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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鲜衣怒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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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空一碧如洗,灿烂的阳光正从密密的古树的缝隙间射下来,形成一束束粗粗细细的光柱,把林荫照得通亮。
  古道旁。
  那不知道存在了多久的小小茶摊,今儿却是与却往常格外的不同。
  “咴儿,咴儿……”
  在那一声大喝之后,紧跟着那声源处又发出几声嘹亮的马鸣声响起。
  身在茶摊的人们便见到几道兽影自东向西奔驰而来。
  转瞬之间,那几道兽影就已经来到三名山匪前方,将他们的去路挡住了。
  “蓝焰马二阶妖兽,高大威武,擅长奔跑,日行千里,四蹄奔跑间有蓝色焰火间产生甚是绚丽,价值不菲,一般是像长林镇这样地方的修为尚欠浅的大家族子弟,出行代步的必备坐骑。”
  除了那三名山匪脸色更加难看之外,其他人看向眼前骑着蓝焰马挡住山匪的几人,皆眼前一亮。
  为首之人是一名年约十岁左右的少年,他身穿一件苍蓝织锦缎劲装,腰间绑着一根青色蟒纹皮带,一头乌黑茂密的长发,有着一双明亮的俊目,身材结实,当真是英姿焕发。
  他就那样从容不迫的坐在蓝焰马的背上,那明亮的双眼冷冷地盯着眼前的三名山匪,那声清脆的大喝声,便是出自这少年之口。
  在少年身后的几匹蓝焰马上,分别坐着三名年约二十五左右的青年,和一名年约四十余岁的中年人。
  当五匹蓝焰马踏蹄来到茶摊的时候,萧云依旧是平静的喝着茶水。
  这踏马而来的五人,萧云用神识悄悄的探查过,这五人皆是武修。
  那少年修为竟然是灵动境中期,其他四人中的三名青年的境界是灵动后期,至于另外一人,萧云则是探查不出来,不过通过神识感应那中年人周身的灵气波动,再根据自己曾在迈入先天之境后神识外放感应过萧府中人的修为波动,大致可以判断的出这中年人修为至少是金丹期。
  或许是荒古圣体诞生的百条经脉的缘故,萧云的神识往往比别人更容易观测到别人的修为。
  既然有金丹高手在其中,那么自己就用不到出手了,那三名山匪结局早已经注定了。
  在萧云动用神识观察五人时,场中那坐在马背上的中年人轻“咦”一声。
  他微微瞥了一眼萧云后,便不做理会了,至于那三名灵动后期的青年则是毫无所觉。
  为首的少年稍微偏移目光,打量着在场的茶摊众人。
  当少年看到安静地坐在桌子旁边的萧云时,他那双明亮的双目中闪过一丝诧异之色,白皙的脸上疑惑之色一闪而逝。
  随后,他便将目光重新放在三名山匪身上。
  此时。
  那三名山匪在少年的注视下已经浑身颤抖起来,仿佛承受不住那冷冽的目光。
  突然!
  “噗通”
  “噗通”
  “噗通”
  那三名山匪跪了下来。
  脸上有疤痕的山匪跪在地上不停的磕着头,边磕边对着坐在蓝焰马之上的少年颤声道:“唐少,小的一时鬼迷心窍,才误入歧途,求饶了小的性命吧。”
  疤痕山匪身后的两人中的一人也连连磕头道:“唐少,求您饶了小的一条狗命吧,小的再也不敢了。”
  另外一人则更是泣声道:“少主,小的家还有老母,求您看在老母的份儿上饶了小的,好让小的去照顾家中老母。”
  那马背上的少年听了下跪几人的求饶之语,眉头微微皱起,将看向这几人的目光移开,稍微抬头看向来时的方向。
  随后,他嘴唇轻启,平淡的声音响起:
  “我记得在我五岁的时候,你们三人曾经在府里照看过我。虽然当时我年幼,但你们我还是记得的,至于你们之后为何会离开唐家我多少也听闻过,你们三人因得罪了族中之人,选择离开也是理所应当。当时我唐家并未为难你们,还送你们一些财物,算是这些年的为唐家出力的报酬。然而今时今日再见你们,却没想到竟是会是如此情景。”
  少年说到这里的时候,跪下的三人停止了磕头,将头深深的埋在地面再也不抬起来。
  “世间弱肉强食,你我武修皆是与天争命,你们即使一时不如意,又如何会沦落到如此境地?之前那些老幼妇孺又与你们有何仇怨,你们竟能下此狠手!”
  少年平淡的语气中充斥着怒气,犹如马上就要决堤的洪水已经快要控制不住。
  他的眼神有些飘忽,回想几刻钟前所看到的一幕,直到现在都让他的心境无法平息。
  几刻钟前,当他与身后四人途径一处树林时,发现几辆碎裂的马车倒在古树旁。
  马车四周血腥之气浓烈,残尸遍地。那些尸体里面有老人的,有小孩的,有妇女的,大概有几十具尸体。
  五人在树林中找到的打斗的痕迹,寻着打斗痕迹而去,隔着老远就听到一女子惨叫声,当他们来到女子惨叫之处时,那女子身无寸缕已经被蹂躏至死,在她身边横立着几具尸体,应该是为保护这女子而死。
  五人见此情形,除了中年人神情比较平静之外,其他人皆是露出怒不可遏的神色。
  随后他们经过追踪,终于发现罪魁祸首,就是眼前跪在地下的三人。
  “唐少,我们一时糊涂才......”
