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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好嘞，我知道了。”
601房间里的一部台式电脑前，王辉挂了电话，听刚刚离开这里的铁子说有人上来找自己，放下手机不以为然地继续看电脑。
暖气片上熥着没干的袜子，卫生间里的水管还在缓缓地滴水，餐桌上有一堆手写的稿子和一次性餐盒，地上更是数不胜数的纸团……
王辉抽出一支中华点上火，他似乎对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没有一丁点儿后顾之忧，反倒像是很信任自己的反侦察意识和手段。
拖动着进度条，王辉反反复复地在看《一千灵疑夜》最后一幕戏，成就感十足地欣赏自己的影视作品。
以及无数好评弹幕和点赞，愈加激发他的创作灵感和某种欲望。
此时此刻，陆耳还在门外狗着，现在只知道真相有个卵用，廖灵柠又不是有战斗力的厉鬼，现在贸然冲进去大喊“真相只有一个”然后口若悬河地逼叨？！
那不死就鬼了！
陆耳拍了拍廖灵柠的小腿安慰道：“你别急，心急吃不了臭豆腐，你容我想一个万全之策，现在进去顶多拼一个两败俱伤。”
“我已经死了，我不怕死。”
“No，劳资还活着，我一点儿都不想跟不怕死的人并肩作战。”陆耳松开了廖灵柠的双腿，把耳朵贴在门缝处试图挖一些线索。
廖灵柠和陆耳一上一下地歪着脑袋贴门缝。
……大约过了一分钟，两人啥都没听到，廖灵柠坐直了身子，倏忽想起来她可以直接进去探察，反正王辉也丝毫感觉不到她。
老娘是鬼还怕个鬼啊！
廖灵柠正要开口时，却被陆耳先行截断道：“这什么味儿啊，你闻没闻到一股怪味？”
“鬼没有嗅觉。”
涨知识了，敲黑板划重点，陆耳得记起来，恍惚了一下又仔细凑过去闻了闻：“王辉肯定在房间里烧过什么东西，就是烧东西的味道，但又不像那种焦味儿。”
“烧东西？这我倒没见过，不会就抽个烟让你柯南上身了吧，你这是强行推理和——”
“纸钱！”陆耳突然站直身子，看着眼前这扇门有种如梦初醒的恍然，“那不是烟的味道，两块钱的烟也不可能辣鸡成那种味道，他应该是在给你烧纸钱。”
“纸……纸钱？”廖灵柠有点儿狐疑，杀人犯给被害人烧纸钱这操作有点儿骚，但也是解释得通的，毕竟杀了人的人或多或少都会害怕“夜半索命”这种说辞。
陆耳翻着眼珠回忆了一下，然后似乎更加笃定地点了点头：“嗯！你之前说你死了几天后意识放空，我想你能这么快头脑清醒，原因应该不只因为我朋友身上的煞气。”
“……还有，王辉对我的供奉？才让我这么快脱离开浑浑噩噩的状态？”
“嗯，对，没错，就是这样。”
但现在看来这也不是好事。
反而让这件事就更扎手了，既然王辉都有了烧纸钱的动作，肯定是由心害怕死去的廖灵柠来招惹他。
那他就很可能会备上纸符桃木剑什么的……
要是这次又搞不好致使任务里的鬼魂灰飞烟灭的话，陆耳可就获得“一血”和“双杀”两个成就了。
我是渡鬼的又不是猎鬼的，还要不要口碑了，传出去还怎么混啊，像话吗？！
鬼系统里的东西对活人又完全没作用，【枪】倒是对极恶之人有副作用影响……但10的六次幂，实在恭维不起啊！
当然，廖灵柠也想到了王辉可能会请锦囊护身符什么的，她坐在他肩膀上揪着头发想办法，一时还真不知道怎么办了。
……须臾，陆耳眼睛一亮，嘴角淫起一抹淡笑：“同学，我有一个不成熟的想法，愿不愿意听听看？”
“洗耳恭听。”
“你先从我身上下来。”
这次廖灵柠倒是听话地从他的肩膀上直接闪到了面前，正视着陆耳一言不发，坐等他讲出那个不成熟的想法。
“待会儿你进去找到王辉，影响一下他的脑电波，只要让他十分肯定发生了异灵事件就行，但不要让他看到你的存在！”说到这里，陆耳又向房门凑近了几步，“如果他有符剑之类的准备，应该会拿起预备的东西在房间里转悠，到时候我就冲进去把他的东西抢过来然后制服住他！”
不等廖灵柠发问，陆耳喘了一口气继续：“如果他没有任何准备，第一反应应该会跑过来开门打算逃出去，到时候他一开门——我就给他踹回去！”
“那为什么不一起冲进去呢？”
“……”陆耳无语了一瞬，“呃，鬼知道他身上有没有什么贴身的法器啊，直接冲进去厮打的话你很容易受伤的！我的目的是要他显露出他的筹码，这样子我们就变成主动方了。”
廖灵柠听完后顿然羞涩了一下，撩开头发微微垂了一下脑袋道：“没想到，你为我这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考虑得这么周全贴心。”
你想多了，你要是挂了我就挣不了大钱无法养家糊口了。
陆耳点了点头：“嗯，我向来怜香惜玉。”
正要透门而入的廖灵柠骤然顿下了动作，挠挠头发仔细想了想，疑惑道：
“对了，我一只普通的小鬼怎么影响他的脑电波？他压根感受不到我一丝丝的存在，我怎么让他相信发生了异灵事件？”
说完这话，廖灵柠见陆耳的双眼不聚焦地呆滞放空，以为他也傻眼了便捂嘴打趣道：“你是不是bug了，打脸了吧？所以说还不如帮我杀——”
“犀角香。”陆耳上下两瓣嘴唇没碰一下秃噜出仨字，然后凝视着廖灵柠淡笑，“‘燃起灵犀一炉，枯骨生出曼陀罗’，知道犀角香么？”
听到“犀角香”三个字后，廖灵柠的表情先是滞愣了一瞬，眨巴了两下充满希冀的眼睛，紧接着又恢复平静：
“犀角香我知道啊，不仅能让人鬼通灵，而且还对鬼有一定程度上的buff。”
这倒是稀罕了，陆耳不知道犀角香对鬼还有一定程度的辅助，这同样是个知识点。
“不过……”廖灵柠打量了一下陆耳，好像在担心着什么，“犀角香价值连城唉，鹌鹑蛋那么小一块就得上万块吧，而且只有地下私人拍卖会才能见到。”
显然，即使廖灵柠对陆耳很抱有希望，但想起来他的住所还是不觉得他买得起犀角香，梦想还是要有的——
万一实现了呢？！
“那你应该买得起犀角香吧？”
“讲真的，俺买不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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