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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亡羊补牢 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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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珠衣在洞外和狼群周旋的时候,周源并不知道。此时他正瘫坐在地上,像个即将被宰割的羔羊,心惊胆战,惊恐不已。他望着珠衣住的草铺,他多么希望珠衣此时就在那里,珠衣是他的救星,是他的依靠,是他的主心骨,只要珠衣在,他就什么也不怕。
  周源正惶惶不可终日,突然门哗啦一声,他知道,一定是狼扑到了门上,狼开始扒门了。
  周源吓得魂飞魄散,他哆嗦着,不知道该怎么办,他真想大哭一场,可又不敢出声,他恐惧到了极点。
  门虽然被两个木棍顶着,但也并不甚牢固,被狼一撕扯,左摇右晃,颤颤悠悠的咯吱咯吱作响,他听到了狼牙咬扯树枝的声音,尖利刺耳,阴森恐怖。
  周源绝望地闭上眼睛。突然,他眼前闪过珠衣用石头打猞猁的画面,他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猛地跳起来,急忙摸到洞边抓起一块石头,他一只手拎着石头,一只手扒开一点门缝,他需要看准狼头的位置,然后给它一下子。
  周源向外看去,这一看,让他大吃一惊:他不仅看到了狼,还看到了珠衣,只见她衣袂飘飘,凛然地站在狼群旁边。
  珠衣在外面!周源激动地扔下石头,另一只手也过来扒门缝,他想让门缝大一点,好让珠衣能看见自己。
  扒门的狼非常凶猛,木棍踦的中间点还算牢靠,但门的两边则呼扇呼扇的,似乎马上就要垮掉。周源吓得忙缩回手,转过身用后背用力地抵住门的一边,他听着狼咬噬树枝的咔嚓声,感觉狼似乎就要咬到自己了,他脑袋胀得老大,心剧烈地跳动着,腿也在不住地哆嗦。他和珠衣一个在洞内,一个在洞外,珠衣进不来,他也不能出去,这该怎么办?更让他急火攻心的是珠衣就站在狼群旁边,离狼那么近,那不就等着喂狼吗?周源越想越害怕,心提到了嗓子眼,他束手无策,不知道用什么办法能对付这么多恶狠狠的狼,也不知到怎样能帮到珠衣。
  突然,只听“嗷”的一声,响起一声略带惊恐的狼嚎,咬门的声音戛然而止,紧接着,又一声惊天动地的狼的嚎叫,接着是一群狼帮腔般的叫声,然后,杂乱的脚步声依稀远去,不一会,狼的叫声也渐行渐远,门外恢复了平静。
  一切似乎都是瞬间发生的,周源半天没有反应过来,他像在梦中一样,感觉懵懵的。等他回过神来忙转身扒开门缝,外面已空旷一片,依稀看到一团白雾翻滚着往山下而去。
  周源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把门缝又扒大一点,极力往两边看去,除了地上散落的树枝,什么也没有。突然他想到珠衣。珠衣呢?狼群不见了,珠衣也不见了,难道珠衣已经落入狼口?应该不会。如果那样,狼群未必会离开,狼群倏忽之间下山而去,一定是发现了什么,难道是珠衣将它们引到山下?可是,珠衣能跑过这群饿狼吗?如果被它们抓住,珠衣还不被它们撕成碎片?想到这,周源禁不住打了个冷战,心又揪了起来。
  天色变得灰暗,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起来,风呜呜地刮着,将雪花吹得肆意狂舞,眼前的视线变得模模糊糊。周源突然感觉一阵寒意,虽然他只扒开一点门缝,但这不大的缝隙涌进来的寒气竟让他感到彻骨的寒冷,他急忙把门缝合上,他站在那儿发了一会儿呆,心里像缠了一团乱麻,没有一点头绪。他头重脚轻地摸到自己的草铺上,拽过被子盖上。
