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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骑着电瓶车，陈生坐在后座，寒冬的夜，路上行人稀少。
因为怕灯光太显眼，所以关了灯光，此时摸黑慢慢的开着，直到开到城区，才打开灯光。
十几分钟后，来到我们市唯一一家国际大酒店门口，我曾经来这里借过厕所，知道二楼是咖啡厅，因为是酒店自营，所以24小时营业。
我把电瓶车停到隐蔽处，又将羽绒服脱掉放在电瓶车上，从车上拿出半瓶白酒倒在陈生身上，掩盖血腥味。
扶着陈生走进酒店大门，经过两个门童时，我故作无奈的抱怨。
“酒店开好了，你不住，不让你喝你还非喝，还跟人打架，你长能耐了啊。”
两个门卫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陈生，我早已把血迹处理干净，只是衣服被刀划破很多。
一进大厅，一股暖意袭来，跟外面寒冬的夜形成对比，我和陈生身子也暖和了不少。
扶着陈生走进电梯上了二楼，来到咖啡厅。
刚出电梯，看到偌大的咖啡厅只有三四个人和几个老外，一个服务员见我架着陈生，便过来询问。
“请问有什么能帮助您的？”
我苦笑着拍了拍陈生。
“喝大了，还跟人打架，洗手间在哪？让他吐会醒醒酒。”
服务员指了指方向，我扶着陈生进入了残疾人专用洗手间隔间，把他放在马桶上，锁上门，我终于松了口气。
“卧槽，喜羊羊，有你的。”
他苦笑的看着我，我没理他，帮他把上衣脱了，血把衣服和伤口粘连在一起，他忍着痛脱完。
看着陈生背上狰狞的刀伤，我一时也有点慌乱，使劲回想着秃顶之前给我缝合手臂的样子。
先给陈生清洗了伤口，然后擦干消毒，陈生咬着牙，当我下针那一刻，陈生闭上了眼。
我也深吸了口气，看着陈生不算深的伤口，心里放心许多，开始学着秃顶给我缝合伤口的样子穿针引线。
虽然用了点麻药，但那点麻药只够陈生背部，手臂上缝合时，陈生闭着眼睛咬着牙，一声没坑。
折腾三十分钟，总算把伤口缝上，纱布贴好，又帮陈生穿好衣服。
“喜羊羊，接下来，该老子折磨你了，让老子看看你是不是男人。”
“老子是不是男人，你去问你媳妇。”我没好气回了一句，强忍着衣服和伤疤粘连的疼，脱掉衣服。
“喜羊羊，你背上就一条刀伤，你忍着点。”
是啊，我心说背上就一条，但是我胳膊上好几条啊。
我忍着疼，闭着眼睛，感受陈生这个老裁缝在我背上和胳膊上穿针引线。
当我睁开眼时，就看到他缝的乱七八糟的，但总算是缝上了。
缠好纱布穿上衣服，我俩坐靠在马桶边上，见陈生要睡着，我赶紧晃了晃他。
“洗手间瓷砖地面有点凉，可能会感冒。走！哥带你去睡沙发。”
说着，我搀扶着他来到一楼大厅休息区，两人往大厅沙发上一坐，没一会就睡着了。
大厅服务生看了我们一眼，以为我们又是网吧通宵的学生，困了在这里蹭地方，便没上来多问。
......
......
