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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造访女魃宫 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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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波澜壮阔的云海之中,有一艘似船非船的庞然大物正在急行。
  船乃飞船,是李恪运转“大匠智慧”提出的构想,却被肃慎等人制造了出来。
  船上有一万多人,为首的是一男一女。
  男的那个剑眉星目,俊朗飘逸,只是他一开口、一行事,便又给人俗气之感,他一身的烟火味儿,却又一副出尘相,真是一个矛盾体,正是;
  女的那个蛾眉代秀,凤眼含情,然情思飘忽,漫不经心,正是九凤,九凤矗立船头,感知前方的“障碍”和一切孽障,她就是一个活脱脱的“导航仪”。
  至于书生等人,正和红衣娘娘、吴回他们一起,坐在甲板上喝葡萄美酒,看着沿途风景——
  他们才是正儿八经的官僚,才是最最本质的剥削者。
  李恪埋怨道:“真的,我真傻,居然给他们做苦力,哎……好姐姐,却连累你了,真的很抱歉。”
  九凤笑道:“没什么,人尽其才,物尽其用嘛,这可是你说过的话呀。”
  李恪反驳道:“我的姐姐哟,此一时,彼一时嘛,这……”
  九凤打断道:“禁声,前方好像有道法禁制!”
  李恪急道:“过得去么?”
  九凤不答,沉思苦想,她的魂识丝丝缕缕,覆盖周遭。
  “队长,我们到了女魃宫的辖界了。”
  李恪飞上船头,但见得一片火红的云海翻滚,天上地下都如苍凉的荒漠一般,前方隐隐有一片宫殿漂浮在空中。
  他赞叹道:“真他妈好看!”
  九凤摇头叹息,鄙夷道:“书读得少了,就是这个样子了……”
  “咻!”
  “噼啪!”
  有鞭子劈打物什的声音,在红色的云海中响起。
  九凤等一行人止住了飞船,矗立在甲板上静静地看着远方。
  两个黑衫女子站在一朵红色的云彩上,一人拿着一根鞭子,正对着一颗很巨大的陨石劈打。
  远远看去,那颗红色的巨石像一颗小小的星辰,与这漫天星斗比较起来,微乎其微。
  “徒儿,你心中的星星该是什么模样,你便把这块石头劈打成什么模样,用鞭子的人,心中要有精神,否则挥出去的鞭子便没有灵气。”
  说话的女子有一双红色的眼眸,眼眸之中泛着红光,但却幽静、安然,却又夹着这一丝伤感。
  她手里一根青红相间的鞭子,软绵绵的,如躺在怀里温顺的女儿。
  其言语之后,挥鞭劈去,“啪”地一声轻响,那块“巨石”疯也似的转动起来,旋转中抖落无数红色的星雨。
  不多时,巨石变作一朵红色的玫瑰,傲然地飘荡在云海之中。
  红眼女子再道:“星星又不是非得圆形,你若专注于表象,便着了相,以后要再进步,千难万难。”
  言罢,她劈成的那朵红色玫瑰幻成红色的星粉飘散,星粉被云海里的风儿一吹,又变成一片湖泊,胡泊仿佛有了灵魂一般,孤零零的,且如凋敝的玫瑰一样,奄奄一息,霎时间不见了踪迹。
  她叹道:“这天地间所有的模样我都能塑,偏偏画不成一个湖泊,徒儿,愿你生生世世,尽无不可画成之物。”
  “嗯!师父,徒儿曾在古籍中读到,说是在遥远的弃民之地,有一个地方叫做‘地底世界’,其间也有一个赶星人,他的道理和我们的道理一样么?”
  问话是一个貌美且乖巧的少女,只是少女的眼眸之中,多少有一些桀骜不驯。
  红眼女子答道:“弃民之地里的事情,我不清楚,只晓得里面的生灵,多半是半神后裔。你不要把精力抓住在书上,尽信书,不如无书。”
  “是,师父!”
  少女说罢,瞅准飘过来的一块“巨石”,屏气凝神,一鞭挥去,“咻”地一声,气浪划破前方的红雾,劈得那巨石一阵晃荡,巨石如受到了惊吓一般,飞也似的逃走了。
  少女嘟哝起嘴,撒娇道:“师父,我的修为不够,你帮弟子想想办法呀。”
  师父却避而不谈,只是指导鞭法,她耐心道:“你这鞭法不对,为师教你的是铸造,而不是追赶——不,不对,你这一鞭挥去,也不是追赶星星,而是放牧星星,你呀,把精神理解岔了。”
  少女闻言,懊恼起来,沉思片刻,忽地灵光一闪,嘻嘻笑道:“谢师父指点,徒儿恍惚明白了,你看。”
  尔后身形偏偏,从红色云彩上飞起来,娇呵一声,猛地一鞭劈去,星河里散出来的红雾被她一分为二、二分八,杂乱无章地四处乱窜。
  顷刻后,乱窜的雾气又汇聚在一起,正是一件衣裳。
  她欢喜极了,邀功道:“师父师父,我做得对么?”
  红眼女子却轻笑一声,手中的鞭子一抖,一股惠风拂过,雾气变成的衣裳沿着星河缓缓飞远,却又飞回来,像在寻觅着什么。
  少女欢呼道:“师父厉害,我做成的衣裳是死的,你却把它变活络起来——师父,这衣裳在寻觅什么呢?”
  红眼女子笑道:“它在寻觅它的主儿。”
  少女不解道:“它的主儿是哪个?”
