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立志做一个贱|人

　　“调皮！”
　　对于周超的拒绝，老者呵呵一笑，倒是不予理会。
　　“看看这个吧。”
　　老者手指一动，在周超的正前方出现了一团白气。
　　白气瞬息凝结成为一面圆镜，圆镜白光一闪，竟有画面至其浮现。
　　这是一个地下铁牢，而铁牢的深处关着一个看似有些儒雅的中年人，这中年人此时正被四条铁锁锁住了手脚，模样与周超有几分相似，不过此时的他却披头散发极其狼狈，身体之上更是有着条条血痕，血痕还未全部干涸，明显是刚被用过刑。
　　“想不到吧，周涯生，你也会有今天？”
　　此时，铁牢中站着一个青袍中年人，此人正是周崖山，周超的二叔，周涯生的亲弟弟。
　　周崖山的身后站着两个手拿长鞭的壮汗，壮汉汗如雨下，像刚洗过澡还没来得及擦一般，全身都是湿漉漉的，长鞭之上更是肉眼可见滴滴血珠至其上滑落。
　　铁牢中，青袍中年人哈哈狂笑，春风得意间似又掌控生死，大步向前一把抓起周涯生的头发，居高临下的看着周涯生的脸。
　　“周家族长，我呸！”
　　周涯生一口唾沫吐在了周涯生的脸上，“若不是家中族老都看好你，这个位置岂容你坐上二十年！”
　　“堂堂族长，后代子女却如此废物，一个不能修炼，一个能修炼却又意外的废了，你说你这些年都干了什么，就你这连子女都管不好的废物也能管好诺大一个周家？”
　　“我还是劝你早点交代吧，你儿子到底被你藏在哪里了？还有半年就是他十八成人之礼，到时，丁家迎亲队伍若是没接到人，整个周家恐怕都难逃丁翠云的毒手，这也是族老的意思，虽然族老对你用毒，但那也是为了整个周家，谁让你胆大到敢拿整个周家来给你那废物儿子陪葬呢！”
　　周崖山一字一句说道，看着周涯生的神情却是一阵抖动变化，似是极为的激动与亢奋。
　　被整整压制了数十年，几乎没有翻身的可能。
　　如今，周崖山竟然能站在他的面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周崖山心中激动啊。
　　若是能从周涯生的口中得出那小杂、种的下落，从而化解周家的危机，他未尝不可登顶周家族长之位。
　　想到这里，周崖山的眼神更加热切。
　　“周涯生，我知道你是个硬茬，为了你那废物儿子你已经决定好牺牲一切，可你想过没有，你跑了一个儿子，却还有一个女儿呢！”
　　说到这里，周崖山邪邪一笑。
　　而至始至终都面无表情，双眼中已是死志的周涯生此刻却是猛然瞪大双眼，双眼中更是有了神采，愤怒的看着周崖山道：“你…你把雪儿怎么了？”
　　“哼，以为把那小丫头送到方家做儿媳，她就能逃过一劫？实话给你讲吧，方家那边得知周超逃婚，已经退婚了，而这就是休书！”
　　周崖山从怀中拿出休书丢在了周涯生的面前，周涯生看着这一纸休书全身颤抖，眼中更是滔天怒火道：“方家..尔敢，真是好大的胆子啊！”
　　“阶下囚而已，还敢这么狂，好好想想吧，周涯生，周雪那丫头我们已经接回来了，而族中那些旁系子弟可都对小丫头眼馋许久了，不得不说，你周涯生的一对儿女，虽然都不能修炼却是天生丽质、容貌无双，还真是佩服这些年轻人，一个被退婚的女人竟然还抢着要。”
　　“族中将这件事情放权于我，你若是没给我一个好的交代，那我也只有把那小丫头一个地方送上几天了，这样就不用争了，人人都有份。”
　　“你..我杀了你！”周涯生哪儿听不出周崖山的意思，他这是要将他女儿当做玩物送给家族子弟，人尽可夫。
　　这哪儿还能忍，周涯生一把朝周崖山抓去。
　　“哧..哧”
　　奈何锁链噼啪作响，周崖山退开，看着周涯生要吃人的目光更加得意道：“周涯生啊周涯生，别白费力气了，要儿子还是要女儿，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只给你三天的时间！”
　　“另外，你女儿修炼天赋奇佳，你不是想知道是谁做的吗？呵呵，是我做的！”
　　“噗！”周涯生吐出一口血来，然后看着周崖山大吼。
　　“啊！周崖山，我要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
　　“去，看来还没被打够，再好好教教我们族长该怎么做人！”
　　周崖山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而那两个壮汉则是挥舞着手中带血的长鞭，再一次来到周涯生的面前。
　　“啪！”长鞭对着周涯生的身体狠狠就是一抽。
　　....
