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老大

　　东方的天空泛起鱼肚白，淡粉色的霞光轻轻染上了天空，目的地到了。
　　清晨的渝州城还没有睡醒，但是港口早已经热闹非凡――港口比人们醒的早。
　　“好饿啊，赶了一夜的路，饿死了。”李伯伸了个懒腰，缓解一夜未眠的疲惫。又不停地揉着酸痛的胳膊，在家几乎不干活的他，突然划了一夜的船，胳膊快失去直觉了。
　　咕咕……咕噜……李白的肚子也发出了抗议。
　　给李伯仍下一些银子，李白抬腿上了岸。
　　“哎哎哎，白兄，别走！”李伯急得大喊。惹得周围的人纷纷侧目。
　　“有事？”李白回头。
　　“嘿嘿嘿……”李伯挠着头，傻笑着：“白大哥，我从来没来过这里，人生地不熟，要不……你去哪儿？我跟你一起呗。”
　　“笑话，我要去京城参加考试，在这里顺便找一位故友叙叙旧，你跟着干什么。”
　　“李哥！白哥！老大！白老大！求求您了，您看在我可怜的份上，就带上我吧。我从小父母双亡，家里只有我一个人……呜呜呜……”李伯心里默念：阿弥陀佛，老爸老妈，对不起了，我不是在咒你们。
　　“呵，年纪不大，撒谎张口就来。厉害啊，老伯！”李白扯着嘴角，皮笑肉不笑。
　　“老……伯！喊我老李也可以啊，老伯……真是！哎呀，随便你怎么喊都行，反正你要带上我！”能跟着李白一起浪迹江湖，这是万年难遇，哦不，几辈子难遇的事情啊，怎能轻易放手。
　　“哼。”李白转身，优雅的白衣划出优美的弧度。
　　李伯赶紧跟上去，自从见到李白本尊，李伯的演技开始爆棚，谎言张口就来，胡话连篇，脸皮也在不断增厚。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先去吃饭。”前面飘来一句话。
　　“老大，听你的。”
　　港口前面少不了餐厅和旅店，赚钱的法子自古至今都是一脉相承的。
　　嚯，好家伙，这是一家“自助餐厅”！这么时髦？李伯惊讶得张大了嘴巴。
　　客店的门口有一副对联，上联：想取就取，下联：想加就加。横批：随心所欲。装修简洁大方，当然是木头结构，墙壁、桌椅板凳都是木头的。啧啧，审美风格还不错，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付过钱才知道，这是一家“高档餐厅”。李伯几乎用完了刚刚得到的所有银子。看来必须敞开肚皮，把本儿吃回来。
　　李白二话不说，不声不响开始取食物，不一会儿，桌子上堆成了一座小山。
　　“想吃就吃饱为止，爱喝就喝醉方休。一口一口再一口，人生如此复何求。”李白张口就来。这是什么诗？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过。
　　正当李伯猜想时，李白起身了。李伯抬头一看，刚刚堆出的“小山”不见了。“风卷残云”已经不能够形容这种吃饭速度了，一定是饭菜练就了“瞬移”技能。
　　两分钟后。
　　“吃好了，接下来我要去见我的一位好友，他叫司马承祯，见面之前，别怪我没提醒你，做好思想准备。”
　　“啊？”正在奋力和眼前的食物战斗的李伯猛然抬起头，嘴角还挂着没来得及咬断的面条。“心理准备？做什么心理准备，不就见个朋友吗。”
　　“走吧。”
　　李伯摸着刚刚三分饱的肚子，急忙跟上。真是搞不懂，一个人怎么能如此优雅又如此快速地解决面前的食物。唉，可惜了这些银子。
　　绕过码头、穿过巷子，眼前的房屋已经被甩在身后，李伯抬起头，不是吧？这次的目的地？山顶？
　　“老大，等等我等等我。”李伯小跑着才能追上。诗仙真不愧是诗仙，吃饭和走路的速度都像神仙一般，简直是用飞的。
　　“我们……是去山……山上吗？”
　　“嗯，山顶。”
　　“山顶？老大，你朋友是做什么的？和尚？”
　　“嗯，道士。老伯，快点。这速度还真是老伯的速度。”
　　道士？诗仙这是真要成仙了吗？！
　　“老大，你让我做心理准备，做什么心理准备？”
　　“别说“老人家”三个字。”
　　哈，这三个字，平时也不常说，不说这三个字，简单。
　　“不说老人家，不说老人家，不说老人家……”李伯一边走一边念叨，还打出了节拍。
　　远看高耸的山峰，真的爬起来也并不觉得高，绕过了崎岖的山路，二人逐渐到达了山顶，一座道观出现在眼前。
　　“跟上。”李白一边走一边回头说。
　　“呼呼呼，老大，慢一点。”李李伯开始气喘吁吁，汗也慢慢渗出来。
　　前方走来一个白胡子白头发的老者，穿着一身道袍，长裙大袖，道袍在风中轻轻摆动。李伯突然想起了小时候看到电视剧中的道袍的时候，总会说：“二可怪，两只衣袖像口袋。”因为电视剧里的道士要么是仙风道骨，要么是邪恶无比，他总觉得道士的两个大袖子里面装着东西，要么是某种仙器，要么是装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李伯盯着两个大袖子出了神，思绪回到了他原来的世界中。
　　“这位仁兄是谁？和贫道一起修炼吧。”
　　“不说老人家！啊！”李伯猛然抬头，下意识说了出来。随后膝盖受到猛烈的一击，一个踉跄，差点摔倒。情急之下，一下子拽住了李白的袖子，李白回过头，嘴角似乎挂着奇怪的笑。
　　李伯没来得及多想，赶快道歉：“老人家，对不起对不起！啊！”
　　这一次，抓住李白的袖子也没能起到支撑作用，李伯一下子摔到在地上，他恨不得就地刨个洞，钻进去算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李伯不停揉着膝盖，连连道歉。
　　“你是有意的。”道士面无表情。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你是刻意的。”道士语气冷淡。
　　“真的对不起。”李伯欲哭无泪，缓过神来，一定是李白故意的，故意让自己下意识念叨“老人家”三个字，在这里出糗。
　　“道长，真的很抱歉，在下李伯，白老大的朋友。”李伯找回了理智，连忙作揖。
　　“和贫道一起修炼吧。”道士张口。。
　　“额……”突然收到这样的邀请，李伯一下子不知道怎样回答：“道长仙风道骨，在下佩服可是修炼是如此神圣之事，在下恐怕没有这个资质。”
　　道士拂袖，转身进了道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