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假装慌张的女孩

　　乔羽蹲在墙角，双手抱头一动不动。
　　胸口的气血不断翻涌，内心也充满了焦虑。
　　他的口中不断地念叨着一句话：我杀人了！
　　前世嗑药的他，虽然见过不少面黄肌瘦的瘾君子横死街头，可那毕竟不是死在自己手中的。
　　而方牧之虽然有心杀他，却没能得手，反而死在了他手中。
　　刚才在施展蜘蛛召唤术的时候，恐惧值急剧消耗，乔羽心中的暴戾忽然被放大了很多。
　　看来恐惧值这种东西，蕴含的邪恶属性还是会对他产生影响。
　　在出手之前，乔羽只是想困住方牧之，最多也就是吓唬他一下让他不敢再找自己的麻烦，可是出手之后，乔羽内心的躁动和疯狂仿佛被恐惧值所放大，方牧之产生的恐惧越多，乔羽越想将他杀掉。
　　系统果然是一把双刃剑，折磨敌人的同时，也折磨着他自己。
　　拐角处依旧能听到方牧之手下的几人传来的呼救声，乔羽也无暇再去管那些人。
　　虽然心中隐约产生过杀了他们的想法，可他还是将这年头强行压制了下来。
　　绝对不能再被系统所引导了！
　　要不然，迟早会成为脑中那张鬼面的奴隶。
　　乔羽强忍着初次杀人之后的恶心和眩晕，拿出手机翻开了通讯录。
　　除了联系唐铭，他也想不到别的办法了。
　　下午时候，乔羽跟在方牧之身后离开会所，班里的很多人都看到了。今天之后，方牧之人间蒸发，自己怎么可能不被怀疑？
　　况且还有方牧之手下的那些人，将自己杀人的整个过程完整地看在眼里，他们也都罪不至死，顶多只算是方牧之的帮凶而已，乔羽不敢也不愿再杀人灭口。
　　有了今天的事，就算今后自己浪迹天涯，方家人能放过自己的父母姐姐吗？
　　乔羽摇了摇头，倒不是说对杀死方牧之的行为有多后悔，只是心中懊恼不已，动手之前想得太少了！
　　思前想后，也只有从唐铭那里，才可能找到一线生机。
　　乔羽将手机附在耳边，电话刚打出去，就被接通。
　　“哎，终于想到给我打电话了？”话筒中传来唐铭的叹息声。
　　“唐少校，我有事想找您帮忙。”乔羽忐忑道。
　　“你先拐过巷子，去前面五百米左右的别墅救人，其他的事一会儿再说。”唐铭的声音继续传来，语气中竟带着些许笑意。
　　唐铭话音刚落，乔羽大吃一惊！
　　我被偷窥了？
　　“对了，你去看看你的那群小蜘蛛，大概没有把别墅大门的钥匙吃掉吧？”
　　乔羽迟疑片刻，正要提问，唐铭却挂断了电话。
　　他回过头，强忍着恶心在方牧之的残骸里翻找了半天，总算找到了挂着血丝的钥匙。
　　乔羽又低头看了看地上残留的血迹，想了想，又放出了一些小蜘蛛，不消片刻，便将地面舔得干干净净。
　　……
　　别墅中。
　　乔羽看着金碧辉煌、勾心斗角的内部装饰，心中暗自骂了一声。
　　上到二楼，终于在卧室里看到了唐铭让他救的人。
　　一个眉目如画的女孩，闭着眼躺在床上，唇齿之间娇艳欲滴。只见她呼吸均匀，身子微缩，也不知是睡着了，还是被人下了迷药。
　　看到女孩的样子，乔羽心中泛起一丝凉意。
　　如果陈琳答应了方牧之的邀请，现在躺在这里的人，可能就变成了她吧？
　　方牧之果然该死！
　　想到这里，他心中的懊恼和焦虑顿时减轻了几分。
　　乔羽上前轻轻拍了拍女孩的肩膀，女孩却没什么动静。
　　此时的乔羽满脑子都是唐铭的话，也没什么心思去仔细观察女孩的情况，他又摇了摇女孩，还是不醒，乔羽如芒在背。
　　难道真要我背她出去？
　　乔羽连忙摇头，情况已经够麻烦了，哪里顾得上再添个累赘？
　　报警？
　　他也不敢，自己还有人命案子在身呢，现在又是私闯民宅，即便报警真能救下了眼前的女孩，他也难以脱身了。
　　乔羽沉吟片刻，转身去洗手间接了盆水。
　　哗啦——
　　他端起水盆，将整盆水都浇在了女孩脸上，没有一丝怜香惜玉。
　　女孩一个寒噤，猛然坐了起来。
　　“来自秦小小的恐惧值，+478…”
　　此时已是深夜，后台的数据不再增加，忽然冒出的这些恐惧值，应该就是来自面前的女孩了。
　　秦小小满脸惊惧地看着乔羽，抛出了三个问题：
　　你是谁？
　　这是哪儿？
　　我为什么会在这？
　　见到女孩醒过来，乔羽也没心思再和她纠缠，焦急道：“你被人下了迷药，我是来救你的，快回家吧。”
　　女孩愣了愣神，又看了看乔羽身上的血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你要干什么？！”秦小小边抽泣边道。
　　“你走不走？”
　　秦小小又扯了扯被子，惊惧到：“求求你放过我吧…”
　　乔羽没兴致和她再耗下去，抛下一句话后转身便走。
　　“一会儿这里可能有危险，你要是不想走，我也没办法。”
　　女孩吓了一跳，急忙跳下床，跟着乔羽走出了别墅。
　　“你怎么不回家？”看着身后像小尾巴一样的女孩，乔羽皱眉道。
　　“我不知道这是哪儿，也不知道怎么回去…”她终于止住了哭泣，低声道。
　　“前面左拐就是主街，打个车就回去了。”
　　“我没钱…”秦小小委屈巴巴。
　　乔羽掏出五十块钱，递了出去，看着秦小小伸过来的手，他忽然心头一动，抬起头看了看面前的女孩。
　　秦小小正要伸手拿钱，却见眼前的手又缩了回去，她吃了一惊，也抬头看向了乔羽。
　　四目相对。
　　乔羽的脸上蓦地浮现出了一丝轻笑：“还要继续装下去吗？”
　　女孩的眼神明显闪烁了一下，声音却依旧颤栗：“什么…？”
　　“你根本不害怕，对么？”乔羽看着她道。
　　秦小小眉毛跳了跳，忽然笑了起来：“你怎么看出来的？”
　　“从你醒来到现在，虽然看上去神色慌张，其实没有过一点恐惧，为什么要假装惶恐？”乔羽笃定道。
　　“为什么这么说？”秦小小笑得更欢，眉眼都弯了起来。
　　“感觉。”乔羽没再多说，他能识破秦小小的伪装，当然是因为后台数据再没有进账的原因。
　　“唐铭说得不错，你真的很有趣。”女孩媚眼如丝，说完这句话，也不再逗留，转身大步离去。
　　看着秦小小的背影，乔羽皱了皱眉，又拿出了电话。
　　还不等他播出去，屏幕便亮了起来，是唐铭打来的。
　　乔羽看了看四周，没发现任何摄像头。
　　唐铭是靠什么监控到我的？
　　乔羽想不通，也没再多想，接起电话，对面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要想知道一切，就顺着这个地址来找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