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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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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日的姑苏城沉闷燥热,高空上已有乌云聚拢,不多时便有闷雷炸响,暴雨滂沱而下,洗涤着整个姑苏城,送来难得的清凉。
  雨滴打在古韵盎然的青石板上,“啪嗒”作响,暴雨中行人四散,路面上很快便只剩下零星几人。
  一个满头银发的老道士从远处走来,老者虽是银发如雪,却是鹤发童颜,道袍发髻,一副仙风道骨的打扮,左手撑一把竹伞,右手牵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男孩,步履间并不慌乱,闲庭信步般穿行于风雨中。
  小男孩约莫五六岁,走路却也不踉跄,能跟上老道的步伐,睁大了眼睛打量着四周,可爱极了。
  入目处已是暴雨如注,可老道士撑开的竹伞内却仿佛隔绝出另一个世界,两人置身伞内,身上不沾一丝雨水,不禁令人啧啧称奇。
  青石板路贯通了姑苏市区,两边商家林立,现代化的仿古建筑富丽堂皇,却无半丝底蕴。
  老道士脚步顿了顿,感叹道:“这雨水生于天,落于地,千万年来纯澈不改,可惜年年岁岁雨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啊”,神色中有些莫名的感伤。
  一如千年以前的炼气士餐风饮露、朝游北海暮苍梧的洒脱,到如今炼气之人一时俱无踪的落寞,大多已是转为元修。
  时代变了,一如姑苏城有着“一座姑苏城,半部江南诗”的美誉,如今的江南商业意味早已盖过水乡景致,一如道路两旁的仿古建筑仿的再是如何雕梁画栋,也不似当初那般天然去雕饰。
  青石板路的尽头是一片别墅区,老者握着男孩的手紧了紧,走入了其中一套别墅,此后两人便仿佛在别墅中蜗居一般,少有外出。
  只听得别墅中不时传来老道士教导孩童的循循教诲:“炼气士的传承啊,源远流长……”
  “上古时期赤松子化身虬龙,降下瓢泼大雨,被帝封为雨师……”
  “昔有穆天子驾八骏,游行天下,西王母于瑶池相迎,献不死药……”
  “再有老子骑青牛,西出函谷关,紫气东来三千里……”
  “至千余年前,又有不世出的炼气士葛洪,隐于罗浮山炼丹,超然物外……”
  “……”
  在老道士的讲述中,孩童迷糊的睁大着眼睛,似懂非懂的点着头,时而靠着老道士打起了瞌睡。
  ……
  夏去冬来,姑苏城外的寒山寺响起了钟声,一记又一记,一声又一声,悠扬的击碎飘落的雪花。
  老道士与孩童所在的整个宅院也被雪覆盖,一片静谧中雪落可闻,在这里听不到寒山寺的钟声,只能听到檐角冰棱间无韵律的撞击。
  不同于往日的姑苏城里游人如织,一片繁华热闹的景象,雪天里众人多是宅居在家,推开窗子俯视着江南雪封大地,难得一见的雪景。
  寒风卷着雪花,飘飘悠悠的打着卷儿,落到宅院中的玩雪的孩童身上,粉雕玉琢的小男孩小脸依旧,并没有被冻得通红。
  二楼的老道士坐在窗边,看着楼下雪裹大地的景致,神色恍惚,姿态懒散,从腰间取了个酒葫芦,仰头灌了一口酒,微眯着眼睛,打了个酒嗝儿,再望向宅院中玩雪的孩童,目光里满是慈爱。
  在将葫芦中的最后一口酒都灌入喉中后,老道士纵身从二楼跃下,仿佛羽毛落地一般轻柔,正好立在孩童旁边。
  孩童睁大了漆黑的眼睛,稚声稚气的叫了声:“师父,好厉害啊。”
  原来这是师徒二人,师傅鹤发童颜,徒弟粉雕玉琢,都不是常人之资。
  老道士微微一笑:“徒弟,今天师傅给你就演练一下炼气士的基础法门。”
  说罢,先是束手而立在雪地中,双眼微闭养神片刻,再睁眼已经有精光内蕴。
  小徒弟扬起小脸盯着师傅,下一刻便张大了嘴巴,雪花依然纷纷扬扬飘下,可却无片雪沾到他师傅,飘舞的雪花在即将落到老道士身上时,便会发生轻柔的回转。
  老者身周有气流回转,片雪不得加身!
