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纪律

　　方鹏在府衙议事厅召开军事会议。
　　盘腿坐在台阶上面的主席位上，方鹏不怒自威。
　　他曾经是个中学生，没有什么位高权重的经历。但别忘了，他同时还是方鹏，一个出类拔萃的英雄，自带各项英雄属性。
　　厅两侧两排座位，坐着部族首领以及方家庄要员。
　　方鹏让文员宣读军队十大纪律。
　　“第一条：盟主的命令高于一切，一切行动听指挥；第二条：不得欺压百姓，不得抢劫百姓财物；第三条：不得调戏妇女；……”
　　还没念完，下面已经嚷成了一片。
　　“这是过河拆桥啊。以前还说是联盟，占了城，就不把我们当回事了。还一切行动听指挥呢。”
　　“我们打赢了，百姓就归我们了，他们的财物也属于我们。”这是某个部族首领在说话。是的，部族之间的战争就是这样的。赢了得到一切，包括他们的女人；输了则失去所有，甚至性命。这就是他们的生存规则。
　　“我们是胜利者，玩几个女人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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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鹏冷眼看着下方的人群不语，让这些人发泄不满。
　　孟豹霍地起身，来到厅中央，抱拳向方鹏施了一礼，瓮声瓮气说道：
　　“盟主因为一个民女诛杀我的两个得力手下，是不是太过了，请给我们一个说法。”
　　这孟豹脸方额阔，穿一件无袖对襟，披着长头发，额头束着红头巾，浑身肌肉鼓起，力大无比。相传曾赤手与大野猪搏斗，把野猪按倒后将其杀死。
　　方鹏面对孟豹的责问，冷冷回答道：“欺男霸女者，该杀！”
　　面对方鹏的冷峻，孟豹血脉贲张，右手按在腰间大刀把上，几欲发作。只是看见里外都是方家的士兵，这才勉强忍住。
　　方鹏朝众人道：“云南是打下了。我是准备和大家继续打拼，创一番更大的事业的。但假如有人不愿意留下，想回自己的山寨，那么我不阻拦。库里的钱财，按我们的约定，依出兵人数拿走自己的一份。”
　　孟豹大声说道：“那我们各走各路。”
　　说罢扭头气鼓鼓欲走。
　　“且慢”方鹏喊住孟豹。
　　孟豹回过头：“你想怎样？”
　　“想拿你那份财物，必须让你的儿子孟获住到云南城来。”方鹏道。
　　方鹏想找到被诸葛亮七擒七纵的孟获，看看能不能用，几经打听，原来是孟豹的长子。
　　一问，孟获现在还是个孩童，只有九岁。
　　这倒让方鹏疏忽了。
　　下面一阵哗然。这是要回去的部族留下人质呢。
　　“你……”孟豹一张脸憋得通红，话都说不顺畅了。
　　方鹏傲然道：“你说这是留下人质也好。否则万一你反了呢？我总得对留下来的弟兄有个交代。”
　　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
　　婆婆妈妈干不成大事。
　　但方鹏的出发点并不是要留人质。说实话，就孟豹那千把号人的小部落，方鹏还没到要用人质防他的地步。
　　他只知道后来孟获成了南蛮人的头领，诸葛亮七擒七纵的对象。凭这一点，孟获当是个人才，起码有领导能力。现在方鹏最缺的就是人才。
　　好好培养，说不定孟获能为我所用。
　　但这些与历史有关的话能明说么？自然不能。
　　孟豹抬眼看了看周围，没有人帮他的腔。或许想走的只有自己一个。
　　“你儿子在云南可以自由走动。要回老家也可以，只是要先请假。”方鹏补充道。
　　众人又是一惊。可以随便回老家，这也叫人质？
　　方鹏这是演得哪出戏？
　　这位年轻的少主让人捉摸不透。
　　既然这样，孟豹没再说什么，哼了一声，走了。
　　方鹏扫视了一眼全场，问：“还有人想走吗？”
　　没有人出声。
　　“好吧，我来说说为什么要制定纪律。”方鹏话锋一转。
　　先压伏众人，再解释为什么，而不是先解释再说服。
　　这就是英雄的做法。
　　自信的展现。
　　唯我的气概。
　　这是铁腕。
　　“你们想一辈子做山寨之主么？如果想，我无话可说，请领上你的那份财物回去。”方鹏道。
　　“假如想在云南长久地过上更好的日子，那么我们要靠谁？靠老百姓啊。老百姓拥护我们，我们什么事都做得成，老百姓反对我们，我们就处在危险之中，随时可能被推翻，大家想想是不是这个理。”
　　晕，这帮蛮夷，这些道理只怕领悟不了。方鹏看着下面坐着的人一个个一副懵懂的表情，心想道。
　　想了一下，他用更浅显的语言进一步解释：“说得极端一点，你把这些老百姓都杀了的话，就没人给你做事了，对不对？”
　　下面的人点头。
　　“或者你即使不杀他们，把他们的东西抢光了，他们日子过不下去，你们也就再不能从他们那里得到什么了对不对？”方鹏又问。
　　众人又点头。
　　然后就有人悟出了点什么：“所以，我们先要把百姓养肥了，到时候宰他们便可以得到更多。”
　　“也不能一下宰了，要一直养着，细水长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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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卧槽，这样想问题都可以，方鹏要晕倒。
　　他做了个手势，总结道：“百姓过好了，便有能力做更多的事，整个社会便会越来越富有，便会更加拥护我们。这样的话，我们征粮、募兵便更容易，便会变得越来越强大。所以，百姓是我们的根本，我们要爱护百姓而不是坑害百姓。这就是制定纪律的初衷。”
　　众人似乎懂了，似乎还得想想。
　　方鹏大声说道：“今天宣布的纪律，所有人都得遵守，包括我。违反者杀无赦！”
　　领悟了也好，不明白也好，没有商量的余地。
　　正议着事，有军士进来报告：
　　“城主，发现大批山贼正赶往云南。”
　　“哪里来的山贼？”方鹏问。
　　“以秃云寨的山贼为首，联合了附近好几个寨的山贼。”军士报告。
　　“有多少人？”有人问。
　　“二千多人马。”
　　下面众人吸了口冷气。
　　秃云寨名头响亮得很，里面的土匪个个悍不畏死。当年官府年年进剿，不仅没有消灭山贼，反而让秃云寨越做越大。
　　二千多人马，和联军的兵力差不多了。
　　云南城城防破败，想要守住，只怕有一番苦战了。
　　守不住的话，到手的果实就这样送给他人？
　　要么干脆大家分钱走人！
　　部族头领一时各怀心事。
　　疑虑间，就听台阶上传来笑声“哈哈哈哈……”
　　方鹏放声大笑。
　　“来得好！省了我方鹏去秃云寨找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