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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脑震荡”失忆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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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工作不顺,四处碰壁让你心身烦躁,下班回家似乎就成了最美好的期待。就像囚身于中世纪的黑暗里终于等到自由的召唤,你迫不及待地抽身离去,希望能别有一番天地。
  袁景的家就在研究所的附近,实际上与研究所只有一墙之隔。这是一套一百八十平米的大房子,四房两厅,南北通透,宽敞明亮。
  这样一套大房子,原本是袁景父亲的财产,半年前他被引进回来,房子就过到了他的名下。
  每次进门,袁景都会有一种奇妙的感觉,这次也不例外:因为更换了水晶球,以至于袁景进门后家里的灯没能自动开启,这不免让人感到一丝落寞。
  袁景开了灯,第一时间拿出新买的水晶球放在桌面上,按下启动键。
  水晶球打开摄像头,首先对袁景进行脸部扫描认证:“亲爱的袁先生,下午好。”
  “你好亲爱的。”
  “我第一次来到这儿,请问这是您家吗?”
  “是的,这就是我家。”袁景心想:苹果公司出的水晶球就是不一样,还能自动识别陌生环境。
  水晶球开始按照袁景的指令接入家电系统,所有的家电设备都由这个水晶球控制。只要袁景对水晶球发出指令,它就会自行启动这些家电。
  只消几分钟的时间,水晶球就扫描并加载完毕。“亲爱的袁先生,有关家务的一切工作都交给我吧!您可以节省出更多的时间休息和思考。预祝我们合作顺利!”
  水晶球还没开始工作,它就用温柔的女声清扫掉袁景带进来的落寞,并让他感到一丝暖意。袁景对这个水晶球目前的表现非常满意。
  “亲爱的袁先生,您还没有给我起名字呢。”
  “维多利亚,这个名字怎样?”维多利亚是袁景在澳洲念书时饲养的一只宠物猫的名字。他非常喜欢那只小可爱。
  “很好听的名字,我喜欢维多利亚。”说完,维多利亚便开始工作:给袁景煮水泡茶,并准备简单但营养丰富的晚餐。
  袁景在沙发上躺下,这一整天的劳碌让他筋疲力尽,这种劳累不仅是因为眼下干不完的活儿,还有人与人之间沟通的压力,甚至是对未来不确定的担忧。总而言之,疲惫像水银般贯穿他的身心。
  这就是工作。
  清洁机器人在清扫,厨房的微波炉和电烤箱在同时工作。这略显噪杂的声音反而让袁景感到亲切。
  维多利亚真是个好帮手,他无需再在家务上耗费精力。
  袁景望着天花板,思绪却难以平复。
  他历尽千辛万苦才得以回国,来到这个创新研究所,本以为所有的苦难都能告一段落,却没想到这里竟是一个是非之地:拉帮结派,明争暗斗,就像被无数次翻拍的宫斗剧里的情节一样精彩。所有的人都能自然而然地做到口蜜腹剑,笑里藏刀,抓住你最致命的弱点,在你毫无防备的时候给你致命一击。
  袁景最致命的弱点就是脑震荡。他因脑震荡忘记了以前的记忆。
  他的右手不自觉地摸到颈背的一片伤疤。在这块疤痕下面,埋葬着一段他不愿意回想的记忆。
  去年,他在澳洲珀斯大学顺利毕业,原本以为这六年的求学生涯即将圆满结束,却没想到与家人的毕业旅行成了一场灾难,父母和姐姐都遭遇不幸,他侥幸死里逃生,在病床上躺了整整四个月才慢慢清醒过来。然而阴霾并没有就此散去,灾难不仅给他的身体留下伤痕,还让他失去了记忆。
  好在父亲生前的旧识廖建军出手相助,以引进人才的方式把他带回广州创新研究所,他才能找到这么一个落脚之地。
  直到现在,虽然只有一年的时间,袁景却觉得自己仿佛熬过了一整个世纪。一个世纪太长了,长得足以让他怎么也想不起来这些年的经历,而更久远的事情则变得更加模糊。
  但他坚信这些记忆仍是存在的,就存于他大脑的某处,他曾不止一次这样定神冥想,希望这样的专注能攻破结界,最终找回那些失落记忆。然而结果都是让人失望的徒劳。
  袁景轻轻地按了按太阳穴,把自己从专注中拖出来。“维多利亚。”他对水晶球说。
  “亲爱的袁景先生,请问有什么吩咐?”维多利亚用极具磁性的女声问。
  “提醒我睡前吃药。”
  “好的。每天晚上的睡前都要提醒您吗?”
  “嗯,至少近期是这样的。”袁景回到,“还有,明早提醒我去医院做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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