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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龙武睡到自然醒,起来看到阳光射窗,明媚耀眼,是个好天气,用10个铜钱买来的“刷牙子”刷牙,“刷牙子”也就是古代的牙刷,但刷毛是用马尾毛制成的,有点硬,如果是用马鬃毛制作的,那么要软一点。
宋朝人生活很讲究,不但有牙刷,还有牙膏,牙膏的制作方法是将柳枝、槐枝、桑枝煎水熬膏,再加入姜汁、细辛等材料,虽然效果不可能和现代人使用的牙膏相比,但在古代,也是很难得了。
宋朝的繁荣发达还真不是吹的,这在经济、社会、政治、文化等方面都有明显体现,不过,军事方面是一个例外,宋朝打不过外族,经常以钱买和平,比如宋真宗时候的“澶渊之盟”,也可能是钱太多,能不打就不打,你不是要钱嘛,给你就是了,收了钱一边玩去,别来烦我。
龙武洗漱好后,出门打算找个懂行的打听打听科举报名的事情。
对于宋朝科考报名,他大概知道需要本地户籍,需要“乡举里选”,各种作保,但现在自己从天而降,跨越千年,没有本地户籍,是个黑人口,报名这事有点不大好整。
大街上,人来人往,小贩的叫卖声起落不绝,卖吃的叫得最多,也最大声。
“肉多水多的梨子,要不要来一个哟?”
“香喷喷的大酥白馒头,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啊!”
“吃完还想吃的五香花生,不要10文,不要五文,只要一文钱,要不要?”
......
龙武逮住一个跟自己差不多年纪的读书人,问道:“兄台,打扰了,有点事想请教一下?”
那位兄台手里抱着一块棋枰,正左看右看玩赏,显然是新买的,听到龙武问话,抬起头瞅了他一样,说道:“没空!”
龙武道:“你想做官吗?”
那书生正了正衣襟,说道:“这不是废话嘛?难道你不想?”
龙武微笑道:“我自然也想,所以想请教一下,如果没有本地户籍,能报名参加科考吗?”
那书生上下打量了龙武一遍,心下鄙夷:”看这模样,就是个外地人!
两眼一翻,说道:“凭什么要告诉你?外地人就给我走远点,跑来跟我们本地人争'解额’,你以为考个解士容易吗?”
宋朝每个州郡的“解试”都会规定一定的“解额”,也就是无论这个地方有多少人参考,录取的名额人数都是固定的,显然参考人数越多,竞争自然越大,为了防止有人随时搞”科考移民“,占用本地的”解额“,朝廷明文规定非本地户籍不得参加科举考试。
所以,这个书生有这种反应倒也很正常,无论谁都不想外地人平白无故来争抢本地的名额。
“我只是问问,也不一定考,我这种胸无点墨的人,就算去考,也是陪太子读书啊。”
“想要我回答,也不是不行......”那书生扬了扬手中的棋枰:“除非你下棋能下得过我。”
听到这话,龙武笑了,反正时间多,左右没事,就跟你玩玩。
“似乎还差一副围棋?”龙武四下张望。
“不妨,跟我来.“那书生说罢往前领路,心里却在想,你小子不知道我什么都一般,偏偏围棋是余丰县第三,这次就让你白白跑一趟。
“兄台贵姓啊?”龙武问道。
“王长贵。你呢?”
“龙文。”龙武故意换了个名字,以防万一,毕竟今天要询问的事情,是有可能违规的。
龙武跟着王长贵七弯八绕之后,到了一处人家,木屋瓦房,不是大富之家,但收拾得干干净净,庭院花草,鸡鸭狗鹅,农家味浓。
“就你一个人住吗?”龙武看门屋挂锁,无人在家。
王长贵一边开锁,一边说道:“爹娘还有小妹,去田间了。”
进到王长贵的卧房,他取出围棋还有棋枰,说道:“远来是客,你就执黑先下吧。”语气之中,显得很自信。
黑棋先下,就有先行优势,古代围棋不像龙武那个时代,为了限制黑棋先下的优势,在最后计算子数的时候,会有“贴目“,也就是说,最后计算胜负的时候,黑棋必须在实际所占的子数上再减去三又四分之三子,以保证公平。
但龙武并不想占他这个便宜,说道:“这样有失公平,这样吧,我抓一把棋子,你来猜单数还是双数,如果猜中,你就执黑,猜不中,我执黑。”说完随手抓了一把棋子。
“这倒是个好主意。好事成双,我就猜双吧!”