  疤痕山匪话还未说完,少年猛然一声大喝打断了余下的话语。
  “住口!”
  少年看向跪在地下的三人,眼神森冷道:“此时你们知道求饶保命,可曾想过那些被你们屠杀的无辜生命,你们的命是命,他们的命就不是命了吗!以武道修为祸乱世人,残害无辜性命,就凭这一点今天你们就该死!”
  跪在地下的三人一听少年今天绝对不会饶了自己的性命,立马脸色惨变,三人起身分开而逃,然而他们怎么会快得过蓝焰马?
  少年冷哼一声,挥了挥手。
  随后,他身后的三名青年追击而去。
  十几个呼吸后,三名青年骑着蓝焰马归来,在他们的手里一人拿了一颗人头。
  少年看着三颗血淋淋的人头,向着三名青年点了点头,那三名青年提着人头奔向一开始发现尸体的树林方向。
  在场的众人看着场中马背上的少年,皆心中感叹其正气凌然。
  少年翻身跃下蓝焰马来到萧云所在的桌子旁,对萧云道:“这位兄弟,我坐在此桌你不介意吧?”
  “呵呵,此桌乃供路人休息饮茶之用,你我皆是过路之人,你坐在此处,我自然不会介意。”萧云微笑着回应道。
  少年哈哈一笑,抬腿坐在了萧云对面的板凳上,那中年人则是坐在了右边的桌子旁,少年朝屋内轻声喊道:“老人家,还请沏上几壶好茶,我们都口渴了咧。”
  赵老之前先是被突然出现的三名山匪吓得不轻,后又被少年一行人的威势所震撼,听到少年招呼,立刻缓过神来,赶忙将烧好的倒在两个茶壶里。
  “公子,您的茶,还请慢用。”
  赵老毕恭毕敬的将沏好茶叶的两只茶壶,分别放到少年和那中年人的桌子上,而后又拿了一只大水壶给往萧云茶壶里添了一些热水,便慢慢地走回了屋子里。
  那少年方才处置三名山匪的过程,他可是看到过的,虽然这少年看起来不像是什么坏人,但一看便是大家族子弟,对其恭敬些还是有必要的。
  少年端起茶壶倒了一杯茶水,轻轻闻了一下,喝了一小口,点了点头道:“没想到在这古路边上竟然能尝到如此清香的茶水,兄弟觉得此茶如何啊?”
  “此处茶水的确不错,不过看你的装扮与随从想必是某个大家族子弟,此茶水能入你眼倒也稀奇。”
  少年哈哈笑道:“这茶水虽然比不上我以前喝过的名茶,但也别有一番味道,此间不光茶水不错,人也不错。”
  “哦?公子的话似乎意有所指。”
  少年双手抱拳道:“在下安乐镇,唐家,唐岳,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萧云被这少年问的一愣,随即抱拳还礼道:“长林镇,萧家,萧云。”
  唐岳抬头目视萧云道:“依方才的情形,竟还能如此镇定的喝着茶水,看来萧兄果然不是一般之人,敢问一句,萧兄可是前往归剑宗,参加宗门考核?”
  萧云与唐岳平静的对视,随后说道:“不错,我此行正是要去参加五日后的归剑宗入门考核,我想唐兄也是去那里参加入门考核的吧。”
  唐岳并没有回答,既没承认也没否认,只是微微一笑,岔开话题与萧云聊起了其他的话题。
  之后两人各自聊了些自己城镇的人与事,两人皆聊得甚是投机。
  一个时辰匆匆而过。
  刚才提着三颗人头而去的三名青年,骑着蓝焰马自东边树林方向奔驰而来。
  他们来到距茶摊还有五丈远时,三人下马缓步来到唐岳身前躬身行礼,禀报事已办妥。
  唐岳点了点头,示意三人坐到旁边中年人的桌子旁边喝点茶休息一下。
  萧云在一旁看着,看向东边的山林方向若有所思,并没有问唐岳是何事,有些事别人不说自己还是不要多问的好。
  两人在茶摊的桌子上又聊了一个时辰后,唐岳便起身与萧云告别。
  唐岳抱拳道:“今日在此得遇萧兄实乃幸事,可惜时光匆匆,我有要事要先行一步,来日你我在归剑宗上再行畅聊。”
  “好,一定。”萧云微笑抱拳道。
  唐岳翻身上了蓝焰马,回头对着萧云挥了挥手,与其他四人策马扬长而去。
  若干年后,当萧云成为天地间的强者后,每当回首与那鲜衣怒马的少年相遇的情景都会露出一抹追忆。
  鲜衣怒马少年时,怒喝世间不平事。
  曾经两个十岁左右的少年在此称兄道弟,谁人不曾年少?谁人又不曾轻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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