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开幕

　　托瑞朵高地在巨魔漫长的文化中有着很重要的宗教地位，许多教派都会在这里举行祭祀，这些行为直接导致了这片高地上的雨林被砍伐一空，光秃秃得矗立在雨林之中。
　　经过一个星期的战斗，远征军共计三万人的大军折损了数千人，剩下的如今全部各就各位，等待着决战的开始。
　　阿拉索帝国连上民兵组织士兵数量也不过六万余人，这场规模宏大的远征可谓是赌上了一国之运，而巨魔们在坡势较缓的西面与南面布置了大量军队，数量大概是人类的三倍，但是这对于巨魔这样全民皆兵的种族还算不上伤筋动骨，最精锐的巨魔军队还留在祖阿曼城北面防备精灵的突袭，在巨魔的眼中一直没把人类当回事，五十年前如此，到现在也没有改变。
　　让我们把视线转移到巨魔这边，今天是围困托瑞朵高地的第九天，按照巨魔的经验，人类军队的食物和淡水最多还能在那座光秃秃的土丘上支撑五天，所以接下来每一天人类都可能发动大规模战役。
　　在一个华丽的兽皮帐篷里，巨魔千夫长们进行着激烈的讨论:“精灵的魔法要靠大量的法师同时施法才能实现对我们的军队实现有效的打击，五十年前那场战争就证明了这一点，并且只有在他们家门口的那些法阵加持下精灵才能释放出毁灭性的魔法。”
　　“说的不错，哈哈，这次战争可是在阿曼尼进行的，我们的萨满在这里对元素的沟通强了一倍不止。”
　　帐篷里弥漫着巨魔自信而盲目的话语，这让年轻的千夫长埃提克焦虑不已:“诸位，先不说精灵法师能不能在这场战争起到关键性的作用，依我看，我们连对于人类军队补给的判断都是错的。”
　　巨魔们没有理会这个初出茅庐的年轻人，依旧乱糟糟得讨论着，毕竟巨魔这个种族天然的身体优势和过往的辉煌战绩允许他们蔑视这块大陆上的一切敌人。
　　“按照人类行军速度和补给队伍的规模判断出他们的补给数量我没有异议，但是是谁告诉你们一个人类士兵一天就吃一百克麦子的？”埃提克蓦然提高了声音，盖过了这个掠影军总指挥帐篷里嘈杂的声音。
　　巨魔们转头看着这个年纪轻轻就当上千夫长的同僚，獠牙下的轻蔑毫不掩饰:“你参加过第一次巨魔战争吗？”
　　“这和我们讨论的没有关系，在我出使人类国度的短暂时间里，我所看到的是人类平民一天要进食三次，每次食物不少于五百克，按照这个数量人类军队的食物最多还能坚持两天，可能今天他们就会发动进攻！”埃提克洪亮的嗓门为他争取了说完这番话的机会，但是接下来触怒了前辈的年轻千夫长别想开口了。
　　“五十年前，我与国王一起从永歌森林打到了阿拉希高地，那些卑贱的人类每天只能从马槽里翻点东西吃，比现在我们预算的要糟糕多了，但是他们还不是跑得飞快。”这个巨魔千夫长的话引起了一阵大笑，让这位身经百战的老巨魔得意不已。
　　“结果现在你和我说我们计算错了人类发动进攻的时间？孩子，这没有太大的关系。”巨魔千夫长的鼻子在往日漫长的战斗中鼻子不翼而飞，现在他用那个部位的两个空洞气势汹汹得对着埃提克:“我们的狂战士射出的弓箭是他们的两倍远，使用的战斧是他们的两倍重，生活在这里的时间是这些野蛮物种的十倍，就算他们一天吃一公斤食物，就算他们装备精良，战术先进，只要在阿曼尼丛林里，就不可能战胜阿曼尼帝国。”
　　千夫长停了停，继续说:“不论他们怎么挣扎，都逃不过覆灭的结果，这不是胜负问题，这只是一个时间问题，我的孩子。”
　　“哈哈哈，说得好。”拍手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巨魔大军的最高统领，督军祖尔金走了进来:“说得好，巨魔光辉的过往就是我们自信所在！”
