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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老说现在的天地灵气古时相比非常稀薄，这又是怎么回事？”东山骐突然问道。
“还不都是因为人皇风玉尘，西秦风氏皇族先祖。”玉灵叹道。
“人皇风玉尘？”这个传说之中的强者东山骐也有所耳闻，但他不敢相信，“一人的缘故便能使整个天下的灵气变得稀薄，怎么可能？”
“偏偏有些人就是有改变全天下的能力。魔主，仙帝，人皇，曾经冲击过破天境的人，莫不如是。”
玉灵继续道：“你们大齐军中有一句话说的特别好，一将功成万骨枯，将军的军功是牺牲千千万万士兵的性命换来的。在修行界，一个巅峰强者的产生，同样伴随着无数人的不幸。且不说他们变强的路上，无数人便会成为他进阶路上的垫脚石，境界越高的修士需求的修炼资源也越多，可这天地之中，地盘就那么大，灵气就那么多，谁多一点，大家便都少一点，打又打不过，便只能对其俯首称臣，享用从他指甲缝里漏出来的残羹冷炙。
“所以当魔主、仙帝、人皇得势的时候，同时代的人相形见绌，光芒黯淡，过得大多非常凄惨。而等到他们冲击破天境失败，身死道消，满身修为化作无边无尽的灵气，散逸到天地之中的时候，天底下的修士真正伤心同情的并不多，相反，他们会重新焕发生机，兴高采烈地投入到下一轮的天命角逐。魔主之后是仙帝，仙帝之后是人皇，事情却偏偏到了人皇这里发生了意外，贻害至今。”
“意外？什么意外？”东山骐早摸准了玉老的脾气，做出一副兴趣盎然的样子，鼓励他继续说下去。
然而他没想到的是，接下来玉灵竟然讲出了一件他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你不知道，风玉尘虽是没能冲破破天境，他却没有像魔主和仙帝那样陨落，只是身上受极其了严重的道伤，不得不躲了起来。”
“什么？”不是玉灵告知，谁敢相信那个存在于久远传说中的强者，竟然还活在这个世上。
玉老点点头，感叹道：“虽然他逃过一命，但受了道伤实力不再，那些他曾得罪过的人怎会放过他？他怎么敢不躲起来？更重要的是，世间还一直流传着一种说法，谁要是吞噬了他的残魂，便能成为天道强者。因为当年风玉尘冲击破天镜几乎算是成功了，如果不是在最后的关头被人加害，身体被天雷击中，化为了飞灰，天地之中恐怕早有了第二位圣人。但现在没了身体，只剩一个虚弱的半圣境元神，圣境之威发挥不出来，还成了最完美的修炼补品，一代枭雄沦落至此，真是可悲可叹。”
东山骐心中同样唏嘘不已，不过他更震惊的是，人皇风玉尘竟然受人暗害：“什么人做的？”
玉老摇摇头，对于这个问题世人有很多猜测，但没有任何一个得到过世人的认同：“不知道，我私下也曾思考过。只是冲击破天境这般重要的事情，风玉尘做了充分的准备，又有实力不凡的亲信护法，周密的防范之下，实在让人想不通有谁能暗算得了他。”
“有没有可能是天道祖师？”东山骐忽然随口一说。
“你怎会这么想？”玉老闻言莫名感到一阵惊慌，东山骐竟然不知天高地厚地提出了一个他从未敢想的人。
“一山不容二虎，”东山骐耸肩摊手，“话本杂谈里都是这样说的。”
“天道祖师担心风玉尘成圣，影响到自己寰宇主宰、鸿蒙独尊的地位，便在风玉尘进阶的关键时刻做了手脚，甚至很有可能在魔主、仙帝冲击破天境时也出手破坏了。”按照东山骐的思路，玉老一点点地想着。
细想起来，天道祖师确实是唯一一个有能力办得到的人。难道真的是他？那个从乱世的熔炉中摸爬滚打，一步步成长起来的绝世强者？
在成为圣境之后，他梳理世间阴阳，重整山河秩序，又开坛论道，将自己的修炼心得无私地传授世人，哪一个不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丰功伟业？
但玉灵心中也知道，历史从来都是由胜利者书写的，也许当年之事早已被粉饰得面目全非也说不准。真相究竟如何？他一时没了主意。
“我只是猜测。”东山骐看他一直不言不语，似乎因为自己的一句话变得魔怔了，忍不住提醒道。
对啊，一切只是猜测，没有证实的事情自己何必庸人自扰，玉灵闻言如醍醐灌顶，暂时将心中所有的疑虑放下，转过头严肃地对东山骐说道：“无论你私下如何腹诽，这样的话以后在人前切勿再说了！岂不闻‘暗室亏心，神目如电；人间私语，天闻若雷’，在背后议论那人，若是惹了天怒，谁也救不了你。”
东山骐见他说的煞有其事，不像玩笑，也郑重起来。玉老曾说过至尊强者有着常人难以想象的威能，作为道法之源的天道祖师能够时时监察周天之事，恐怕也不是单纯的虚言恫吓。
玉灵看他一脸沉重地站在那儿，不由又忧虑起来，心想自己不会三言两语将他吓坏了吧，修行本来便是一件逆天之事，如果心中产生了畏惧之心，道心破灭，还如何修行？本门传承岂不就断绝了，心中涌过一阵懊悔。
玉灵连忙想办法补救：“这样说的意思，不是告诉你天道凛然不可侵犯，而是告诉你要时时刻刻认清自己的现状，狡猾的兔子从来不会去挑衅凶狠的恶狼，聪明的修士也不会对强过自己的人大呼小叫，背后私议，而是从不放弃砥砺自己的修行，那人每日强一分，自己便努力强强两分，在他们心中，没有不可越过的险峰，也没有不可超越的强敌，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如果实力足够的话，这天底下所有的修士，又有谁不想和天道那厮斗上一斗？”
玉灵见到听进去了，继续刚才的话说道：
“因为风玉尘并没陨落，没有像魔主、仙帝那样将自己体内真气回补于天地，这世间的灵气便一直处于稀薄状态，并且随着新的天才不断崛起，灵气更加稀薄了，修为达到真我、超凡之境的强者渐渐发现，虽然他们继续吐纳修炼，可别说提升修为，就是维持现有境界都变得十分困难，等到们明白过来时，便忙不迭各显威能，从天地之中攫取大量灵气储存在各自的修炼之地，接着便纷纷闭关了。他们强盗般的恶行，使得天地灵气达到了有史以来最为稀薄的境地，世人的修行变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艰难了不知多少倍。自那以后，鸿蒙下界也再没有新的真我境、超凡境修士产生了。”
“没想到这些修行界的大能，竟都是些自私自利之人。”对于那些超阶强者危害到世间所有修士福祉的作为，心中不禁也生出几分不愤。
“谁说不是？不过你不用有灵气不足的担心。”玉灵说道，“神玉秘境里的灵气浓度是外界的好几倍，时间流速也比外界慢。而且在这山谷内外有无数的修炼资源，妖兽、仙草、灵矿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供养你到真我境，甚至超凡境完全不成问题。”
“玉老，刚才你说的攫取天地灵气的强盗，不会也有我师父吧。”东山骐突然插嘴问道。
“咳咳……”玉老尴尬地笑笑，“其实，这种事情是你师父第一个干的。”
“咳咳……”东山骐狂汗，合着刚才他和玉老吐槽了半天，始作俑者竟然是自己没见过面的师父，“我师父真是……太有先见之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