龙武摊开棋子,扒拉完后,剩下的果然是双数,王长贵依约执黑。
“龙兄,那就别怪我胜之不武了啊,哈哈哈!”王长贵得意的大笑道。
龙武微笑道:“别客气。”
下了数十手后,龙武就发现王长贵的棋风非常好战,一来就扭缠在一起对攻,一言不合就开打,而且计算力不弱。
王长贵下棋还有个优点,下棋很快,龙武最怕那种长考派,一步棋能想一个小时。
王长贵这边却越下越心惊,汗水直流,他是个棋痴,围棋水平能在余丰县排第三,平时里很难遇到对手,这个“龙兄”不显山不露水,实力竟然有深不可测之感,尤其计算得很快,自己绞尽脑汁想出一招,他却很快下出应对招数,轻描淡写的化解,下到七八十手后,不但没占到便宜,反而被吞了了一条小龙。
他却是没想到,龙武在他那个时代,水平网络9段,实力接近职业棋手,围棋经过千年的发展,积累了很多定式变化和相关理论,王长贵眼里的很多新招,其实早就是龙武拆解过无数次的定式,所以下得自然更快。
但龙武对王长贵的棋力也是很佩服,心思缜密,计算深远,差不多有业余4段的水平,这对业余棋手来说,已经相当厉害,尤其这还是在古代。
下到将近百手,王长贵又被屠了一条巨龙,再也无法继续,于是投子认负。
龙武笑道:“承让,王兄的棋下得真心不错。”
“过奖啦,龙兄的棋太厉害了,王某甘拜下风!”王长贵笑嘻嘻道,倒也是个胜固欣然败亦喜的人物。
“那么,王兄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吗?”
“愿赌服输,当然可以,那就容我先问你几个问题吧!”
“好,请发问!”龙武慨然应允。
于是,就有了如下对话:
“你有房吗?”
“没有!”
“你有地吗?”
“没有!“
“你有亲戚吗?”
“没有!”
在得到龙武一次又一次坚定的回答之后,王长贵给出了一个结论:
“那你还说个屁!“
“......”
没想到回到古代,还要被问有没有房的问题,真TM伤人!
“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了?”龙武不甘心。
之所以必须有本地户籍才能报名应考,除了防止“科考移民”外,还有一个原因是为了防止选到一些品行不正,才德不配的害群之马。通过户籍限制,有各种“人保”,在审核时就会有各种考量,能最大限度防止这种情况发生。
当然,也不是说外地人就一定不能应考,假如远离户籍所在地,在当地了住满7年,或者有田产,也可以参加考试,如果有亲戚,最好是做官的,那么也好办。
可惜,对于这些条件,龙武一个都不具备。
“除非,你买通官员咯。”王长贵悠悠道。
听到这话,龙武突然想起史书上记载的一个作弊案例,当时福建有一个考生,没有户籍,也没有田产,然后就使出世界上最厉害的武器——钱,买通知府,让负责审查并做担保的教官等人做伪证,“冒贯应试”。
也就是说,即便自己是N无人员,也还是有操作的可能。
不过,即便行贿,也得有门路才行,毕竟,在宋朝受贿作弊也是很大的罪,如果不小心东窗事发,名声扫地是一回事,丢官也是很有可能的。所以,如果不是“那些人”,即便是知府,也不会见钱眼开,随便冒这个风险。
更何况,龙武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没钱!没钱!没钱!
既然知府有本事能搞得定这种事情,那还是先上洪州府,找知府薛道衡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