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新

　　原本以为今天休息，能睡到自然醒，可我还是被吵醒了。不过比我意料中的要晚些许多。
　　我睁开眼，拿起闹钟一看十点半多点。无力的把闹钟扔到一边，听着走廊里众多人七嘴八舌的说着什么，像是有什么忌讳似的说得很小声，像是夏日的蝉鸣叫得惹人烦躁不堪。
　　揉了揉眼睛下床，抓了抓睡得乱七八糟的头发，打开了门。
　　狭小的走廊里挤满了人，楼梯上楼梯下人站得满满的。大多是妇女老人，她们捂着鼻子皱着眉头脸上带着恐惧夹着不知名的异样情绪跟身旁的人嘀咕着什么。见我门开了，有几个站在门口的便向旁边移了移，让出个可以站人的小空地来。
　　一开门我就闻到了很浓的血腥味，在这个狭小满是人患的走廊里混着各种味道令人作呕。
　　我捂着鼻子，踮起脚尖看向右手边也就是血腥味来源的那个凌晨三点半拍门的男的。
　　他死了。
　　双目被挖，嘴巴微张，脸上满是恐惧，双手像是被什么砍了似的，只见皮肉翻卷，动脉像是被打了…个结？血迹斑斑令人瞧不清楚。肚子被割开哗啦啦的肠子被人扯出来耷拉在下半身。
　　他周围全是血，这些血也不大面积流动像是被什么阻止了似的，全积在他身边，形成了个小血坑，如今凝固了瞧着像是果冻。他就这样坐靠在他昨天拍打的铁门外面，被警界线围在里面。
　　奇怪的是我见着这恐怖人的场面我却不觉得害怕，内心毫无波澜，只是很诧异这男的死在这般凄惨在自己门口旁边却毫不知情。
　　我看到有位身穿警服的年轻人在边上守着，面色煞白煞白的。还有两位同穿警服的一男一女手上拿着纸笔像周边的人询问这死掉男人的消息。
　　突然那个本来还在询问一个老婆子的男警官抬头看向我。他看我时眯了眯眼睛令人觉得像是被猎鹰盯住的猎物似的令人齿冷。
　　我平静的转移视线看向他询问的那个老婆婆。那老婆婆佝偻着背，一头发花花白白的，说话磕磕巴巴的：“警察同志警察同志啊，我我真的布吉岛啊，我就就跟楼的房东说过几句话……”
　　我左顾右盼了看了看，没看到房东，发生这种事房东竟然不在。
　　我看着那询问老婆婆的男警官有点不耐烦的皱皱眉，叫了身边同样在询问他人的女警一声，便把老婆婆交给她，他自己却盯着我朝我走过来。
　　在我面前站定时，我明显感觉到周边的人不约而同的都往后退开。我低着头看着自己脚上黑色的拖鞋，心里却觉得好笑，这些人大概认为警察问了谁谁就是凶手似的，真是可笑。
　　“可认识死者？”男人声音漫不经心带着些沙哑。
　　“不认识，只见过一面。”我抬头看着他平静道。
　　他面容沧桑，看起来大概有三十岁左右。身高大约有一米八左右，自己站在他面前像个孩纸似的，看他还得微仰着头。
　　我看着他随手在笔记上写了什么。然后指了指我房门问道：“你住402？”
　　“是”我身上还穿着睡衣，房门微微敛着没关，只是接下来他问的话让我有点意外。
　　只见他居高临下的问我：“刚刚敲你门怎么不出声？”
　　“你们敲门了？我没听到啊…”我诧异道。心想莫不是昨天因为睡太晚了所以才会……可也不应该睡这么死啊。
　　那男人明显不信，叫了几个人名字，只见从楼上楼梯阶梯上下来几个人，他随口吩咐了几句，叫我换身衣服跟他去警局做笔录。随同的还有那个老婆婆＋楼下送煤气瓶的李大叔还有同样是楼下开小卖铺的张婶。
　　警车上老婆婆和张婶都比较害怕，一直在向警官解释着她们冤枉。我扭头看着后面坐着的三人，注意到李大叔一直在搓手指，脸色煞白煞白的，人一直在抖，整个人哆哆嗦嗦的缩在后座上，一声不吭。反倒是坐在驾驶位的男警官一声呵斥，让我吓了一跳。只见他蹙着眉头扭头对后面的老婆婆张婶说道：“安静！只是去做个笔录。”张婶和老婆婆吓了吓，两人也不喊冤了，互相在对方耳边嘀咕着。
　　自己坐在副驾驶上，托腮看着窗外飞驰而去的景物，一脸生无可恋，只觉得临近过年，倒霉事接连不断发生。
　　到警局时，男人就把我们扔给几个小警察审问。那小警察看我文文弱弱的样子也不像是个提刀干出那种凶残事的人，也就随意问问便打算放我走。要结束时那个面容沧桑的男人进来给了叠资料给小警察，意味深长的看了看自己，便出去了。
　　小警察不明所以看几下，脸黑了黑再审问时就严肃认真了许多。我自然知道他看了什么，是我个人资料罢了，大概是小警察没想到我以前是个混黑道的，看走眼有些丢面子。只是我本身就一头雾水，自然问不出什么来，他只得无奈放我离开。
　　走时我突然想起了左手房两个女孩子和死者的女朋友，昨天没看到她们，今天也没看到。房东又不在，警察们很多情况都不知道。那小警官本来放松的神情忽地又紧张起来，随口叫了个人送我出去便急匆匆的走了。
　　出来后，我便坐出租车去集市找个面馆吃了东西又去买了手机，然后去营业厅补办回了卡，这才坐在街边椅子上适应着新手机。这才知道今天竟然是12月25号，是圣诞节啊，怪不得每个商店门口都摆放着圣诞树呢。。
　　瞄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将近六点，正是饭点的时候。我转着手机靠在座椅上，想着要不回去店里面帮忙好了，今天是节日吃饭的人肯定很多，店里肯定就老板一个人炒菜肯定忙不过来。自己手机也买了也没什么事了，这里离店也不是很远，大概走二十来分钟路就到了。
　　想着便把手机放入口袋，没走几步就看到一个大婶在路边停着个三轮车，车上全是小孩纸拳大小的沙糖桔，旁边站着一对情侣在挑。我看着那橘红橘红沙糖桔就觉得口水分泌得腻害，跑过挑了些，边走边拎在手里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