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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悟尘的话后，二人陷入了巨大的撼动与惊恐，前面一个月的事情还历历在目，众人的谈笑，一同抵抗荒原狼的进攻，为了活下去而拼命厮杀，为了食物而苦恼，夜里大家围坐在篝火旁边的言笑晏晏……
一切的一切，原来全是一场谎言。
“四爷已经早早让人帮你们扫平了村落之后小路上的潜在威胁，此次的旅程其实从一开始就只有咱们三人，他们不过是四爷手下的死士，叶檀村就是他们的旅途终点，也是他们生命的终点。”
远方山下村子的火光愈发明亮，无人打整的残骸很快掩埋在废墟之中，三人看着村落在巨大的火势之中逐渐变成焦土，一时间说不出话来，直至悟尘吃完了饭食，随手掩埋碗碟时候，才让出神的二人惊醒过来。
“我不明白，为什么四师兄要花这么大力气上演这样的戏码……他们毕竟也是人，有着生命，友善而热情……还有自己的家人，就为了给我和娇娇看一出戏，肆意挥霍他人的性命，这样的做法未免太过残忍。”
燕裳歌不是优柔寡断之徒，他不觉得漠视生命是一种过错，只是像宋兼之这样随随便便将别人的性命当作玩物使用，他还是有点难以接受。
“残忍？友善？如果你不是四爷的同门，遇见这些人里面的任何一个，你都会死，因为他们全是千锤百炼的杀手；如果你不是四爷的同门，像你这样的蝼蚁根本没有资格让我如此费心；如果你不是四爷的同门，他不会临时花费巨大的心思为你上演这一出筹码。”
“修行界一向如此残忍，不是所有地方都像王城那样安宁，也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们两人一样身后有着坚不可摧的靠山，四爷只不过是想借此为你们好好上一课，毕竟人心隔肚皮，入了修行界，四处皆是明争暗斗，尔虞我诈，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
悟尘说了很多，一边揉弄着自己的一头爆炸卷发，似乎手感很好。
燕裳歌和娇娇沉默许久，直至月至中天时分，他低声与娇娇吩咐几句，让她先去睡觉。
娇娇很听话，即使心中仍存疑惑，却也乖乖地入了营帐休息。
“悟尘前辈，我仍有一事不明，希望你能够给予解答。”
悟尘闻言点头道：“知无不言。”
燕裳歌稍微组织了一下自己的语言，开口道：“既然宋师兄他手底下有这么多厉害的人，为何会将寻人之事交给我去做，他给了我贴身信物，想必要寻找的那个女人也让宋师兄比较上心……”
很真实的一个问题，在燕裳歌的眼中看来，这件事情交给悟尘去做，会比自己做好上一万倍。
悟尘微微一笑，叹了口气道：“不止是你一人，还带上我。虽然我自己去做会更加得方便，说到底就是四爷照顾你们，这次单纯让我带着你们旅行，见识见识修行界的模样，也明白里面到底是如何残忍。”
“规则皆由强者制定，渭城里面无人敢生事，那是因为里面有太多神州上最顶尖的强者栖息，除去皇室和将军府还有你的大师兄，二师兄，三师兄，渭城三大家族的门客三千，白梅庄等等。然而其它地方却不一样，夏国国力虽然强盛，皇族势力天下无双，只是大都被消耗在了南疆，真正留在渭城的少之又少。”
“如此一来就更加没有力量兼顾其他地方，除去渭城开外，譬如陇城，靖城等地方，几乎都是修行界势力的统治区域，当初卒羽与你说的靖城繁华，如果没有修行界的涉手，那种高原荒野之地，怎会有不逊于王城的昌隆景象？”
悟尘一口气说了很多，燕裳歌不断地消化吸收着，他明白了宋兼之的用心，自水娘子逝世以后，拙剑峰没有老师，只有弟子，所以弟子就是老师，他的这些师兄都在不同的程度上给予了他和娇娇很大帮助，只不过是希望他和娇娇能够快速成长起来。
“这些话不该和你说，但是你的确足够聪敏，既然已经窥破了四爷的手段，讲来也无妨，虽然你身子不行，但脑子确实灵光，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发觉异常并且基本猜出所有的过程，或许这就是天意。”
燕裳歌闻言不置可否地笑笑，如果不是王灿没有忍住交待后事，他决计不会这么轻松就看破自家师兄的安排，归根结底还是有不少的运气成分。
“只是可惜，为了这场戏，死了这么多人。”
悟尘闻言淡淡道：“没有什么值得可惜的，他们的命本来就是四爷馈赠，在世上多活一秒都是他们赚来的，所以他们才甘愿为四爷卖命。”
燕裳歌摇摇头，不再在这件事情上同他辩驳，如此做法就是徒徒浪费口舌。
“宋师兄让悟尘前辈带着咱们去岚町，想来寻找那个女人一定会极其凶险。”
悟尘点头，正色道：“神木菩提在岚町出现，届时会有很多势力纷争，无论是雪山，道门，玄罡，剑阁还是一些江湖上的大帮雀凤，媚陇，昭和…甚至冥府。”
“那个女人是冥府的杀手，代号诡狐，是黑榜上有名的杀手，曾经以云雨境界的修为刺杀过擎天境界的一位贵人，据说生得沉鱼落雁，一身上下媚骨天成。”
燕裳歌闻言挑眉疑惑道：“黑榜？杀手还有排名一说？”
悟尘回道：“自然是有的，黑榜是冥府昭告于天下的榜单，诡狐堪堪能够上榜而已，黑榜排名第一的杀手叫做煌亭，多年前夏皇还未登基，去楚闲榻听戏时候遭遇了他的刺杀，被你二师兄耳靥阻止后当场砍了头做成无头木偶完成了最后一出戏。”
“那场戏很出名，叫做霸姬别王，演得……说的有些远了，总之黑榜上的杀手极其不好惹，排名越靠前就越危险，当年你二师兄修为已经臻至造化，换做一般人根本无法阻止煌亭，他的剑实在太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