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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雷霆万钧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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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朱儁病故的原因,正旦日的大朝会被取消,直到正月初九日,刘备才有机会在朝会上奏请出兵兖州。
  毫无疑问,曹操是善于搞事的,但他并不完全按照皇帝的想法和节奏来搞事,就让皇帝有些不高兴了。因着这个缘故,刘协并没有多加质疑,便同意了刘备征讨兖州的请求,授权刘备调用各地的兵马,一切以前线需要为准。
  既然如此,刘备也不客气,将用得到的人员全都列了一个名单,右将军杨奉、后将军杨定、车骑将军董承、骠骑将军张济等人赫然在列。
  刘协看了名单,顿时有些不满——杨奉、杨定也就罢了,四方将军早先不过是杂号将军,也就近几年来地位才上升起来,车骑将军、骠骑将军这等重号将军,虽然位号在你大将军之下,可也不是随便就能调用的啊!
  刘备答复道:“这几位将军久在疆场,骁勇善战,部属精锐,堪为锋芒。此前山阳之战,臣在徐州和豫州的军队损失颇大,不借助以上几位将军的力量,平兖不易。”
  言外之意就是,不用这几人,便调不动他们的军队。
  话已经到这个份上,还有什么好说的?刘协只好同意了,反正刘备又没有调用虎贲和羽林,随他去好了。
  “明公,若是调走了这几位将军,雒阳可就空虚了。”鲁肃不免忧虑。
  荀攸道:“袁绍众数十万,一旦南下,断绝鸿沟,深入八关,孰能御之?”
  王翊:“如果袁绍兴兵犯阙,则反形毕露;而且袁绍多谋少决,见事迟缓,未必遂能南下。曹操经过去年冬天一战,虚弱困乏,正可以雷霆万钧之力,一击破之,然后可以席卷河济,临河耀武,袁绍西不能平张燕,北未定幽州,现在一样是四面受敌之时,岂敢轻动——明公万不可迟疑。”
  郗虑:“朝中人心不一,恐生内变,明公不可不察啊。”
  王翊:“明公放心,有子敬和我在朝,谁能为乱?若是有人作乱,正好趁此时一网打尽,免除后患。”
  刘备点了点头,似是觉得王翊所言不错。
  王翊道:“鸿豫精通律法,消息灵通,不知明公可否转鸿豫为御史,助我行事?明公也知道,御史台缺员甚多,实在不好办事。”
  刘备转向郗虑道:“鸿豫可愿当此任?”
  郗虑道:“固所愿也。”
  尚书台与三公商议,任命郗虑为侍御史。侍御史不过六百石小官,刘表、杨彪只当是王翊到任之初,手边无可用之人,安插一二亲信,也不放在心上。
  于是选任贤能、请直之人,以故司隶校尉阳球之子阳雍、新郑长杨沛、河间人沐并等人并为侍御史。
  周瑜为前将军司马,刘备升任大将军,周瑜也转为大将军司马,不过这段时间周瑜一直待在家里读书弄琴,不曾到大将军府报到。刘备倒也不甚在意,只不过这次即将向兖州用兵,倒也由不得他再躲在家里偷闲。刘备亲自动笔,把周瑜请到军中,任命他以大将军司马的身份担任护军将军。
  见周瑜不乐,刘备笑了笑,道:“等到了兖州,会合了伯符,当以伯符独领一路,而公瑾副之。”
  周瑜这才高兴起来。
  正月二十三日,刘备以张昭为留府长史,作为自己留在雒阳的代表。他又接受骠骑将军张济的建议,在平乐观下观兵誓师,随即出征。皇帝亲自到场观看,将士皆山呼万岁,声震屋瓦,胆小者莫不震恐。