  周源蜷缩在被子里,依然如惊弓之鸟。他的心在颤抖,在撕裂,在哭泣。他眼前似乎看见珠衣正在被群狼撕咬,他现在不是害怕,而是悲伤,是悲恸,是悲戚,从他受伤清醒过来第一眼看见珠衣,一直到刚才珠衣引着狼群翻滚下山,这期间的点点滴滴,一幕一幕地在眼前一一闪过,无比清晰,刻骨铭心。他感觉五脏六腑在翻江倒海,一阵一阵锥心地疼,眼泪扑簌簌地往下落,他感到无限迷茫,不知道自己的明天会如何,也许过一会狼群就会折返回来,狼群怎样撕咬珠衣,就会怎样撕咬他,到时候他就会去和珠衣作伴了。
  想到能去和珠衣作伴,周源慢慢平静下来。在另一个世界,能够有珠衣相伴,对他来说应该也算是幸福的事情吧!他想到珠衣的美丽,珠衣的温柔,珠衣的善良,珠衣的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只是她不会说话,不过没关系,他可以教她,到了那边,他一定好好地照顾她,教她识字,教她说话,教她吹树叶,教她自己会的一切,只要能和她在一起,让自己干什么都愿意。想到这,周源没有了恐惧,反而感到十分欣慰,能和珠衣在一起,他感到很幸福,他的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在这之前,周源从未想过“死亡”这个问题。他这么年轻,浑身充满活力,一路走来也算顺风顺水,死亡离他无比遥远,他不需要也无暇思考这个问题。而现在,死亡似乎是随时随地都会发生的事情,如果珠衣遇到不测,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在这皑皑雪山上,自己是那样无助,那样渺小,那样无用。自己一个身高八尺的男子汉,生存能力既赶不上珠衣,也不如狼,不如猞猁,估计连松鼠都不如,如果没有珠衣弄来这些吃的用的,自己大概早就不是饿死就是冻死了。珠衣是他的恩人,也是他的亲人,如果有珠衣相伴,不管是生是死自己都是愿意的。
  周源突然怔住了。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念头呢?自己现在生死都愿与珠衣相伴,而且,这竟是自己发自内心的最真实的想法!而且自己已经不止一次有这个想法了。曾几何时,在不知不觉中,珠衣已经融入了自己的生命,变成了自己最不能割舍的一部分,变成了自己心中最重要的人!
  周源突然之间感觉有点迷茫。他猛然想到,自己已经有挺长时间没有想家了。按理说,自己每天都有的是时间,可以说也是度日如年的,但每天自己心里想的、担心的、恐惧的就是山洞里的这点事,满脑子里都是珠衣,他觉得自己的精力似乎也只能顾及到这些了,其他的,好像没有时间去想,噢,不对,不是没有时间,而是就是没有去想。看来人活动范围的大小会决定人的思维和眼界,一点没错。
  周源心乱如麻,眼前晃动着群狼张牙舞爪的样子,他的心一阵阵发紧,感觉一个东西堵在喉咙里,堵得他有点喘不上气,他有点费力地坐直一些,将被子紧紧地抱在胸前,这样感觉像是在牢牢地抓着珠衣一样。
  周源愣愣地坐着,内心一片茫然。突然他感觉山洞里出奇的静,静得令人发毛,他听见自己的心咚咚地跳着,就像有人在用力地拍打着一面破旧发潮的鼓,声音不仅难听,而且令人恐惧。
  周源感觉呼吸困难,胸部好像被一条带子束着,伴着刺痛,越缩越紧,渐渐地要把他的胸整个地箍起来了,而且越来越紧,越来越痛。。周源非常害怕,他努力想做个深呼吸,但一点也用不上力,心脏被箍得快跳不动了,汗呼呼地往外冒,周源有了一种濒死的感觉。
  正在这时,洞口的门打开了,一股凛冽的寒气随着珠衣飘进洞里。周源借着微弱的雪光看见珠衣的身影,无以复加的欣喜瞬间涌遍全身,胸前紧箍的带子松开了,他像劫后余生,眼泪止不住地飞流而下,他两手支地,笨拙地爬起来,踉踉跄跄地扑向珠衣,珠衣见他脚步不稳,忙近前扶住他。周源抓住珠衣,见她似乎没有受伤,他悲喜交集,紧紧抱住珠衣,呜呜地大哭起来。
