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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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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阳光已经西斜,如火的夕阳将白色城堡尖尖的影子拖得很长!
  黑甲的骑士们拄着银色的长枪肃穆的就像是路边的行道树,金色的狮子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
  路边粉嫩的金合欢正在盛开,已经是十月份了,红色的花蕊不惧暮秋的寒意,整棵整棵树都笼罩在一团粉色的雾中,这是一个静谧的城市的傍晚!
  风停了,粉红色的花蕊落下,在骑士的黑色肩甲上歇住了脚。
  铁甲的武士抬起了手,重重一挥,“前进”,伴随着一阵哗啦啦地拔刀声,花蕊顺着绣着金色狮子的长袍滑落到石板上,马蹄将其踩成淤泥!
  一切纷争,在今天终于结束了!
  异端审判厅的精英执行官攻破了这座由法阵与武士护卫的精致的城堡,防护的咒印在一群破法者组成的攻坚小组的努力下轰然崩解,白色的安静的巨人仿佛悲凉的发出第一声哀嚎!
  从锻造处调遣的重型攻城锤以固定的频率冲击堡垒的防护,城墙裂开了一个缺口,就像蛋壳碎裂了一角,士兵们如同蚂蚁一样鱼贯而入,从里面拖出尖叫的男人女人,将他们变成一具尸体。
  教会的命令是全面清洗,一切异端都将迎接死亡!
  地位尊崇的执行官们不愿意做这种低贱的工作,于是这种肮脏的勾当就落到了地位更低的狮心骑士团身上。每攻破一层防御,狮心骑士团的骑士们就派遣一队骑士配合大人们清理战场,打开缺口后,在爆发了一阵惨烈的白刃战后,城堡中的残留抵抗力量越来越弱,攻势势如破竹,金合欢广场上已经没有多余的部队停留了,那么意味着战争已经到达尾声!
  士兵们将尸体从城堡里拖出堆放在一起,神官们摇着银铃洒着圣水,祈祷死者的灵魂得到安息,然后侍从们从大车上拿下高纯度的燃素,撒上石灰……
  火焰和石灰会净化如此众多的尸体腐烂产生的污秽和疫病!
  黑色的烟雾如同柱子一样直冲云霄,戴着银色顶冠的红衣主教们满意了,他们心中的阴霾随着这些人的化成骨灰一同消散。
  他们难以掩饰心中的兴奋,窃窃私语地在讨论城堡主人的价值连城的收藏和晚上的舞会!
  但是他们仍旧要耐心地等待……
  他们还有最后一道门要攻破,门后是整个城堡的控制核心和它真正的主人,主人没抓住,那么一切都没有结束!
  破法者们举着红色的颀长的太阳神盾挡在最前面,这些红色良木做成的盾牌每一面都在药剂中浸泡,魔导师雕刻的咒印会免除绝大多数魔法伤害,如同金属一样的质地让刀剑根本就无法穿刺!
  异端审判厅的精英执行官们位于第二梯队,他们非常年轻,手中都是各式的武器,帝国最精英的顶级战力组成的年轻队伍,行走在阴影中的帝国之光。
  擅长法术攻击的法师队伍们位于第三梯队,他们是年老的年轻的混合体,有些成名多年,有些崭露头角,都是惊艳才绝之辈。
  他们小心翼翼地站在这一扇早已破碎不堪的门之后,不敢轻举妄动!
  房间里戴着铁面具的黑袍法师神情冷漠地做着他手头上的工作,对于外界发生的一切无丝毫关注!
  入侵者们有理由忌惮,因为他们面对的是康斯坦丁,叶尼塞圣教庇佑的神圣帝国(以后简称教皇国),自建国600余年最伟大的学者,最睿智的魔导师,最受人尊崇的大贤者,杰出的炼金术大师和机械学先驱。在三个月前或者更早的时候,他的权力还可以调动教皇国三大骑士团的任何一支以他的名义进行战争,白塔还是当时的学术氛围浓厚的学者的聚集地,皇室成员与王公大臣的车马也曾络绎不绝!
  人过时迁,这块白色的宫殿一样的建筑如今每一面墙都被泼上异端鲜血!
  皇帝的调遣令落后于教廷的行动,十三位顶级的执行官昼夜星驰地从全国各地收到召集令归来,教廷的决心如此坚决,躲在权力阴影中的大人物们不惜一切代价要将白塔从世界上抹去!
  他们愿意支付的代价是一座城市!
  损失比预想中的好很多,除了皇帝陛下的骑士们,没有额外的人员伤亡!
  铁面的法师终于放下了手中的工作,冷冰冰的声音传了过来,“我可以投降,但是我的实验已经快要完成了,茧在三天后或者更早的时间就会孵化,请再给我三天时间!”
  “康斯坦丁阁下,皇帝的命令是连三分钟都不能给你留……您将被拘捕,鉴于您对国家做出的贡献,您不会被处以死刑,翡翠海上一个孤岛将成为你后半生生活的地方,这是帝国对你的仁慈!不要负隅顽抗,异端审判厅有权利对一切来犯者先斩后奏!”
  “我的罪名是什么呢?”
  “渎神罪,叛国罪,您和您的学生都会被当做异端被处理掉!”