  刘协回到宫中,颇为不乐。在他看来,刘备这是在向自己示威,如此风气,断不可长。可是刘协放眼天下,好像对自己比较尊敬的,也就刘表和刘备了,这样一想,又觉得好像也不是忍不得。
  “嗯……刘表今年五十六,刘备今年才三十五,刘表身体本就不咋好,是断乎活不过刘备的,看来还得考虑下,刘表之后该用谁来制约刘备。”刘协苦思,本来曹操是最合适的人选,但是曹操根本就不听话,所以自然不能用。至于袁绍,眼睛盯着皇位,都开始冒绿光了,比刘备还可恶。刘璋倒是年纪比刘备还小,但是据说性格软弱,自然也不行。
  刘协的眼睛转了又转,忽然转到了陈国——陈王刘宠,似乎是个不错的人选。
  按照汉朝的宗族世系,刘协比刘宠要小了两辈,也就是说,陈王刘宠是刘协爷爷辈的人物了。
  听起来刘宠似乎是个老人,其实不然,他的年纪比刘备大不了几岁。而且刘宠武力过人,才略上佳,加上身体康健,不见得能活过刘备,但多半比刘表活得长。最重要的是,刘宠有兵,正面对抗刘备是做不到的,但是关键时刻,控制京师、震慑朝臣的异心,却是足够了。
  这个念头一起,就无论如何停不下来,刘协马上派人去请杨彪来,商议召刘宠入朝辅佐朝政的可能性。
  弘农杨氏累世高名,却又不似袁氏那般割据一方,令刘协非常放心。
  虽然朝臣数有言,杨彪与袁绍有亲戚关系,不适合担任三公职位,不过刘协都充耳不闻——东迁路上杨彪差点把命都丢了,在他眼中,没有人比杨彪更靠得住。加上刘备对此也毫无反应,故而那些朝臣也就闭口不言。
  对于此次出兵能否取得胜利,王翊并不担心。
  建安元年的冬天,曹操损失了近两万人,这些都是与吕布鏖战经年的精锐。两三个月的时间,根本不够曹操恢复过来。也就是说,现在刘备率军进入兖州,遇到的只会是一群战斗力贫弱的新兵。非但数量上远远少于刘备,便是质量上,也普遍不如刘备军。
  按照计划,刘备一军,征调豫州诸郡国兵,步骑超过五万,从济水直取定陶,然后转攻濮阳,下东郡;赵云一路,节制甘宁、吕岱、张延等部,并征调徐州诸郡国兵,再配属孙策、周瑜部为偏师,合计步骑三万,取山阳、任城一路;关羽一路,节制青州诸郡兵,并配属臧霸等太山诸将,有步骑四万人,攻东阿。
  四路人马超过十万大军,若是算上负责后勤的辎辅兵,则足有十五六万人。
  十五万人,这在以前,是刘备想都不敢想的数量,现在,却还不是他能出动的全部力量——如果算上扬州、关中等地能调动的军队,则不下于二十万。
  刘备把列出的编制表看了一遍又一遍,又结合诸护军、监军传来的情报,以确认各路人马皆有实数。至陈留议事,刘备对诸将道:“曹操要是能凑足三万人,他就该谢天谢地了。此战,我军无一不胜过他,是以必胜。”
  他朝北望了又望,道:“不知河北岸的袁绍,是怎么想的。”他清楚地知道,河对岸的袁绍有着不下于自己的力量,一旦袁绍腾出手来,必将造成极大的阻碍。所以在这一瞬间,刘备甚至想在一举荡定兖州之后,挥军渡河,直取冀州。
  不过这样的念头也就在他心中停留了一瞬,便消失得无影无踪——虽然在纸面上,自己与袁绍的兵力已经不相上下,但袁绍的根基之深厚,尚且是自己所不能相比的。自己的大本营豫州,恰恰是袁绍和曹操的老家,关系盘根错节,一旦闹将起来,到底会发生什么,谁也说不清。
  二月二十日至二十三日,刘备事先安排的各路人马,相继出动,扑向兖州腹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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