  珠衣还没来得及关门,就被周源拽住,寒风一股脑地涌进洞里。珠衣背对着门,被冷风吹着,忍不住连着打了几个喷嚏。
  周源忙放开珠衣,他擦了擦眼泪,过去拿起门,他向外面看了看,飞雪东奔西突地,泛着清冷的寒光,风呜呜地吹着,卷起的雪像诡异的轻纱,跳跃着,飞舞着,在夜色下像鬼怪在游走,阴森恐怖。周源打了个冷战,慌忙把门关上,回手用木棍顶住。
  珠衣心事重重,她不知道狼群找不到她后会不会折返回来,她知道,狼是无比聪明的动物,它们往往会做出出人意料的事,正因为对狼了解的多,所以心里很不踏实。
  洞口寒气逼人,周源拽着珠衣回到草铺。虽然刚才门只是打开了一小会儿,但冷气似乎已经塞满了山洞,本来就阴冷的山洞显得愈加寒冷了。
  珠衣此时浓浓的倦意涌了上来,她想,狼应该也倦了吧,今晚应该不会找回来了,这么深的雪,下山还容易一些,上山就没那么容易了,即使它们想折返回来,也需要一些时间,再说风雪掩抹了痕迹,它们想再找到这里也不是件容易的事,这样一想,珠衣的心感觉宽慰了许多。这一整天她都在高度紧张和疲于奔波中,她实在太累了,她倚着草堆坐下,周源拽过被子两个人盖上,周源也是疲惫不堪,这一天,他也一直处于紧张、恐惧和担心之中,现在见到珠衣,他紧紧揪着的心算是放松下来,两个人没有约好,但却几乎同时睡着了。
  珠衣睡得很沉,她已经很久没有好好地睡一觉了。盖着厚厚的被子,温暖极了,她梦见自己正在夏季的草场上吸吮着露珠,旁边,她的好朋友小松鼠在梳洗打扮,她一边看一边傻笑着。
  不知睡了多久,珠衣睡饱了,她睁开眼睛,感觉浑身又恢复了满满的能量。她伸展了一下胳膊,她知道今天还有许多事情需要做。
  周源已经睡醒好一会儿了,他见珠衣睡得那么香甜,怕惊醒了她,所以一动也不敢动,他静静地躺着,听着珠衣轻轻的鼾声,感觉很温馨,还有一丝丝甜蜜,更主要的是踏实,他觉得自己此刻非常心安,心安是一切幸福的基础。
  珠衣站了起来,周源见状急忙也爬了起来,他想好了,从现在开始,他要紧紧跟着珠衣,珠衣去哪他去哪,他再也不离开珠衣了。
  珠衣见周源跟着她,心里很高兴,她要把门的前面想办法再加固一下,正需要帮手。昨天群狼围在洞口的时候实在惊险,现在要亡羊补牢,如果等狼群回过味再找回来,那就来不及了。
  珠衣将门打开一条缝,一束耀眼的阳光,晃得她和周源都眯起了眼睛。
  门外没有风,阳光又好,这样的天气非常适合干活。
  适应了光线,珠衣对着周源比划着,意思是要在木门外垒上石头,防止狼群再来。
  周源很快就明白了珠衣的意思,这也是他着急想做的,狼咬噬树枝的咔嚓声那么阴森恐怖,他再也不想听到那个声音了。另外,在门外再修一层,不光能起到保护的作用,还可以起到保暖的效果,可谓一举两得。
  男生对盖房修屋之事天生就比较在行,周源洞内洞外仔细地端详了一会儿,心中很快就有了大致方案,只是他需要一些材料。
  周源向远处望去,看看能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他这还是第一次站在洞口看外面远处的世界。
  山洞前面的缓坡被雪覆盖,较为平坦,再往前,是一个大大的斜坡,那就是下山的路了,山下很远处是一片树林,但那么遥远,要想过去取些树枝,在这冰天雪地中似乎是不可能的。山上山下一片洁白,树上也覆着厚厚的白雪,间或露出的那一点绿,让你知道那是树林。
  阳光映着雪光,光线实在太强了,周源只粗略看了一小会,眼睛就感觉像被刺扎了一样,他忙收回视线,外面实在没有什么可利用的东西,他回到洞里,希望在洞里能够找到可用的东西。
  阳光慷慨地照进洞里,周源惊奇地发现,原来自己住了这么长时间的山洞,不仅很宽敞,也还算温馨。草铺、被子、装食物的木桶,还有盆、褡裢、水瓶,以前一样一样用的时候没觉得怎么样,现在整体一看,虽然简陋,但也算齐全,竟有一点点家的感觉。周源看向珠衣,心里突然莫名的感动,这一切都是这个纤弱的女子弄来的,山这么高,她得费多大劲弄上来这么多东西,周源心里有点酸,是自己拖累了这个美丽的女孩!
