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侯跃

　　第二天一大早，袁鹰到同根生报了个道就上了楼。房清秋来的早，已经在打扫办公室，薛姐匆匆忙忙的报了个道就直奔人才市场了。公司接下来的规划和发展袁鹰都已经跟她说得一清二楚，公司的岗位填补她自然也胸有成竹。
　　袁鹰在办公室为自己泡了一壶茶，静静的待侯跃的到来，他要看看老吴究竟给自己介绍了一个什么样的神人。对于老吴这个人袁鹰一直吃不透，但是到目前为止他一直都在自己困难的时候出手。在他身上袁鹰看到了老一辈人身上所特有一种气质，拥有这样气质的人被叫做江湖儿女。
　　上午九点的时候，侯跃来了。
　　侯跃看上去比袁鹰大不了几岁，穿着一件修身西服，高高瘦瘦的，还带着眼镜。不过别被他斯斯文文的外表所欺骗，侯跃属于那种自来熟性格。袁鹰二人见面没说两句话，就已经攀亲论故，就差斩鸡头烧黄纸了。
　　“袁总不瞒您说，我师爷对您十分赞赏啊！当时我还在想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青年才俊能得到师爷肯定，今日一见袁总我全都明白了！”侯跃口若悬河的说道。
　　被侯跃这么一说，袁鹰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尽管他清楚这些恭维的话半真半假，但是被这么赤裸裸的说出来反而让袁鹰有些脸红。
　　“吴老能看得起我，是我的荣幸！还能得到侯经理的协助那是荣幸之至！”
　　“哎，哪里哪里！”侯跃咧着嘴笑道：“能帮到袁总才是我的荣幸！”
　　人跟人打交道，讲究的是出拳有声！但是，袁鹰遇到侯跃之后，总觉得自己每一句话打出去就跟打在棉花上一样，有一种莫名的无力感。要说是侯跃故意为之吧，看起来也不像，更像是性格上的压制。
　　因此袁鹰直接切入正题道：“恭维的话我就不说了，这次邀侯经理来就为一件事儿，我们公司正在策划一场车模大赛，想请侯经理跟柳州本地的电视台签个线！”
　　“袁总的事情师爷跟我提了，我看袁总也是痛快人，也就不藏着掖着了！电视台每一季度的播出节目都是提前定好的，您这才刚开始策划要等播出来最起码也要明年了！”
　　“那有没有可能以直播的形式呈现呢？”袁鹰问道。
　　“理论上这个季度是可能了，下一个季度可以努努力！”侯跃想了一下说道。
　　“那这事儿就得麻烦一下侯经理跟电视台疏通一下了！”袁鹰平时很少求人，这会儿说出话来格外的僵硬：“您有什么需要的，我一定全力协助！物质方面的您就不要考虑，只要不是太过分，我们一定满足！”
　　侯跃笑着说道：“袁总真是一个爽快人啊，我就喜欢跟你们这样的人打交道！明事理，最重要的说话不藏着掖着！这事儿您包在我身上，一定给你安排的妥妥帖帖的！师爷叫我来就是为您排忧解难的，我就算看你面子也要看他老人家面子不是！”侯跃沉吟了一下继续说道：“至于钱嘛，虽然是好东西但是现在都不兴这么直白了，毕竟有些东西钱买也不到！就比如我们之间关系，袁总您说对不对！”
　　“侯经理您说得太好了，能交你这样一个朋友我也是三生有幸啊！”袁鹰趁机恭维道。
　　“袁总您太谦虚了，您在我师爷眼里可是人中之龙啊，还要我多多跟你接触以后必有大成就，我这是来投靠你的啊！”侯跃一副精明的样子说道。
　　“吴老实在太过奖了！”袁鹰说着突然想起什么问道：“侯经理我心中一直有个疑问不知当讲不当讲？”
　　“袁总但说无妨！”
　　“侯经理一直称呼吴老为师爷，我呢涉世不深，不知道贵师门是做什么的？”
　　“哦，这个问题啊！”侯跃笑了笑：“难道师爷没跟你说过？”
　　“不瞒您说，我跟吴老只有数面之缘，没来及问！”袁鹰回道。
