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污妖王宋亮

　　第二天是周末，杨国福麻辣烫人比较少。这家店就在漕河泾办公区，所以工作日中午的时候人最多，吃个麻辣烫都要排半天。周末人少，只有加班的人才会来吃。
　　新软公司的办公地点就在漕河泾，也是魔都有名的一个IT园区。
　　因为整天要加班，所以新软公司的员工都住在附近。反正是租房子住，租哪还不一样。
　　五个人点完各自的菜，就围着一张桌子坐了下来。
　　唯一的女孩，曹秀秀坐在当中。大家众星捧月一般，围着她坐一圈。
　　她是个测试妹子，面容清秀，一头秀发，身材修长，一直是新软公司一帮码农的YY对象。每天都有人请吃饭，不过不是请吃麻辣烫，就是重庆鸡公煲，要么就是黄焖鸡。码农就这样，工资都挺高的，但是不太讲究。
　　秀秀做事非常的认真负责，任何小错误都逃不过她的眼睛。堪称新软的啄木鸟，专门抓Bug。
　　她笑嘻嘻的问道：“凡哥，有啥喜事吗？难道是找到工作了？”
　　“找~到~工作，才~请~我们吃麻辣烫？”宋亮有些夸张的拖长音质问。引得边上几座都侧目看过来。
　　除了陈剑，其他三人都盯着周凡，期望他给出一个答案，无缘无故请人吃饭，非奸即盗。陈剑跟周凡是室友，他们房子就租一起的，所以昨天晚上就已经深聊过了。
　　周凡扫了他们一眼：“想不想把闪电项目继续做下去？”
　　“杨老大，融到钱了？”宋亮又惊讶的叫了起来。他其实是一个被程序员给耽误了的演员，表情夸张到浮夸了。
　　曹秀秀跟林浩也双眼放光。
　　不得不说，杨晨老大非常的有人格魅力，他找的二十几人都是精英，都是其他公司抢着要的干将。以后这倒会是个问题，周凡知道杨晨过不了多久，就要再度出山搞O2O创业了。到时候他只要招招手，自己这边的人，立马会辞职去他那里。
　　周凡摇了摇头：“就我们几个，把闪电继续做下去。钱只够维持半年，半年后没起色，我们就散伙。”
　　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说话。
　　周凡继续说道：“这半年没有工资，只有基本的生活费，我已经租了一个三室一厅，大家搬来一起住。”
　　他跟陈剑租的就是一个三室一厅，正好另一个室友上周搬走了，昨天晚上就跟房东谈好了，把另外一间也租了下来。
　　大家来一起住，一来可以有更多时间工作，二来他们几个也可以省下房租。
　　边上那桌有个大龄剩女一个人在那吃饭，打扮的还挺精致的，画着浓妆。听到周凡的话，噗呲一声笑了出来。这年头还有这样忽悠人的？
　　现在可不是马运创业的那个年代，在小区办公，不发工资，还能杀出一条血路。
　　哪个创业公司不是砸钱，融资，烧钱。刚开始没什么名气，不开高的工资，谁来给你干活？还没有工资，当人是傻子么？
　　周凡皱了皱眉，没有理睬她，继续说道：“这个项目我投一百万，占50%股份。陈剑负责技术占20%股份，你们如果愿意加入就各占10%。”
　　宋亮心动了，闪电APP还没完全做好的时候，他自己就一个人玩的不亦乐乎，自己都这么喜欢的APP，会没有前途？
　　“好，不就半年时间嘛，劳资年轻，还输得起。”他说到年轻的时候，有意无意的转向边上那桌的女士。意思仿佛在说，剩女，莫欺少年穷。
　　大龄剩女白了他一眼，年轻了不起啊，老娘也年轻过。
　　搞定一个！
　　周凡看向其他两人。林浩比较内向，低着头，双手紧捏。这幅表情，明显就是想拒绝，却不好意思说出口。
　　码农里像他这样的人不少，码代码起来行云流水，但是三棍子打不出个闷屁，能把人给急死。
　　他吃亏就吃亏在这点上，不然现在iOS开发这么火，按他的能力，就是去顶级大公司当个小领导，也完全没问题。
　　但是他面试的时候一紧张，口才又差，表达的乱七八糟的。往往技术面后，就没什么下文了。
　　“林浩，有什么困难吗？”周凡问道。
　　“我爸病了，要用钱。”林浩红着脸低着头，然后轻轻的补了一句，“我已经拿到协程的Offer了，同学介绍的。”
　　协程是国内最大的互联网旅游公司，为数不多的总部在魔都的互联网公司。
　　这是一个不错的机会，林浩就是缺一块敲门砖，进去以后按他的水平，就如锥处囊中，肯定会露头的。
　　“你去协程？有没有搞错！就一个破二线互联网公司。闪电项目的前途都比他好，你不来这边当老板，去那边打工？”宋亮又夸张的质问起来，音调还特别高。
　　这下周围不光是那个大龄剩女喷饭了，其他几桌也都抿着嘴在那边偷笑。
　　拜托，大家都在吃麻辣烫，能不能不要讲笑话行不行？
　　偷瞄过来的眼光，看这边五人，就如看一群傻子一样。
　　他们几个，除了曹秀秀打扮的像样一点。其他几人都是清一色的T恤+沙滩裤+拖鞋，一身装备加起来都超不过一百块。
　　这样的人在麻辣烫店里，说分分钟超过五百强的大公司协程，特么的不是傻子，是什么？
　　就如一个乞丐说，马运不就有2000多亿美元嘛，我的前途比他好，是一样一样的，不是傻子就是疯子。
　　曹秀秀被这种异样的目光，看的有点脸红，对宋亮挤了挤眉：“你轻点！”
　　“轻点？刚才太重了吗？好，那我温柔点。”宋亮说完，嘴角一翘，贼贼的笑。
　　宋亮跟林浩简直是两个极端，不但表情浮夸，而且还很污，在新软有个外号：污妖王。这个时候还不忘嘴上贪曹秀秀的便宜。不过码农一般都很污，只是有些人是闷骚，面上看不出来。
　　跟码农相处久了，曹秀秀秒懂，一下子脸都红到耳根了，白了宋亮一眼。
　　“需要多少钱？”周凡把话题带回来，看着林浩问道。
　　“做手术还缺一万，”林浩看了看周凡，小声说道，“但是后面还要继续住院。”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呀，凭什么让人家为一个虚无缥缈的梦想，放弃稳定的收入？
　　周凡毫不犹豫的说道：“如果叔叔看病的钱，我来出。你愿意留下来吗？大不了，我们就少一个月的运营费，我们争取五个月出成绩。”
　　林浩低着头思索了一会，重重的点点头：“好。”
　　虽然内向，但是其实他内心也是躁动不安的，不然也不会被杨晨老大忽悠到新软来了。创过业的人都这样，有个伟大的目标，虽然看上去虚无缥缈，但是能让人干劲十足。一旦失去了这个目标，过起早九晚五的生活，整个人就如行尸走肉一般。
　　周凡最后看向曹秀秀：“美女，你呢？也表个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