晨曦，灰暗的天空蒙蒙亮，透过大厅的玻璃窗照在沙发上。
我搓着脸晃了晃陈生，叫醒他一起去洗手间洗了把脸。
出了酒店大门，走向小胡同的包子铺。
喝了粥吃了包子，身体顿时暖和许多，身上的疼也缓解不少。
走在漫无目的的马路上，呼吸着寒冬的空气。
“喜洋洋，辉子是被我打死的，你不用跟着我，你回去吧。”
陈生突然停住脚步，深深的吸了口烟，眼神落寞的看着地面。
如果不是辉子想报复我，陈生又怎么会怒急攻心打死他，如果这个时候我扔下他一个人东躲XC，那我还是个人吗。
“也对，确实都怪你，我本来想亲手弄死那小子的，你既然抢了我的一血。”
他抬起头，看我笑呵呵的看着他，知道我在开玩笑。
或许昨天晚上我们还有些惊慌和恐惧，但经过一晚上的休息，看着自己身上一处处的刀伤，我们的愤怒压过了恐惧，甚至认为杀辉子也都变的理所当然。
毕竟那天晚上，如果不是辉子躺在那，躺在那的就有可能是我和陈生。
“兄弟，你别瞎想了，我的命都是你救得，如果我一个人在宿舍，谁能保证辉子不会失手砍死我？”
我拍了拍陈生的肩膀，我知道第一次杀人的感觉不好，我以前读过很多刑侦小说，很多第一次杀人的凶手，有些抗压能力弱的，自己心态就崩了。
这个时候，他需要的是我在旁边的开解和鼓励。
更何况，我的命确实是陈生救得，我不可能让我兄弟，为了一个想砍我的人，心理变得扭曲和愧疚。
“那接下来怎么办？”
陈生看着我，我在他眼中就是一个智囊团，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从昨天晚上带着陈生离开来看，我确实比较擅长处理棘手问题。
“我们把银行卡里的钱都取出来，然后给家里打电话，就说去外地打工，以后一个月打一次电话回家。”
说这话的时候，我和他从心里同时升起一抹苦涩。
我爸身体不好，废品收购站的活是体力活，有时候活多我可以帮衬着。
我走了，只剩下我爸，他肯定不按时吃饭，为了省钱也不买水果，干活不知轻重，我确实非常担心。
而陈生父母都在工厂上班，虽然条件一般，但他好歹也是家里的独子，他要是离家，他爸妈肯定也很担心。
最重要的事，如果我猜测不错，昨天晚上或今天，陈生家里肯定有警察过去扑了个空。
而我爸肯定也被询问过了。
和陈生找了一家银行，迅速把银行卡里的钱取了出来，然后打车离去，到了不远处，赶紧下车换公交。
不怪我们小心，对于警察来说，监控我们的电话和银行卡简直是轻而易举。
不知道我们有没有被警察关注，我们只能用100%相对安全的方法去应付。
毕竟，我们一次也输不起。
下了公交车，我和陈生来到服装市场，买了几件暗色的新衣服。
在市场旁边洗手间换好衣服，我们找了一家安静的咖啡厅点了咖啡，问服务员和要了一张纸和一支笔。
坐在咖啡厅里，透过玻璃窗看向窗外的人来人往，或许从今天起，我们和他们便不在一样了。
突然我脑中闪过一个词。“亡命天涯！”而另一个词叫做“江湖！”
是否真的有江湖，我不禁自问。
我拿着笔在纸上写写画画，这是我在想事情时养成的习惯，如果不是为了写给陈生看，让他放心，我完全可以在脑子里完成梳理。
“首先，我们要把手机卖掉，然后在网上买两个身份证，跟我们年龄相仿的，最后我们离开这里，找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打工赚钱。”
我一边写写画画，一边嘟囔着，陈生一脸认真的听。
“我们走之前，我想先去看看那个老头，写给我的东西。”
“你是说峰回路1402弄？”陈生抽着烟，一脸狐疑的看着我。
我点点头，又把老头教我的东西跟他说了一遍。
“我认为他不是一个简单的老头，至少不是一个简单的赌徒。”
陈生托着下巴，当我讲到钱权名色欲的时候，他好像有些感悟一样。
就像辉子去找我们麻烦，他的目的是面子和泄愤，简单可以归为名和欲。
沈明和浩然哥为我出头，让他在小弟面前丢了面子，因为这件事让他更为恼火，他需要找回面子和一个发泄的途径。
而对于社会人来说，泄愤和找回面子的最好方法，就是打我一顿。。
只是这一顿下手有多轻多重，谁又能把握得住，最后还把自己搭了进去。
这……或许就是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