  下一刻,老道士突然俯身,两手按地,如虎般伏地,骤然起身时双手凝成虎爪,身随势走,掌指间劲力凶猛,整个人完全像一头猛虎。
  宅院中的风雪,在此刻仿佛已经停了,风声消弭,只有阵阵拳掌的破空声。
  老道士虎势一缓,整个人又如一头山间小鹿,姿态灵动,好似山涧戏水。
  之后又是身势渐收,仰卧而起,双臂挥展间有千钧之力,如熊般势大力沉。
  看着师父在宅院中如虎、如鹿、如熊般的姿态,小徒弟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也不禁有些看痴了。
  “熊势”之后,老道士又如猿猴般腾挪,如鹰雀扑击。
  飘雪渐渐停了,老道士也徐徐收住拳脚,如鸿毛一般飘在雪上,一副遗世而独立的超然景象。
  “师傅刚才给你演示了炼气士的基础法门——五禽技,仿兽之形,取兽之技,融为拳掌之意,配合运气吐纳,能淬炼筋骨。”
  小徒弟懵懂的“嗯”了一声,小脑袋如小鸡啄米的点了点头。
  老道士伸手轻轻拂去孩童衣服上沾染的雪花,再双足一点,直接从院中跃上二楼。
  刚刚停住的雪又开始下了,不过此时院中的孩童已没了玩雪的兴致,开始模仿他师傅刚才的架势,在雪地上似模似样的演练。
  五六岁的孩子,仅仅只是看了一遍师傅演练,便能照猫画虎的大致模仿,虽然只有其形,可也是天资非凡。
  小家伙在演练之时,身子里渐渐有暖流涌出,内心里也有些许明悟,当下颇有些虎虎生风的架势。
  二楼的老道士看着自己徒弟在院中练习,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很快便又神游物外。
  ……
  岁月在日月轮换间悄然流逝,小徒弟一有空便在院中演练,凭着五禽技淬炼筋骨,虽然还不曾学会配套吐纳之法,可身子骨也渐渐硬朗皮实。
  老道士也开始偶有外出几日,回来时都会带回一些深山老药,制作成药浴让小徒弟浸泡。
  五禽技的修炼加上药浴辅助,渐渐让小家伙摸到了炼气士的修炼门槛。
  这一日,小徒弟正在院中虎虎生风,老道士在二楼会客厅摆了个棋盘,木质的棋盘看起来略有些老旧,黑白棋子倒是光滑如新,显然是时常摩挲,棋盘上分明有一局下到中盘的残局。
  老道士轻捻棋子,目视残局,略一挑眉,低声说道:“既然来了,何不现身?难道还要跟我玩这套嘛?”
  会客厅中传来一阵爽朗笑声,却不见人:“哈哈,师兄道行愈发精进了,师弟这点把戏还是逃不过师兄法眼。”
  话音刚落,客厅中空间略有波动,一个人影直接从虚空中现身。
  却是一个圆脸老者,头发白黑半白,一张圆圆微胖的脸上却也皮肤光滑,如邻家老者般慈眉善目。
  圆脸老者打量了一下会客厅的陈设,不由得叹道:“师兄一向闲云野鹤惯了,居然再度遁入红尘,看来师兄心态也有所转变。”
  “我并非食古不化,如今炼气士传承散佚,人脉凋零,难道还要守着那点祖宗遗泽在深山老林等死嘛?”老道士翻了翻白眼,淡淡答道。
  圆脸老者没有接话,自顾自的在客厅中走了走,随手拿了个茶壶,不知从身上哪处掏出一个小破布袋,从中抖搂出不少茶叶。
  将茶叶放入茶壶,圆脸老者右手一引,茶壶上方凭空出现一道水流注入,茶壶约莫七分满后,水流又突然消失。
  盖上壶盖,圆脸老者袖袍一挥,茶壶升起停滞半空,壶底凭空生出一道火焰烹茶。
  老道士从圆脸老者现身到煮茶,就一直坐在棋盘前,并未起身:“这是你我几十年前的残局,今天接着下吧。”
  “师兄啊,这雾隐毛尖可是我好不容易得来,咱俩多年未见,你既摆好棋盘,咱们对弈自非常人可比,也得有些助兴的东西。”圆脸老者淡笑道。
  语毕,圆脸老者已经落座在老道士对面,又等了片刻,茶壶里传出“咕嘟咕嘟”声,茶水已经沸腾。
  茶香四溢,室内满是茶香氤氲,两人各自倒了一杯,茶叶在杯中起伏,杯口却有一层雾气凝结,老道士品茶之后,也点头赞道:“好茶”。
  两人一边喝茶,一边各分黑白执子就着残局你来我往的攻守。
  对弈之时,两人倒也不如何全神贯注在棋盘上,相对于大多数世俗棋手对坐无言来说,两人的下棋更像是打发时间,言语交谈间多是叙旧,不过是圆脸老者说得多,老道士倒是以倾听为主。
  半晌过后,两人胜负已分,老道士赢了半子,圆脸老者输了棋局也不遗憾,反而淡笑道:“师兄,我下棋本就不如你,这么多年我分心俗事,无论是棋力还是修为都落后你一大截了。”
  老道士这时起身,抖了抖道袍,避过这个话题,沉吟道:“炼气士衰微之际,你能凝结五姓七宗之力,另创元修体系,难为你了。”
  圆脸老者听后,眼神微微一暗:“前辈炼气士都是闲云野鹤,一身道统仅传三两人,天地异变之后,传承难续,灵力难修,内有五姓七宗一盘散沙,外有强敌窥伺,勉力为之罢了。”
  说完,圆脸老者起身来到窗边,看到楼下老道士的小徒弟正在演练五禽技,不由的赞叹出声:“师兄收了个好徒弟,根骨可以称得上璞玉之资啊,小小年纪悟性也不俗,着实让师弟我羡慕不已。”
  听到圆脸老者的赞叹,老道士却是眉头微皱:“华夏千百年来,良材美质不可胜数,个中造化还得看他自己。”
  两人的话题渐渐转到别处,期间不时流露叹息、迷惘之色,良久后,圆脸老者在这客厅中消失,只余室内茶香弥漫,棋局依旧,委实是来无影去无踪,虽不如老道士般仙风道骨,也是超卓的高人之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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