　　侯跃犹豫了一下说道：“其实跟袁总说了没什么问题，我师承是牙行一派，靠的就是这一口的铁齿铜牙。不怕袁总笑话，民国以前我们牙商分为两派。一种是正经的牙商，通过卖卖信息，当当说客挣几个果腹钱。另一种人空口白牙，颠倒是非，为了金钱不惜出卖自己的人格，在我们牙行里叫牙骗，为人所不齿。建国以后牙行渐渐没落，直到改革开放后，国内百废待兴，商贸又发达起来我师爷这一支脉才又渐渐复苏。”
　　这些个所谓的江湖平日里也只有在影视剧中才能看到，袁鹰还是第一次在现实中听人提起。
　　“经过几十年的发展，我们牙行也与时俱进，现在基本上LZ市各个行业都有师兄弟。他们未必是一手遮天也不一定富可敌国，但是多年的经营下几乎每一个角落都触手可及，我只是这一张网中小小的一个节点而已！”侯跃说这些话的时候一脸的自豪。
　　听到这儿，袁鹰感叹不可思议的同时也明白为何老吴能得到王友生器重。
　　接下来半个月，大家都忙的不可开交。黄斌和田敏一头扎进了策划方案里，两人要么在外选址选场地，要么是坐在电脑桌前撰写方案。另一边，薛姐整整两周都泡在人才市场，几次精挑细选之后公司的空缺岗位已经填补的七七八八。侯跃自从上次来了之后，在没有袁鹰要求的前提下天天到公司报道。有他在公司的气氛倒是好了不少，黄笑话荤段子张口就来，经常将公司的女同志说得面红耳赤。
　　意外的是袁鹰这段时间清闲了不少，房清秋还偶尔记记账，他则真成了大老板没听也只是听薛姐和侯跃汇报一下工作，签签字而已。
　　这天早上，侯跃刚进公司就直奔袁鹰的办公室。
　　“袁总，好消息，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啊！”
　　听侯跃这么喊，袁鹰已经猜到电视那边有眉目了，心中顿时轻松不少。因为在跟东煌签协议时就专门备注了，能在电视台播出是一切合作的前提，说白了就是模特大赛能在电视台播放就能拿到赞助拿到钱。
　　也只有东煌的钱到位，整个活动才能一步一步的进行。
　　“电视台那边答应了？”侯跃一走进来袁鹰便问道。
　　侯跃在沙发上一座，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说道：“哪有那么容易，不过已经有突破口了！”
　　“哦，怎么说？”
　　“像咱们这样的比赛活动，通常只能在柳州二套也就是娱乐频道播出。这个台的购片主任我认识，姓曾。这个曾主任呢，丈夫死的早一直未再嫁。膝下无儿无女，对物质也没有特别追求。平日里工作认真严谨，对下面严苛无情。说起来算是油盐不进的人物。”侯跃说着端起旁边的茶杯喝了一口继续说道：“其实咱们市地方台本来就没什么影响力，平日购片买片都要求着那些上星的卫视。再加上曾主任平时不苟言笑，不会变通，所以娱乐频道平时播放的剧目都是别人吃剩下的。综艺方面也毫无创新，跟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综艺大关差不了多少！”
　　“那她怎么还能占着这个位置啊？”袁鹰好奇的问道。
　　“还不是家里有人，据说她前夫的老爹，也就是曾主任的公公是广电的领导。虽然退下来了，但是人脉关系还在！而且这曾主任守寡这么多年，男方父母心里难免不会有些愧疚，所以她这老公公在暗中没少给她使劲儿！”侯跃解释道。
　　“那你说的好消息是则怎么回事？”。
　　侯跃舔着脸笑了一下说道：“袁总死者为大，我不是幸灾乐祸，而是天意，就在昨天晚上，曾主任的老公公在医院突发脑梗过去了！”
　　“是怎么回事啊！”袁鹰向后一仰，叹了一口气说道：“事件是伤心的，但对我们是有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