　　“父亲！”周超大叫，看着圆镜中的画面嚎啕大哭。
　　“周崖山，竟然是周崖山，妹妹的天赋可谓奇佳，却在十三岁的时候惨遭毒手，没想到真的是周崖山做的，我恨啊。”
　　当初，周超怀疑过是周崖山所为，由于没有证据，最后不了了之。
　　“若是当初再果决一点，来个先斩后奏，现在哪里还能看见父亲被这般欺侮。”
　　周超可谓怒火滔天，看着父亲被一鞭子接着一鞭子的抽打，心灵更是震痛不已，明知道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每每想到因为自己的过失却害得这个已是半百的老人承受如此刑法，他的心就是一阵绞痛，泪水更是不甘心的喷涌而出。
　　“你二叔倒还是个人物，隐忍二十年，卑躬屈膝、做尽小人姿态，为的就是麻痹你父亲，苦等一个机会，如今你父亲遭劫，才原形毕露化作毒蛇狠狠的咬上一口，不过这一口沉淀了二十年的毒，一口下去，可是要让你父亲永世不能翻身啊！”
　　老者手一抖，雾气消散，画面也随之消失，也不劝周超，而是谈起了周崖山。
　　“真贱啊，的确够贱啊！”
　　周超狠狠道，想起了多年来，周崖山给他的谦卑姿态，以他父亲马首是瞻，对他们兄妹也是关怀备至，待人处事时刻微笑和气，俨然一副烂好人的形象。
　　这也正是周雪被废，周涯生当时明明悬疑最大，最后却只得不了了之的原因。
　　因为周崖山竖立的烂好人形象已是深入每一个周家人的骨髓，有一种怀疑谁也不可能是他做的感觉。
　　“潜藏二十年，一朝爆发，而这一爆发就是雷霆万钧之能，让人再也翻不了身，好手段啊，好一个二叔啊，这就是贱的真谛吗？”
　　周超拭去泪痕，平静之后发出感慨。
　　“贱吗？不，这只是小人，更谈不上贱道，至于真正的贱道，又岂是如此手段，真如贱道大能，比如我，真如杀了你周家满门，你周家上上下下不仅不会怨恨我，还会举全族上下感恩于我，而世人也不会说我杀错了，相反他们只会歌颂我杀得好！”
　　“这才是真正的贱道！”
　　“这才是真正的贱道？”
　　周超讷讷，老者的话虽然简单，但他却不敢苟同，杀了人，被杀者还要保持谦卑打心底去感恩去道谢？这可能吗？
　　似看出了周超心中所想，老者也不解释，只是猥|琐一笑道：“小子，贱道可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想做一个合格的贱|人，你还差的远呢？”
　　“贱可不是光不要脸就可以的，不要脸只是基本，而要成为一个贱|人，还需要大勇气、大智慧，当然能翻出多大的天来最重要的还需要相应的实力。”
　　“我去，搞得好像再谈大英雄一般，我若有了实力为何还要做贱|人，谁惹了我，我就一拳打死，为何还看他人脸色。”周超争辩。
　　“你又错了，不是每一个人天生就有无敌天下的实力，这是一个成长的过程，而这个过程则需要耍贱，以贱谋得更强大的实力，而实力也是能耍多贱的资本。”老者侃侃而谈。
　　“听不懂。”周超摇头。“不过，听上去似乎很有意思。”
　　“怎么了，小子，想好了？”老者问道。
　　“嗯，从今天起，我要立志做一个贱|人。”周超抬头看天大声说着，“二叔，你不是能演吗？演了整整二十年，如此会折腾？那就等着我回来一起玩玩吧！”
　　“等等，老子还没同意呢。”老者不干了。“而且，你先前拒绝了。”
　　“矫情！”
　　“呵呵，我那拒绝只是欲擒故纵而已！”
　　周超一笑，随后张开双手做出拥抱之态。
　　“过来吧，‘偷天’！”
　　“还真是有做贱|人的潜质，出尔反尔，我喜欢！”老者大笑。
　　随后，老者掌心‘偷天’动了，尽管无形无色，却可以看见周围的空气在震荡，一条空气直线震荡波快速冲向了周超。
　　只一接触，周超全身颤抖不停，好半会儿，他才睁开双眼。
　　周超仍然看不见‘偷天’，但他却能感受到，不错，在他身体的每一个角落，他都能清晰的感觉到‘偷天’的存在。
　　这种感觉很暖、很舒服，好似开了心智，又好似强大了灵魂。
　　十七年来，他重未有如今这般清爽舒逸，这不光是身心，而是连着灵魂都得到了升华。
　　“咦，你周身竟然有霞云环绕，紫气东来、金龙浮屠、红光琉璃、绿光翡翠、白光璀….”
　　周超说着却被老者打断道。
　　“那是老子的气运，让你说一年都说不完。”
　　“噢？为什么我身上一点都没有呢？”周超看了看自己周身上下问道。
　　“蠢！你若有气运，至于来跳崖吗？”老者看着周超就是一个大大的白眼。
　　“对哈，不是说‘偷天’能偷吗？气运，给我来！”周超对着老者身体四周就是一招手。
　　“我去，好歹也是老子领你进门，你这就翻脸无情，打老子气运的注意，还真是贱啊！”老者相当无语。
　　“你的那份在外面，现在给老子滚！一点都不尊师重道的东西。”
　　说完，老者翻手就是一拍。
　　空间震荡，周超瞬间消失，只余下老者一人。
　　“‘偷天’再次瞒天，接下来，就是这该死的三十三天九幽黄泉困仙阵了，我看没有天力支持，你还如何压制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