　　千夫长恭敬得低下头，作为邪枝氏族的核心成员，他对这位亲近各大氏族的王子颇有好感:“感谢您的称赞，这将成为我为您献上一百个人类头颅的理由之一，督军。”
　　祖尔金笑着点点头，身上萨满制造出的华丽盔甲与他健美的身形相得益彰:“但是也不要放松警惕，埃提克，随我出来一下。”
　　巨魔们交换着幸灾乐祸的眼神，埃提克惴惴不安得走出帐篷，督军就站在旗子下等着他。
　　“督军。”埃提克挺直背脊，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可怜。
　　“你说的很对，里面那些巨魔思想出问题了。”
　　埃提克瞪大了眼睛，匪夷所思得看着督军，阳光穿过树林在督军脸上投下斑驳的投影，让他洁白的獠牙与皮肤融为了一体。
　　“别惊讶，我早就注意到你了，我很欣赏你，也很确定你身后没有那些氏族的影子。”
　　督军转头看着千夫长笑了笑:“巨魔的新时代需要你这样的巨魔来开创。”
　　“督军，我，何德何能。”
　　祖尔金摇摇头:“愿意来我身边先当一个亲卫吗？呆在这里为这些老家伙陪葬可不好。”
　　“督军，您这是什么意思？”
　　“我们有这么多活在五十年前的指挥官，怎么赢下这场战争？不可能的，埃提克。”
　　埃提克被彻底吓懵了，张大着嘴巴听着巨魔督军的平静叙述:“你说的没错，人类在三天之内必然发动进攻，而且一旦发动就一定是到目前为止规模最大的战役，但是我们这些贵族老爷军连人类军队一天吃多少粮食都不知道，没办法赢的，埃提克，时代已经变了。”
　　“但是，督军，我们一旦输了。。”埃提克没有把话说完，但是他相信自己的意思了然无比。
　　祖尔金不在乎得笑了笑:“这场战争的目的一开始就不是为了打败人类，国王的嫡系部队与强大的洛哈们都留在祖阿曼城防备精灵的袭击。”督军靠近了埃提克，小声说:“而我的任务就是让各个氏族的私人军队多死一点，只要带回去三分之一就行了。”
　　“可是您不是。。”
　　“可我不是一向亲近各大氏族？还对着各个族长说过‘诸位就是我登基的最大助臂。’之类的屁话？”
　　祖尔金被自己逗笑了，捂着肚子喃喃到:“这他们也信？”
　　“好了，去我的卫队长那报道吧，埃提克，希望你三天后跑快一点。”祖尔金支开了满肚子疑惑与震惊的千夫长，脸上带着尚未消散的笑意呆待在原地，不一会一个传令兵跑到他身边到:“督军，人类已经发起了总攻，各个防线都岌岌可危。”
　　祖尔金侧耳凝神听着，他似乎听见了无数士兵的哀嚎，摇摇头自言自语到:“还真这么快？罢了，就和你们随便玩一玩吧。”
　　“人类集结大量军队与托瑞朵西面发起进攻，已经与我方交火。”
　　“人类最精锐的重装步兵从托瑞朵南面发起进攻，掠影军第三纵队无法抵抗，请求萨满的支援。”
　　督军的帐篷里，传令兵的声音一刻都没有停歇过，不比人类和精灵，萨满的法术并没有传声这一类的功能，所以这些消息都来自传令兵拼命奔跑的双腿。
　　“告诉他们，不可能，萨满们已经前往高地东坡，那里就是我破局的地方。”
　　传令兵带着最新的命令离开，这时祖尔金身旁的一个老将说到:“督军是想毕其功于南面吗？”
　　祖尔金看了看他笑到:“是的，西面地势空旷，即使那几个精灵法师出力也起不到多大作用，而南面只要我们的战士正常发挥，吃掉只有我们一半人数的人类部队应该没有什么难题。”
　　巨魔老将叹息到:“可惜迅猛龙的身体结构不善于爬坡，否则我们的骑士一拥而上就不用这么麻烦了。”
　　祖尔金点点头，默默看着桌面上的地图，托瑞朵高地东面那个三角形的乱石坡格外醒目，他摩挲着地图在心里暗道:“盯好这里，人类，如果你们失误了。”祖尔金笑了笑，苍白的牙齿间充斥着残酷的意味：“那可就连祖阿曼的城墙都见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