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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月还剩三天，这段时间我一直在上白班，下个月就要开始轮班。
轮到上晚班，晚上的8点到次日早上的8点。
晚上，我给老乞丐送完夜宵，回到康乐厅值班。
今天晚班是跟陈生错开的，他现在应该躺在员工宿舍睡觉了。
这也是我第一次上晚班，没想到凌晨的康乐厅里，人数反而比白天还多。
我跟平子还有其他几个服务生，前前后后跑着帮赌客换筹码，拿烟，拿饮料，忙起来比白天还累。
“平子，康乐厅里这些人，白天没看到他们呀。”
平子也是康乐组的核心成员，这个小胖子，一脸猥琐相，眼睛贼兮兮的盯着远处的漂亮女赌客。
“白天这些人都在客房里呢，晚上睡醒了吃个饭就过来玩几把。”
他头也不回的说了句，看他那一脸饥渴相，我都想上去给他一巴掌。
我跟平子靠在大厅吧台旁边聊天，听他把赌厅的情况说了一遍。
这些赌客多数都会在娱乐城开客房，他们中有一些是外地过来出差的，也有一些是当地的，还有一些是专门过来赌的。
他们在这里开了酒店客房，晚上吃完饭没事就过来玩两把，白天要么在客房里睡觉，要么是外出办事，只有晚上才得空来康乐厅玩两把，所以晚上人更多一些。
我跟瓶子就这样靠在吧台上闲聊偷懒，丝毫不在乎其他服务生鄙夷的眼光。
俗话说，上面有人好办事，有明哥罩着我们，偶尔偷偷懒，其他人也说不了什么，毕竟他们也不可能直接跑去梅姐那里告状，谁让他们不是组里的核心成员呢。
“阳子，客房和包间是两回事，你可千万别搞混了。”
“客房我知道，就是客人休息的地方，包间的话，难道你说的是楼上的ktv吗？”
瓶子摇摇头，包间是几个赌客聚在一起，要求开的房间，这个房间就叫包间，而包间的位置，就是陈生第一次带我穿过的那个像迷宫一样的走廊。
那天陈生带我走的那条路，光线昏暗，包间与包间之间走廊狭窄，但包间里面却灯火通明，这是为了给人营造一种视觉误差。
人都喜欢在有亮光的地方待着，恐惧黑暗是人的天性。
在灯火通明的包间里，如果不看手机和手表，注意力全部放在赌桌上，根本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
所以包间是用来几个人赌博聚会的，甚至有些人用来吸毒。
而客房是用来休息的，当然客房里也会有一些服务。
洗浴中心里的小姐姐在前台客房大厅拿到入住清单后，会用内部电话挨个拨打客房里的座机，然后细声软语的问，先生您需要服务吗？至于服务内容嘛，都是莞式标准。
就在我跟小胖子两个人聊得兴起时，一个穿着黑色夹克的秃顶中年人走到吧台前，向我递了一张100元的红票子。
我笑嘻嘻的赶紧接过来钱。
“您需要点什么？”
“我不买东西，今天带几个朋友过来玩，想开个包间。”
我和小胖子的对视一眼，我从来没有带赌客去开过包间，赶紧拉拉旁边的小胖子。
平子会意的朝我笑了笑。又看向秃顶的中年人。
“请问您几位？”
“加上我一共五位。”
“好的，包厢费到时候会一块算到您的茶水里面。”
这里的茶水都是收费的，500块钱一壶，用的茶叶却是很普通的龙井，红茶，茉莉茶等。
不过想想也是，谁会没事开包间来这里喝茶呢。
玩的时间久了，或者输了上火，不管茶叶好坏，都能喝杯茶解解火。
秃顶的中年人点点头，转身朝远处四人挥挥手。
吧台不远处，四个脑满肥肠的中年人走过来，他们挺着肚子，戴着眼镜，夹着公文包，一看就是常年坐办公室的人。
“平子，我没带人上去开过包间，你陪我一起去，这个小费分你一半。”
我靠近小胖子小声耳语，打算把100块小费，分50块给他。
小胖子眼睛直溜溜转着点点头，他走到前面带路，我和几个中年人在后面跟着上了电梯。
康乐厅在三楼，上了四楼就是包间。
小胖子带着我来到四楼的小吧台，跟前台妹子做了个简单的登记，中年人又点了一壶茶。
“需要人带他们进包间吗？”
吧台小妹看向小胖子，又递过来一张房卡，顺势拿起电话要拨号。
“不用，我们找得到的。”
小胖子拿着房卡带着我们在视线昏暗的走廊里穿梭了一会，走到一个包间门口，刷了门卡包间门打开，屋里的灯自动亮了。
房间的灯火通明跟走廊间的昏暗比起来，像是两个世界。
房间中间有一张赌桌和几张沙发，赌桌上放着牌九麻将纸牌。
小胖子将房卡还给赌客，秃顶中年人拿出皮夹，抽出两张红票子，随手递给我和小胖子，我俩揣着红票子出了包厢，打算回三楼康乐厅。
来到走廊，六七个服务生在走廊上拦住了我们，看他们穿的制服，应该就是包间组的服务生。
“小子，乖乖把小费拿出来，以后不要再私自带人进包间。”
说话的人，站在这群人最前面，一米八多的大汉，他摸着光头，看着我们一脸不屑。
他穿的黑色制服，跟其他几个人明显有些不一样，应该是包间组的组长。
知道他们是想问我们要小费，他们虽然人多，但我说什么也不会给他们，也笃定他们不敢动手。
“客人给的小费，给谁就是谁的。”我抬着头跟这个一米八的大光头对视着。
明哥说过，客人给我们的小费，给谁的就是谁的。
客人给了不收还不行，特别是那些赌客，当他们赢钱的时候，打赏给我们的小费，如果我们不收，他们反而会觉得他们脸上没面子，还可能会引起很多麻烦。
“那是分地方的，这是我们包间组负责的地方。”
“斌哥，跟他们两个杂鸡费什么话，直接打一顿抢过来得了，也算给他们一个警告，不要踩过线。”
对面几个人七嘴八舌，愣是没有一个人上前对我们动手，看他们的样子，我心里更有了底气。
“你们有本事，也可以去康乐厅问客人要小费，我们绝不问你们要。”
我保持镇定抬着头，面对这群人，虽然确定他们不会动手，但被七八双眼睛盯着，心里总有些发毛。
因为偶尔有赌客在包监理闹事，所以负责这个区域的一组人，也都是一群纹龙画虎的混混。
他们虽然穿着服务员制服，但会故意把袖子卷起来，领口大开，露出手臂和脖子上的纹身，用来显示自己不好招惹。
小胖子已经被吓得躲到了我的背后，刚刚收小费的时候，他可是比我都积极。
不过事到如今，我也算明白了一点，都是小胖子害的。
我虽然没带客人来过包间，但之前包间吧台妹要打电话的动作，让我明白了一些。
带客人到包间，要先在吧台拿包间卡，然后吧台妹会通知包间组的人过来，带客人进包间。
小胖子为了贪图小费，居然私自带着我和客人进包间，此时我虽然有点怨恨小胖子，但小费我还是不愿意掏出来的，毕竟进了口袋里的钱，能不掏出来当然是不掏。
“不知好歹！”叫斌哥的人听我口气强硬，朝身后几个人摆了摆手。
身后几个人走上前，正要翻我们的身，包间走廊拐角处传来清脆的高跟鞋踩踏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