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对面的女孩看过来》

　　山远非常满足，脸上露出喜色，睁开眼才发现自己的石屋门口站着一个穿着兽皮衣服的女孩。
　　相比于汉子们不讲究的兽皮穿法，她身上的兽皮衣服明显经过裁剪，显得得体得多。
　　女孩面容有些青涩，毕竟不过是相当于地球高二高三女生的年纪，但是那张被山风吹得有些粗糙被日头晒得有些黝黑的小脸蛋，搭配上一双宛如黑珍珠般发亮的眸子，就变得十分耐看。
　　女孩不知道站了多久，看到山远终于注意到自己，她脸上绽放笑容，比山头上初升的朝阳还明亮一些。
　　她盯着山远手上怪模怪样的东西好奇道：“小远，这就是你说的吉他？真是祖先托梦告诉你的？”
　　山远自信道：“那是自然！另外，不准叫我小远，我比你大！不准没大没小。”山远板着脸纠正。
　　“嘁，就大一天。”
　　“大一天也叫大！”山远据理力争，这事不能让步，让他一个二十多岁的灵魂叫一个十七八岁的丫头作“姐姐”，实在让人抓狂。
　　女孩不跟他争，走过来伸手道：“给我看看。”
　　山远将吉他递给她，问道：“昨天又有什么强悍蛮兽经过了吗？”
　　昨天晚上的兽吼声惊天动地，实际上最近这些天都尤其不太平。
　　女孩一边拨弄着手上的吉他，一边点头：“我爹他们说是深山里的那只异种暴猿出来了，不过咱们人多，不怕它。”
　　终究是年纪不大的女孩，虽然她想在山远面前表现得更加平静和不在乎一些，但是山远依然能够看到她眼中的心悸和后怕。
　　在山远出意外之后，山柔是石村年轻一辈里唯一的初阶乐师，晚上值守的任务就落在了女孩的肩头。
　　山远笑道：“小柔，你放心吧，我现在有了吉他，会很快恢复的，以后这种值守的事还是我来吧。”
　　正在好奇拨动吉他弦线的女孩莫名生气起来，哼了一声，将手中吉他往山远怀里轻轻一抛，气鼓鼓地瞪着山远道：“瞧不起女孩子吗？我当初可就比你晚了一个月凝聚出第一颗星辰呢，少瞧不起人了！族长爷爷都说了，我的天赋比很多城里有钱人家的孩子都好呢！”
　　山远赶紧讨饶赔罪。
　　前世今生，山远始终认为最难对付的就是生气中的女孩。
　　山柔扭着头，故意不理他，但是嘴角的那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却显示她并不如表面上那般生气。
　　山远突然有了主意，笑道：“小柔，我给你唱首歌当道歉吧，就用这吉他，你是第一个听众，好不好？”
　　“什么歌？”
　　“你得答应听了不能再生气。”
　　“也是祖先梦中教你的？”
　　“嗯，算是吧……”山远心中默念了一声祖先恕罪。
　　“那你唱吧，我听着好听就原谅你了。”
　　“好吧，那我唱啦。”山远认真地眨了眨眼睛，眼底深处闪过一丝调皮的促狭。
　　他抱过吉他放在怀里，清了清嗓音，轻拨音弦，吉他的特有泉水叮咚般的声音愉快地跳跃而出，“嗯！对面的女孩看过来，看过来、看过来，这里的表演很精彩，请不要假装不理不睬！对面的女孩看过来，看过来、看过来，不要被我的样子吓坏，其实我、很可爱！”
　　赫然是任贤齐的经典歌曲《对面的女孩看过来》。
　　山柔刷地红了脸，啐了一声，轻斥道：“不要脸，哪有人说自己可爱的？！这怪模怪样的歌儿听着就别扭！若真是哪个祖先教你的，那祖先也是个大坏蛋！不理你了！”
　　说完扭着小屁股就跑出了门。
　　山远还没唱完就傻了眼——得，这下子把人家小姑娘得罪得更狠了……
　　正想着，又听到屋子外细声细气的声音喊道：“坏蛋赶紧来吃早饭啦，我娘让我叫你的！族长爷爷说了，今天有件大事我们去听听！”
　　……
　　在山柔家吃过早饭出来，给新做的吉他加装了一根兽皮带子，斜背在身后。
　　一身原始兽皮装扮却背着现代吉他，这装扮很有点行为艺术的味道。
　　山远和山柔往族长家走去，在村中心的广场上，男孩子们早已都在那里打拳熬炼筋骨了。
　　这些男孩子从十到十六岁不等，超过十六岁就需要跟着大人们进行更高强度的训练，适应一段时间后就跟着狩猎队伍进山狩猎，为了村子的食物努力。
　　山村里没有什么高深的武学，格斗技巧来自于一次次与野兽的搏斗。
　　不管是大人还是小孩，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认真。
　　一群不够年纪的小孩子在旁边看着热闹，有的还跟着嘿嘿呀呀地伸展着小拳小脚，一边时不时眺望着村子的某个方向。
　　“噢噢，山远哥和山柔姐出来啦！”有个小孩子兴奋地大喊着。
　　看到山远山柔出现，小孩子们笑嘻嘻地一窝蜂围过去。
　　“这就是山远哥的新乐器吗？长得好奇怪啊。”
　　“嘻嘻，像个大甲虫一样。”
　　“你们懂什么，我爹说这是祖先托梦告诉山远哥的呢，肯定很神奇的！”
　　“山远哥的乐器更有气势。等我十岁了我也要找族长爷爷帮我测试去，我也要背乐器，学了厉害的曲子，保护我们的村子！”一个鼻涕娃儿重重吸了吸鼻涕，小脸认真地羡慕道。
　　“胡说。山柔姐姐的乐器才更好看呢，圆圆的好像大桃子。以后我也要有一个。”一个小女孩眨着亮晶晶的大眼睛看着山柔胸前挂着的土埙，似乎想到了桃子的可口，下意识砸吧砸吧小嘴。
　　“鼻涕娃们，你们先不流鼻涕再说吧。”一个大些的孩子远远打趣道，引得一众注意这里的大人们咧嘴大笑。
　　“好了，大家不要缠着小远小柔了，他们去族长那还有事呢。等你们以后测验通过了，也可以跟他们一样背乐器当乐师了。”旁边的妇女们招呼开这些小孩子。
　　有的妇女则说道：“今儿角山西边的土狼部落又来人了，看起来气势汹汹的不好惹。一会儿你们去了也不要乱说话，自有长辈们应对着。”
　　山远山柔对视了一眼点点头，眼中都有些凝重。
　　他们到族长房子外时，里面已经聚集了不少的人，很明显的分成两拨，石村一拨，土狼部落一拨。
　　明明石村众人是主场，人数也要占据上风，但是气势上却反倒被那土狼部落压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