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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T的第九把刀 / 第一把刀:屠魔者8 新

第一把刀:屠魔者8 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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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呜呜,呜呜,呜呜……”
  迷雾中一双粗壮的胳膊不断拉扯着张泽仁,戚戚然的哭声在他的头顶上空不断回荡着。
  熟悉又陌生的未知恐惧让张泽仁惊慌不已。
  “走开,走开,走开!”
  病床上的张泽仁不断挥舞着双手,拼命在赶着什么。
  刚刚给张泽仁做完全身检查的医生和护士们手忙脚乱,几个人齐上阵,弄得满头大汗才将将按住他。
  看着挣扎不断的张泽仁,医生果断给他注射了一支镇静剂。
  等张泽仁还不容易呼吸平稳,医生和护士们已经满头大汗。
  医生无奈摇了摇头,抬步走出病房。小护士们也迅速关了灯鱼贯而出,只留下门口蹲着的0991站岗。
  “呜呜,我的头呢?头呢?头呢!”
  虚无缥缈的啜泣突然变得凄厉无比,夹杂着一堆堆不明云团“嗖嗖嗖”的高速移动声让张泽仁头皮发麻。
  “谁,出来!快出来!别装神弄鬼!”
  张泽仁紧张地盯着四周不断飞来飞去的黑团,右手紧紧握住他的“配枪”。远处的烟雾越来越浓,张泽仁果断“啪嗒”一声“上了膛”,举着“手枪”瞄准四周。
  “没有头我不能吃饭呜呜呜……我饿……”
  “我好饿呜呜呜呜呜……”
  “我要头呜呜呜呜呜呜……”
  一阵一阵呜呜咽咽又夹杂着满腔怨气的声音,撞击着张泽仁的脑袋,所谓万鬼哀嚎,大概就是这样的感觉了。
  张泽仁捂着几欲炸裂的头,连“手枪”也顾不得了。拼命地甩着脑袋,努力想将这些从四面八方袭来的哭号挤出大脑。
  “你把我的头藏哪儿啦!我的头!”
  一个身材肥硕,穿着蓝色亚麻裤子灰色短袖上衣的男人突然出现在浓雾里,挥舞着双手,踉踉跄跄地往他奔来。
  张泽仁呼吸呆滞地紧紧盯着这熟悉的身影从浓雾中走出来。
  看清了,看清了!
  那个人的脚上趿拉着一双烂布鞋,裤脚微微卷着,依稀还能看到有些黑色的泥巴沾在上面。
  再往上看去,张泽仁呼吸一滞!
  这个肥硕的男人没有头!
  他就这样摇摇晃晃地张着硕大的手臂,扑向张泽仁,嘴里还不停尖叫着他的头!
  “啊!”
  张泽仁被吓得直接尖叫出声。
  门外睡着的0991被这一声惨叫吓得一个趔趄,差点从长木凳上滚下来。
  一个利落的翻身,他和一个匆匆跑来的值班护士同时推开病房门,冲了进去。
  只见病房里的张泽仁猛地坐起来,月光下的他大汗淋漓。张泽仁嘴巴夸张地一张一合,正在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像是刚被人从水里捞起来的溺水者一样。
  “啪!”
  护士摸向开关,病房瞬间明亮了起来。
  0991这才看到张泽仁死白死白的脸色。
  “张副局长,您醒了啊。”0991从护士手里接过毛巾,点点头,让护士先出去了。
  “我是刑侦队的0991,是许队长让我在这儿守着您的,说您一醒就跟他说一声。”
  0991顿了顿,将毛巾递给张泽仁。
  “他有些事想跟您了解一下。”
  0991看着张泽仁接过毛巾,刚想掏出手机给许慕打个电话。
  “嘶……”
  正要擦汗的张泽仁突然倒吸了一大口凉气。接着条件反射般瞬间扔掉毛巾,眼睛迷茫地看着有些微微抖动的手。
  0991顺着张泽仁的目光看过去,只见张泽仁的左边食指以一种极其诡异的弧度向后弯曲着,整个食指几乎都反向弯曲甚至直接碰到了手背。
  他赶紧按了服务铃,刚刚离去的值班小护士和身穿白大褂的女医生,又匆匆赶了过来。
  张泽仁再次被一群人簇拥着推进了手术室,0991看着手术室的红光亮了起来。
  半个小时后,张泽仁带着包了厚厚一层纱布的食指被送回了病房,人也再一次睡着了。
  “病人左食指断裂,是被强制掰断的。看着点,别再发生这样的事了。”
  医生疲惫地摘下口罩,对着值班小护士说到。
  两人在小护士“嗯嗯,我会注意的。”的说话声中走出了病房,留下有些发愣的0991。
  “喂,队长。张泽仁刚刚醒了,不过现在又晕过去了。”
  医院空旷的走廊外,0991压低的声音依然有些突兀。
  “嗯?”另一头的许慕按了按太阳穴,有些头疼。
  “我也不知道啥情况,好像是左手食指被谁给掰断了,刚刚动完手术接回来。”
  0991挠挠头,他现在也是一头雾水。
  “明天早上他一醒立刻打电话给我,不管发生什么事。”
  “是!”
  0991挂了电话,走到走廊尽头。从裤兜里摸出还剩半包的中华,抽出一根,用那个五毛钱的打火机点燃了。
  明明灭灭的火光在昏暗的走廊里闪烁着,像深夜里无时无刻不在睁着的眼睛。
  0991突然有些迷茫,穿上警服第一天发生的事情,就让他有些理不清头绪。
  虽然不知道那个死去的唐汐悦是什么人,但是,0991想,也许这辈子,他都无法忘记也不想忘记白天那一幕。
  唐汐楚那样一个战场上铮铮铁骨,私下里永远温煦如风的人,就这样穿着满是泥巴的迷彩,用了生平最快的速度,却最终只能来得及拥抱冰冷的尸体。
  而他们的许慕队长,那样一个喜怒不形于色,仿佛什么大事都了若指掌的人,在没有温度的阳光照射下,像个迷了路不知归处的孩子。
  当唐汐楚抱起唐汐悦,一步一步缓慢地踏出浴室,再一顿一顿地踏下那短短20级楼梯时,许慕像个没魂的木偶,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
  没有眼泪,没有任何话语,但是他们所有人,都感受到了整个房间溢满的悲伤。
  所有人都不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但真真切切感受到了最浓重的悲伤和最令人难以呼吸的痛。
  也许,若干年后,如果有人问他,当警察有没有什么难忘的经历?
  或许就是,那个连寻常都吵闹地让人烦琐的知了,也被悲伤渲染地哑然失色的午后吧。
  当第四根烟的光亮逐渐暗淡下去,天空终于翻了翻圆滚滚的肚子。太阳也在悄咪咪地探出了一个火红的小脑袋,瞅着这个纷杂混乱的世界。。
  跟值班的护士交代了一句,0991走出医院,往正街上卖粥的摊贩走去。
  五分钟后,0991带了两份白粥,外加两个猪肉白菜馅儿的包子回到了张泽仁的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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