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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远深深看了这人一眼,把这人看得心里一毛,他下意识往不远处的一个男子偷瞥了瞥。
那中年男子义正言辞地呵斥道:“放肆!你敢对山远小兄弟如此不敬?信不信从今日起,我张家让你从此出不了城?!”说完,还冲着山远点点头,一副“你放心我罩你”的意思。
那人马上就怂,“饶命啊,张二爷!是我不对是我不对!啊,山远小兄弟,刚刚是我胡言乱语,你千万别往心里去!你就当一个屁把我放了吧!我再也不敢了!”
山远看着这两人惨不忍睹的演技,真特么想扶额。
若山远真是那个没出过大山的少年,说不定还真被你们骗了,可是我特么是经过多少烧脑剧集摧残的新时代接班人,这点雕虫小技也想来哄我?
山远故作生气道:“你扇自己五十个巴掌,我就放过你!我也向这位大叔给你求情,让他饶过你!”
那人嘴巴一瘪,差点没哭,求救似的看向那张二爷。
张二爷眼睛一瞪,“自己掌嘴!山远小兄弟不消气,你敢给我停?!”
那人纵然傻眼,却也只能左右开弓,狠狠地扇了自己起来,连偷工减料都不敢。若是让人看出破绽,这一顿打可是白挨了,少不得回头还得挨主子一顿训斥!他心里自然已经恨极了山远,却也只能忍着。
“啪啪啪!”
“哼,你是在敷衍我吗?这是在打脸还是在摸脸?一点道歉悔过的诚意都没有,我看我也不用替你向这位大叔求情了!”山远大为不满,十分嫌弃。
“给我狠狠地抽!不见血有你好受的!”那张二爷在一旁横眉怒目,俨然一副十分看重山远意见的样子。
那人手上在使力,心头在滴血。
山远心中不屑,他确实讨厌这个家伙,不仅骂自己还想骗自己,不给你点教训我能叫山远?
反正是顺手而为,他还偷偷冲那家伙眨了眨眼。
那家伙脸都给自己扇肿了,嘴角果真是见了血,看起来凄惨狼狈无比,本以为会帮主子收获山远的感谢,结果却无意中看到那个小子正在冲自己使眼色,差点没气吐血了!
可是打眼一瞧主子,他家二爷依然一副与山远同仇敌忾的模样,被人耍了都不知道。
山远可没有为这一对别有用心的人浪费时间的想法,更不会给那所谓张二爷拉拢自己的机会,他拱手直说道:“我的条件就是这个。既然各位拿不出来或者觉得我是趁机讹诈,那我也只能说声抱歉了。”
一个老者叹气道:“少年人何必这么执拗?凭你的天赋,若是沉下心来,选一豪门依靠,慢慢发展起来,等你强大了,未来将你族人接到城里想也不难。何必急于一时呢?”
山远拱手道:“谢谢老丈好意。实在是小子自由散漫惯了,也不习惯有人约束。既然没有豪门看上小子,那小子将来也只能努力努力,自己做个豪门了!”
“呵呵,好志气。”那老者哑然一笑,虽然嘴上是在称赞山远,但是看表情就知道他并不看好。
一个城外的野人小子,初到曲岩城就妄想成就豪门,纵然有些天赋,但是这个世界哪里会缺少天才之人,泯然众人的天才数不胜数。
“城中米贵,居大不易啊!”
山远不以为意,反倒笑道:“多谢老丈提点。那我就借今日之机,发个广告吧!”
他也不解释“广告”是何意,认真道:“今日起,我山远便在这曲岩城内招收学生,各家若有意者,欢迎带子弟报名!当然,是要学费的。”
大厅中死一般安静之后接着是轰然大笑!
“你以为你是谁啊?还收学生?基本的音律会不会?基本的技法会不会?”
“就是,真正要笑死人了。这家伙是不是刚刚被刺激得出毛病了?一个野人小子竟然跑到城里来收学生了!”
“狂妄!太狂妄了!他恐怕是不知道老师在咱们城里是何等尊贵吧?也是随随便便来一个人就能够来开馆授徒的?”
“一个区区初阶乐师,毛都没长齐,曲子都没学会几首,竟然还想学别人教学生?”
“哈哈,你们谁会让自己的子弟跟这个野人小子去学?真要有去的,我到时候也去看看热闹啊!看看有几个傻子信他!”
……
这是那些观礼台上的家丁仆人们在尽情讽刺。
但是不仅仅是他们,就是刚刚劝解山远的老者,这时候也不知道该如何评价他了。
那些大家族之人包括一众小天才们,都像看傻子一样看山远,心道我怎么就会被这样一个人给比下去了呢?
丢脸啊!实在太丢脸了!
大大咧咧的擂动也被山远的话吓到了,同是三音小部落,怎么这个新认识的兄弟就能够这么秀呢?
山柔最熟悉山远,现在也几乎以为山远疯了。
山远有几斤几两她再清楚不过,他们两人会的曲子全都是来自于山云峰早年闯荡来自于石村的传承。
就那么六首三音的乐曲,其中还有两首是残缺的,拿着个去教城里的小孩?人家哪里看得上啊?
——咦?不对,她瞅瞅山远背着的吉他,这是以前,可是现在山远不是得到了祖先的托梦传授吗?莫不是这就是他的底气?
面对一边倒的嘲讽和侮辱,山远面不改色。
等到大厅里面的声音终于小下来,这些人该发泄的都发泄了,山远平静走出两步。
“呵呵,你们认为我没有资格也没有东西可教的吗?”
他将吉他斜跨,用修长的手指写意一划,吉他发出叮咚悦耳的声音。
“新乐吉他,够不够?”
众人一怔。
“《海阔天空》,够不够?”
众人噤声。
“二等星辰,够不够?!”
众人沉默。
“意境雏形,够不够?!”
众人肃然。
“九乐乐师,够不够?!”
众人终于震动。
大家这才猛然发现不知何时起,这个少年身上竟然积累起了如此多的优势!
而这一个个优势,竟然都是很多人终身求之而不得的!
就是曲岩城的金牌教师们,纵然他们已经成为高阶乐师,纵然他们自诩经验丰富无比,这样的优势他们是真的没有,没有就是没有!
因为这些优势每一个都是属于真正的天才的!不是靠时间能够积累起来的!
那些原本已经放弃争取山远的人,眼神突地又闪烁起来。
他真的,不值那个价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