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萧无寒

　　封神之战已经过去了整整一千年，曾经被纣王暴行和无数军马践踏过的土地，在周朝数代君主的治理下，其中的一些地方，焕发出加倍繁荣的色彩；而另一些地方，依旧是自生自灭地走向未知的明天。
　　周朝北州，天岳郡，银笔县，铁马村，整个国家最冷的地方之一。
　　“无寒，无寒，出发了！”天刚蒙蒙亮，裹在厚厚大衣里的王铁就把那扇可有可无的柴门砸的直哆嗦。
　　“来了！”随着吱呀一响，柴门打开了，走出来一个十五六岁的俊朗少年，看了看周围，“一二。。。。。。五，人都齐了？行，那走吧。”
　　“走？你不再穿几件？”王铁看到少年身上那件单薄的袍子，不由得翻了个白眼，不过听他的语气，这似乎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反而更像一种日常的揶揄，“你也真对得起你的名字，从来不怕冷，上马吧。”
　　王铁把缰绳递了过去，萧无寒微微一笑，翻身上马。
　　一行六人沿着村口的小路，骑马走了大约半个时辰，在一座刻有虎头画像的军营前停下。
　　“劳驾通报一声，铁马村的来了。”萧无寒下马，对站岗的士兵说道。
　　“呦，无寒来啦。”站岗的士兵看上去倒是和他们很熟络，那个年长一些老兵使了个眼色，不一会儿，就有两个马倌过来了。
　　“你们今天有点来晚了。”老兵冲军营里张望了下，“已经开始发放灵石了。”
　　“真的？”王铁一听这话，登时坐不住了，拼命就想往里面挤，被一根明晃晃的枪尖吓了回去。
　　“呔！何人擅闯本营，速速报上名号来！”老兵摆了个唱戏的架子，扯开嗓子唱到。
　　“老子是你的儿子！”王铁急得直跺脚，“都啥时候了你还有心情玩！再不进去，灵石都要别村被分光了！”
　　老兵支起了枪，摇摇头：“啧啧啧，你小子真没意思，看看人家无寒，多沉着多冷静，再看看你，叫的跟小屁孩似的。”
　　这时，几个士兵走来搬开路障，打开了门：“铁马村的，进来吧。”
　　“进去吧，小屁孩。”王铁他爹，也就是那个老兵，侧开了身，让出一条通道来，只在末尾的萧无寒走过时，低声问道：“筑基中期？”
　　萧无寒看看前面拼命往里挤的同伴，转过头微微一笑：“顶峰。”
　　“好小子！好小子！”老兵点点头，半是诧异半是惊喜。
　　军营中央的空地，本来是用来操练士兵的，只是今天训练暂停，取而代之的是一套桌椅，一袋银子和一筐灵石，还有一个面色苍白的男子，身旁簇拥着五六十个少年，正翻动着手里的名单，逐个念出上面的名字。
　　“吴斌！”
　　一个魁梧的男孩走上前去。
　　“握住，运功。”一块圆形的石头被丢在他面前。
　　名叫王斌的男孩拿起石头，闭上眼睛，面色开始微微泛红。而那块石头，也由最平常的褐色转变为绿色。
　　原来，周朝军队为了进一步增强自身实力，在三十年前开始义务性地向周围地区的孩子传授功法，还根据他们的修炼程度，每半年一次地发放灵石和银子，鼓励他们继续修炼。萧无寒这批铁马村的孩子，正式由当年封神一战立下赫赫战功的黄飞虎的部队，飞虎军的虎头团第三营负责。
　　“炼气初级，下品灵石一块，银子五钱，下一个，铁马村。。。。。。”修真共分筑基期、炼气期、金丹期、元婴期、化神期、合体期、大乘期、渡劫期九个阶段，这些农村里的孩子由于缺少丹药和指导，加之修炼的功法也是最低等的《炼体术》，大都停留在炼气期。
　　有些出人意料的，那个叫吴斌的孩子没有去拿灵石：“那个。。。。。。王队长。”
　　“嗯？”刻薄的男子抬起头来，眼中不悦的神情似乎能把人射穿。
　　吴斌有些木讷地挠挠头，先是郑重其事地鞠了一躬，然后说道：“俺能不能不要灵石了，俺娘最近生病了，家里急需用钱，俺想把灵石换成。。。。。。”
　　“啪！”五钱碎银摔在了他脚底下。
　　“不要灵石？我替飞虎军的弟兄们谢谢你了，拿着银子滚吧。”
　　“李队长，我。。。。。。”吴斌看看四周，可是没有人愿意出来替他说话。
　　“滚，再多说一句，以后别想进军营了！”刻薄的男子猛一拍桌子，把花名册翻到下一页，“铁马村，王铁！”
　　“铁马村，杨光！”
　　“铁马村——那个猪倌的儿子，过来！”周围顿时爆发出一阵大笑，连那个队长李凯也得意地扬起嘴角，似乎认为自己的这个笑话很不错。
　　“。。。。。。”
　　当萧无寒的名字被念出来时，全场都安静了下来，所有的目光都汇聚到他一人身上，只留下几处窃窃私语。
　　“他就是萧无寒？”
　　“那个天才就是他？”
　　“不知道他有没有突破筑基，我昨天差一点就突破了。”
　　不紧不慢地，萧无寒走到王凯面前，刚才那些人谈论的内容，还有这个刻薄男人脸上渗出的细密汗水，对于炼气顶峰的他来说，都是再清楚不过的事情。
　　测试石上开始散发出耀眼的黄色光芒，其间还夹杂着几丝金色，一股不容忽视的气息渐渐崛起，吸引着整个军营的人。
　　军营后方那个最大的帐篷里，几个年过半百的老人同时停止了讨论，转头看向门外。
　　“这就是那个萧无寒？”
　　“嗯，就是他。”
　　“天才啊，三年不到的时间，就依靠着这种垃圾功法修炼到了炼气顶峰。”
　　“可惜了，是个没爹没妈的孤儿。”
　　“是啊，要是出生在都城里的那些世家豪门，早就被捧上天了。”
　　“炼气顶峰。。。。。。”李凯有些失神地说道，感觉肠胃里有什么东西在翻滚。
　　萧无寒面无表情地把测试石放下，好像刚才什么也没发生一样，摊开手掌：“中品灵石一块，银子二十两。”
　　“我。。。。。”
　　萧无寒把眉毛扬了起来，冷冷地说道：“中品灵石一块，银子二十两。”
　　王凯几乎快要把牙给咬碎了，但他总不能当着这么多人说自己本以为没有人可以拿中品灵石，所以把采购灵石的钱给吞了吧，沉默许久，从背后抓出了一大袋银子。
　　“中品灵石的价格现在是三十两一块，这里有五十两，行了吧？下一位。。。。。。”
　　“无寒啊！你真是太给我们村长脸了！”离开空地，王铁几个人和萧无寒勾肩搭背地走了出来，“你有看到李凯那孙子的表情么，哈哈哈哈。”
　　“就是，平常也没见你有啥大动静，想不到是马上要突破金丹的人了。”
　　“苟富贵，勿相忘啊。”
　　面对这些赞扬和褒奖，萧无寒只是付之一笑，两眼仍在寻找那个人的身影。
　　“无寒，晚上来我们家吃饭啊，咱几个好好喝一杯。”
　　离开时，王铁的爸爸说道。
　　“知道了，叔，那我们先回去了。”萧无寒挥了挥手，转头时突然怔了一下。
　　“无寒，咋了？”
　　“没啥，你们稍微等我下。”萧无寒摸了摸那袋银子，策马朝吴斌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