  执行官的领袖说道,他说话的同时,武士们如同水银一样散开,六芒星阵在他们脚底亮起之后又黯淡了下去。
  “这是污蔑!”
  他轻言细语,战争还没有结束,红衣主教们已经开始迫不及待地焚烧他年轻的学生的尸体。
  “如果我投降,我的作品会被何种方式对待?”
  铁面的法师年轻时声带受过伤,大火烧毁了他整张脸,说起话来如同一架破旧的风箱。
  “无可奉告,阁下!”
  “你们会毁了它?”
  “无可奉告,阁下!”
  “那么你们知道这里面是什么吗?”
  他指着蓝色孵化室里三枚安静的卵!
  黑袍的法师隐隐约约猜测到了实权人物的想法,教皇与红衣主教们也只是那些人明面上的棋子!
  执行官们面面相觑!
  “让我来告诉你们吧,我知道你们想听,一种顶级的生物兵器,超越一切生灵的至高存在,一半天使一半魔鬼,当他们愤怒时,咆哮声响彻九天,神魔鬼魅都为之胆寒,一切暴力中的暴力,一切终极中的终极……他们是魔鬼的使者,神在人间的代言人!杀了我,你们便可以握住天下的权柄,权与力,是远比金子更加令人疯狂的东西!”
  “你疯了,这是亵渎神灵……皇帝说终身流放已经是对你法外开恩,你应该被烧死,让十字架的银印烫在你的头骨上!”
  “我创造了他们,我会对我的行为负责,幽灵之心计划涉及牵连之广不是你们所能想象的,这个帝国所有的势力或多或少地参与了这次行动,我养育了这棵树,这棵树结了果实,你们要在果实还未成熟的时候就摘走它,占有它,绝不允许,绝不允许!”
  他们安静地交流,说出的话如同沸腾的熔岩,感情确实冰冷如同刀子!
  谈判已经破裂,战争一触即发!
  铁面的法师枯槁一样的手中亮起蓝色的光,那是咒法发动的前兆,他吐出一串咒语,执行官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老下去,生命力一瞬间被抽干,铁甲压断了他脆弱的脊椎!
  康斯坦丁,卑鄙的叛国者,他从教皇国的敌对国家叛逃,带来了他的野心和报复,也带来了顶级的塑能系力量!
  如此众多的头衔也压不住他堪称无敌的单体战力!
  破法们一涌而上,拼死压住法师的攻势,而那些执行官们不惜一切代价冲向那三枚散发着五彩辉光的卵,教廷的命令,得不到便毁掉!
  法师发现了这些人的异动,怒喝一声“不!”
  火元素暴力的聚集,然后荡漾开来,巨大的火圈将石板崩裂将金属融化,精英的执行官们从火圈中爬了出来,他的脸上的肌肉被烈火烧成糊状,肌肉一块一块地脱落,他拼死爬向那个孵化室,将怀中的酸液扔了过去,然后在令人心悸的哀嚎声中从内到外烧成骨灰……
  结界弹开了装满酸液的瓶子。
  一个女性,虽然蒙着面,但从她的玲珑凹凸的身材不难看出这是个女性,踩着同伴的尸骸跨过火焰捡起瓶子,教会那边早就做好了这些万全准备,这瓶酸液可以腐蚀还未成型的卵!
  她抓起了瓶子,将灰锡一样的溶液淋到那个半人高的卵的壳上,这么大的蛋,应该可以孵化出来一个小孩吧!
  她眼瞳紧缩!
  逼疯了的法师冲破了包围圈,那双枯槁一样的手洞穿了她的整个胸膛,法师吐出凶狠急切的气息,在她耳边说道,“你们这些愚蠢的人啊,你们的勇气毁灭了这座城市,提前破茧的东西极端不稳定,根本不可控啊!孩子,你见过地狱吗,你创造了它!”
  他转身抱起了另外两颗卵,铁屑在他身边旋转,融化成铁水,一切都在燃烧!
  铁水在他身边凝聚,他举起手从熔岩中抽出一把液态的燃烧的剑,泼墨一般地将铁水洒向躲在盾牌背后的战士们,将他们破碎,将他们燃烧……
  “萨伊贡加!!!”
  这柄传奇的剑沉寂了无数个岁月,终于在这一天他的名字被重新记起,如同荒原上最后的老兵发出震天的怒吼!
  ……
  即使过去了七十年,人们依旧能够从落满灰尘的古老的资料中读出那座城市中人们的绝望,那一天,地狱束缚魔鬼的囚笼被打开,200米高的巨人压裂虚空降临人间,,死去的鬼魂如同安琪儿侍奉圣天使一样在他身边歌唱与赞美,他挥舞着闪电的长枪,举着火焰做成的长鞭,承接天地的意志洗刷大地上一切生命。
  人们记住了那个在闪电中燃烧的犄角的巨人的影子,称呼它为荒神!
  开天辟地的力量毁灭了整座城市,禁咒点亮的一瞬间夜晚的天空似乎升起了一轮太阳,巨人点燃了这颗太阳,焚烧了城市中的一切,包括他自己!
  他们管那座城市叫做庞隆贝尔,熔岩淹没之城!
  那个夜晚,无人生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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