  红眼女子道:“它的主儿要嫁人,它是一件嫁衣,可她的主儿不知道要嫁给谁,主人犯了迷糊,衣裳则更找不到去路了,所以你看它,沿着这星河飘来又飘去。”
  少女心有所悟,呆呆地盯着那件衣裳,叹道:“它找不到自己的主人,好可怜。”
  红眼女子道:“它不可怜,可怜的是它的主人。”
  尔后蓝袖一挥,漂泊的衣裳变成一匹红色的骏马,骏马驻足长嘶,仰望着苍天。
  “徒儿,你来给这匹马儿定一个道理罢。”
  “好的,可这马儿要去哪里呢?”
  少女邹眉沉思,忽而再道:“对了,这马儿不受天地的束缚,它要去流浪——”
  “噼啪!”
  “唏律律!”
  马儿被少女一边劈去,果真愤蹄狂奔,它一迈步,跨过了星河,身形消失苍茫。
  “徒儿!聪慧的徒儿!好徒儿!”
  “嘻嘻,师父夸我呢,徒儿还差得远。”
  ——
  “疯子,你要做什么?”
  便在九凤惊疑之中,李恪忽地腾空而起,长剑创然出鞘,他一剑挥去,剑破长空,沿着红色星河逆流而上,剑光幻化,星河里开遍了红色的花。
  花儿争相开放,一路向西。
  “唏律律!”
  花丛里飞出一劈骏马,骏马拉着一辆红色的车架,车架上没有人,只有一件红色的衣裳。
  “鸂鶒滩头风浪晚,雾重烟轻,不见来时伴!”
  李恪长剑又抖,剑气纵横,一派伟力穿过星河上的花丛,震碎了花儿漫天,宇宙间有花雨飘洒。
  “隐隐歌声归棹远,离愁引著江南岸。”
  再是一剑轻佻,星河翻滚,红浪滔天,变作一根粗壮的鞭子“啪”地一声炸响,抽得拉车的马儿奋力卖命,直奔黑衣女子二人所去。
  少女见得一匹马儿拉着车架而至,车架上一件红色的衣裳迎风飘荡,她激动道:“师父,有人也会使你的鞭法。”
  红眼女子却眺望东边,盯着一叶似船非船的庞然怪物,船头的甲板上,一个剑眉星目的少年负剑而立,与之遥遥相望。
  她从容道:“徒儿,有人用剑法使出了师父鞭法的道理。”
  少女也沿着师父的目光远眺而去,只是她修为不够,不能明察秋毫,她道:“是那艘船上的人么?”
  红眼女子点头称是,再道:“红尘之中,何时出了这等人物?”
  九凤见得李恪目光神情,冷哼一声,娇呵道:“呔!傻兄弟,没有见过穿嘿衣裳的女儿家吧,看呆了罢?”
  李恪不与她一般见识,呐呐道:“肃慎曾说过,年少时不能遇到过于惊艳的人,老子偏不信这话,一直都在找,到底哪样的人算是‘过于惊艳的人’……”
  九凤打断道:“你找到了么?”
  李恪摇头道:“不曾!”
  二人正在交谈之际,红眼女子忽地纵身而起,手中长鞭飞舞,漫天红雾变作一个大鼎,大鼎禁止在空中。
  红眼女子娇呵一声,俯身一鞭挑向云海,云海里的露水汇聚成飞流直下的美酒,注入大鼎之中。
  大鼎盛满了美酒,红雾洒落,再被红眼女子挥手一推,直奔李恪而去。
  “尊贵的客人,但饮一杯女魃宫的红雨酒!”红眼女子朗声道!
  但见得那大鼎携万顷之势而来,震得星河滚滚,寰宇动荡。
  九凤怒道:“教你不要乱撩,这下好了,惹到硬茬子了罢?”
  李恪见状,豪气顿生,哈哈大笑,道:“风吹红雨满河香,美姬压酒劝客尝,盛情难却,谢过!”
  言毕如流星破空,激射而去,眨眼之间飞到大鼎鼎下,当即聚力剑挑,“砰”地一声,大鼎去势被阻,鼎中红雨酒受力,荡出一滴洒落下来。
  李恪仰躺云海,张嘴接住,笑道:“好酒!只是这女儿家的酒过于阴柔,让我来将之温一温。”
  说罢长剑翻飞,大啸连连,剑气漫天,燃烧成一片熊熊烈火,蒸得大鼎中的红雨酒烈烈沸腾。
  “酒已温好,小子敬东道主一杯!”
  “轰!”
  李恪弃剑不用,双掌狂拍,使出了所有的力气——
  大鼎如恒星穿梭坠落一般,急急朝红眼女子飞去。
  女子冷哼一声,道:“从来客随主变,但好酒难寻,主人家便吃一口也无不放!来罢!”
  却见她长鞭破空而去,电光火石之际触及大鼎,尔后翻卷回来,拴住鼎耳朵,再被她用力一带,大鼎之速度再不得以道理度之!
  红眼女子接住大鼎,单手举起,轻轻一斜,鼎中沸腾的烈酒倾泻而下,她张嘴接住,咕咚豪饮。
  美女如酒徒,这样的景色,别具一格!!
  “温酒论因由,来者何方神圣?”红眼女子大袖一挥,大鼎化作蓝雾飘散。
  李恪飞回船上,爽朗道:“方寸山李恪,拜访女魃宫,请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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