有变,会引人怀疑。所以他们只好把铁铺里的工具搬到山上,新的放在铁铺里。
  明天,王芳和李木一起去置办了工具,请人装到铁铺里,让人把破旧的放到山脚下,由铁匠和李木一起把那些工具运到山上。
  对外,他们就说,李木今后也是铁匠了,他们也就不用担心李木生活的问题,就把铁铺装修装修庆祝一下!
  今后,李木白天在铁铺里和铁匠学习打造农具。晚上和书生学完书后,铁匠就把李木带到山上,教他锻造兵刃,并且告诉李木,以后永远不要锻造兵刃,除了一种情况,但是还没告诉李木。
  之后的几年,李木将父亲的手艺全部学到了手,锻造兵刃时最难的淬火技术,李木都能精确掌握。
  这淬火,是锻造时最重要的阶段,靠锻造师的经验来掌控,一般锻造师也不会把淬火的秘诀外传。
  这样,李木就到了十八岁,书生从八岁开始教李木读书,书生中了举,但是却没能在会试上榜上有名,一直也没被分配官职,就一直教了李木十年的书。
  李木学了十年的书,勉强可以把平常的字都写出来,有什么书都可以看,却仅此而已,连秀才也中不了。
  李木也学了八年的打铁,这八年,李木从一个傻大个长成了一个黝黑的大汉,力气大是在锦丰镇都出了名的。
  李木壮实,打出的农具也结实,有人从他这里买一个镰刀,从来不用担心会断,就是不小心砍到石头上,也只是打出个火花。
  李木长大了,铁铺也就继承给了李木,李木还是一样傻傻呵呵的,但是爱笑了,街坊给他打招呼,他虽然不多说话,但是会嘿嘿嘿的傻笑。
  久而久之,李师傅这个称号,再也不是叫李浩关,而是叫李木。但尊称是李师傅,平日里还是叫他木头顺口。
  这天,李木晚上和铁匠一起来到山上的木屋里,这是李木最后一次来。
  李木用来练习的兵刃,都被回了炉,又锻成了农具。
  “你看看这个。”铁匠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递给李木。现在的李木,比铁匠还要高一头。
  “这是什么?”李木接过来,打开布包,里面是铁石一样的东西,但是却又不像铁石,和他之前见到过的铁不一样。
  “好好看看,记住它,以后再见到同样的东西,一定要认识。”铁匠嘱咐。
  李木观看了一会,又用锤子敲敲,记住了这铁块的特性,这铁块韧度和硬度都极高,而且很光滑很适合铸兵器。
  “这个东西叫剑山铁石,我说过你永远不可以锻造兵器,但是如果是用这个,可以另当别论!”铁匠又把一个纸条交给李木。
  “这里写着锻造这个铁石的方法,好好记住,然后烧了。”
  纸条交给了李木,铁匠又把铁石拿回来,扔到废煤渣里,之后就会和煤渣一起倒掉。
  “虽然我允许你用这个铁石锻造兵刃,但你也要慎重,不能轻易给人锻造。”
  “嗯!”李木点头。
  “之前让你练习的那个‘离’字,只能刻在这个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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