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铜册家族

　　“东山兄好气壮啊！”突然，东山家族外围火光大盛，西风慈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东山澄晖看着人群中的西风慈，冷漠地说道：“西风慈你终于来了。”
　　“没办法，我总不能抢了你的风头，”西风慈大笑道，“今夜的清泉，我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配角而已。”
　　说罢。西风慈回过头，恭恭敬敬地对旁边一位银发老者说道：“十三长老请！”
　　老者往前一步，走到人群前，看着东山澄晖，面无表情地问道：“东山晟晖，你可知罪？”
　　闻言，东山族人心中大怒，一个个目光不善地瞪视着眼前盛势凌人，出言不逊的老者。
　　东山澄晖心知能够让西风慈客客气气，甘做陪衬的人，来历一定不会简单，心底升起一种不详的预感，事情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敛容出声问道：“阁下是哪位？”
　　“陵阳姬世镜。”老者平淡地介绍自己，没有夸耀的言辞，没有修饰的赘述，因为他的名字和姓氏本身便蕴涵着高贵和尊容。
　　“铜册姬家金字辈强者？”
　　东山澄晖猜出了他大概的身份，但新的疑问涌上了他的心头，这位自称姬世镜的老者萦绕身旁的灵氤做不得假，同样的气象，他只在玉灵身上见到过，他与西风慈一起到来，怕是来者不善。
　　“金字辈行十三。”姬世镜有些不耐烦地道，“废话少说，东山澄晖你可知罪？”
　　“在下不知十三长老此话何意？”面对他的咄咄逼人，东山澄晖没办法，只得强忍心中的不快。
　　“东山澄晖，不要揣着明白装糊涂，”姬氏木字辈的姬云杉冷笑道，“这满地的尸骨便是你们东山家族行凶作恶的罪证。作为上位家族，我们姬氏有责任为南牧家族讨个公道”
　　东山澄晖陪笑道：“仁兄严重了，依大齐的规矩，签了生死契，各家族之间便可以自行解决纠纷，使用什么手段都不为过，我东山家族又有何罪过可言？”
　　“是吗？”姬世镜邪笑道，“如果你能拿出与南牧家的契书，我们二话不说马上离去，还会在郡府帮你开脱，但要是拿不出来，今晚你们东山族人的命我姬家取了。”
　　东山澄晖心中猛然一跳，清泉城主侯玉京乃是陵阳姬氏的女婿，姬氏不可能不知道这样一份契约的存在，那姬家人又为什么有这么疑问？
　　东山澄晖向父亲东山平等人暗中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做好准备，接着将契书从储物戒中取出，不动声色地慢慢打开，脸色瞬间变得难看，原本白纸黑字清楚明白的契书不知什么时候变得空无一字。
　　“东山家主，请出示契书一观。”姬云杉伸手示意东山晟晖将手中的契书传给他。
　　东山晟晖理也不理，将空白的契书交给东山平等人传看，看了以后，一个个的脸色也变得极其难看，其余的族人也觉察出情况有些不对，变得惴惴不安起来。
　　“怎么样，是不是根本没有所谓的契书存在，一切都只是你东山晟晖的托辞。”心知内情的姬云杉看东山晟晖久不行动，也不着急，任凭惧意在东山家族传染。
　　“既然没有，依大齐律，东山家族便是反叛，”姬世镜冷笑道，“姬氏子弟，用你们手中刀剑让这群乱臣贼子明白什么是王法。”
　　“反叛？王法？”东山晟晖揶揄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东山晟晖回头扫一眼身后神情各异的族人，整理下纷乱的思绪，大声说道：“前些日子有人不满我儿子行事冲动，陷家族于困境，不过现在看来，呵呵，高居郡城的姬家突然来到清泉，我白纸黑字和南牧恒昌签订的契书也突然变做一张无用的白纸，我不知道其中是什么缘故，但我知道这一切都是有预谋的毒计。”
　　说着，“唰”的一声，东山晟晖将传回到手中的契书打开，高举着展示给所有族人看：“我不知道他们有什么险恶用心，但我想他们一定不会留给我们活路，那我们就在临死之前狠狠咬他们一口。”
　　眼看着家族展现出的远超南牧家族的实力，东山族人都对家族的前途充满了期待，谁知还没有高兴多久，美梦就被姬氏家族极其粗暴地叫醒，还被安上了反叛的罪名，要赶尽杀绝，他们心中如何不恨，虽明知实力悬殊，但正如家主所言，终归难逃一死，那就要让姬氏屠夫付出惨重的代价。
　　“想找死，那我们就成全你们。”姬世镜向姬云杉示意动手，又对西风慈说道，“西风家主，你们家族的人守在外围，若有人意图逃跑，杀无赦。”
　　西风慈连忙称是。另一边姬云杉带领着六名圆满境高手冲入东山家族阵列之中，开始无情的屠戮，东山家族人数虽众，奈何境界远远比不上姬氏家族，如果不是有东山平等四名圆满境强者勉力撑持，一触即溃也不是没有可能。
　　“大少爷，我们什么时候出手？”离激战双方不远的暗影当中，来自陵阳郡另一支铜册家族的慕云奇小声问道。
　　“不急，”慕云家族长房长孙慕云庆摇摇头，“让姬家再多杀一点，他们彼此间的仇怨便更加深厚难消，也方便家族日后监视控制。”
　　“大哥，这样做是不是太残忍了？”旁边的慕云喜心中有些不忍。
　　慕云庆宠溺地摸摸她的小脑袋，轻笑道：“我家的混世魔王什么时候也悲天悯人起来了？”
　　慕云喜娇嗔地将他的手拨开：“我只是担心将来东山家族知道今日我们见死不救，心存怨恨。”
　　“他们可怨不着我们，”慕云庆嘲笑道，“动手的可是姬家，为了免于被姬家斩草除根，他们巴结我们还来不及，哪有怨恨的资格……”
　　“被他们无情杀害的南牧族人又该去怨恨谁，找谁要公道呢？喜儿，这就是现实，人命贵重却又贱如草芥。”
　　正说着，一股凉意猛地袭向了他，他的身体止不住地颤抖，精神也变得恍惚起来，一个极其难听，如同地狱中低吼的声音在他的脑中炸开。
　　“你们闹够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