  珠衣还在洞口端详着门,她眉头微蹙,一直在琢磨着该怎样加固这个门。
  周源在洞内转了两圈,看着洞里的草堆和洞口那堆石头,心里已经有了办法。
  周源来到珠衣跟前,向她比划着自己的方案。他要把门外面先摆上一层石头,在石头外堆一些干草,在干草外再码上一些石头,做成农村那种偏厦子式的门廊,虽然也得留个出口好供他和珠衣进出,但因为有两层石头,不管是狼还是别的猛兽,都不可能扒开。周源为自己这个了不起的主意感觉十分得意。
  珠衣看明白了周源的意思,也觉得这个主意非常不错,她向周源翘起了大拇指,由衷地称赞一番。
  既然意见统一,二人说干就干,他俩先把材料都搬到洞口,周源比量好距离,像砌墙似的开始把石头一层层码起来。
  码到半人高时,周源发现一个问题,因为这个门廊宽度有限,如果码高了,他和珠衣基本上就出不去了,还有一点,他现在是从里面开始垒,里面垒好了,外面那层的材料还在洞里。周源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刚才还以为自己很聪明,现在一看这活干的,想不返工都不行。
  周源怕珠衣笑话自己,他没敢看珠衣,忙迈过石头,把垒好的石头拿下来几层,搬到稍远一点的地方。珠衣看出了周源的意思,忙把洞里的石头递给周源,他俩心有灵犀,配合得非常默契。
  山洞外的温度还是很低,周源那只穿着草鞋的脚站在雪地上,感觉刺骨的冰凉,石头也是冰冷冰冷的,好在他穿的羊皮袍子很厚,身上还有热气,让他短时间内还不至于冻僵。
  周源看看珠衣,因为衣服单薄,冻得脸都有点发青了,他心里十分不忍,但也无可奈何,他赶紧加快速度,快一点把门弄好,山洞里还会再暖和一些。
  石头搬的差不多了,周源到洞里把那堆草抱出来,他先在门口摆了几块石头,然后把草放到石头后面,但草立不住,散成一堆,周源一看不行,又摆了几层石头,但一看,也不行,石头摆太高,这样出门太费劲了。
  珠衣见周源在那皱着眉琢磨半天也没有头绪,心里也跟着着急,她突然想起支门的木棍,她过去拿过一根,立在门口,示意周源把着,她过去找了几块石头转圈踦住,然后把草放到木棍后面。
  周源明白了珠衣的意图,他又看了看,感觉一根木棍有点单,他把另一根木棍也拿过来,准备如法炮制,珠衣忙对他摇手,比划着说这个要留下踦门。周源也极力比划,告诉她如果把外边的门修好,里面可以不用踦门。
  珠衣似乎看明白了周源的用意,但感觉还是有点不妥,门不踦上会倒的。突然她想起狼叼来的那些树枝,她忙跑到山洞后将那些树枝从雪中扒出来,她使劲将树枝上的雪抖掉,太凉了,树枝也凉,雪更凉,她冷得直哆嗦,她使劲搓了搓手,又用力蹦了几下,然后忙拽起树枝回到洞口。
  周源见珠衣到山洞后去了,以为她去方便,不一会,见她拽回来一堆树枝,心里别提多高兴了,这些树枝太有用了,他正需要这样的材料。
  周源见树枝够用,他也觉得珠衣的想法是对的,门还是应该踦一下。他留下一个木棍,放到洞边,然后将另一根木棍立好,下面用石块固定住,再将树枝搭在木棍上,然后将草往树枝上苫。木棍立得太直了,草一放上去就滑下来。周源发现这样不行,他又琢磨了一会,终于想出一个好办法,他将木棍斜靠在洞口,木棍不够长,他在下面垫了块石头,在石头上铺了一些草,这样可以防滑,他调好倾斜度,然后将树枝搭上,再把草厚厚地铺上去,然后再在草上面垒石头。珠衣见这个办法不错,笑吟吟地在旁边给他递石头。
  小门这边洞口本来也不是很大,两人手脚麻利地一会功夫就垒好了。还剩一些石头,周源在下面多码了两层,剩下的他准备再搬回洞里,以备不时之需。
  周源四下看了看,虽然不是太美观,但还算坚固,只是旁边留出的出口实在太小了,他挠了挠头,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钻进去。他示意珠衣先进去,外面太冷了,珠衣冻得嘴唇发紫,见周源让她进洞,也没谦让,转身钻进洞里,她身材娇小,并不费力。周源将剩下的石头递给她,挪到角落放好。周源虽然消瘦很多,但个子高,留的口实在太小了,他钻了几次都没钻进来,实在没办法,他蹲下身,夹紧身体,一点点挪着好不容易挤进来。
  珠衣笑着把周源拽起来,她又搬过几块石头,摞在小入口处,虽然出去的时候需要把它搬开,麻烦是麻烦一些,但是安全系数却提高了不少。。
  两个人看着自己的作品,都感觉满意,现在可以高枕无忧了!周源将小门关上,踦上木棍,然后拽着珠衣回到草铺。他许久没有干活,今天一下子干了这么多,而且还是重体力活,他有点累坏了,他必须得休息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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