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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是感性的,当一个人被愤怒冲昏头的时候,不会考虑任何后果。
就像平时怯懦的我,在极度愤怒时敢拿砖头砸辉子的头一样,辉子这样一个常年混社会的保安混混,如果失去理智,又会怎么样。
想到这,我的背部生起一股寒意。
果不其然,辉子拿着橡胶棍冲过来,把所有人都推开,站在我面前,高高举起橡胶棍照着我的头就是一顿猛砸。
或许是被我这样初出茅庐的小子偷袭而愤怒,又或许是在着一群人当中丢了面子,此时他想重新找回面子和立威。
在社会上混,立威的最好最直接的方式,莫过于狠。
比敌人狠,让敌人怕,可以称王,比伙伴狠,让伙伴怕,可以立威。
我用胳膊和手死死地护着头,只是此时我的手和胳膊一阵发麻失去了知觉。
再然后意识模糊的被人拉着头发,拖出了十几米远,被扔到了娱乐城后面的臭水沟里。
冬季的小水沟已经干涸,里面到处都是各种饮料瓶和垃圾袋。
我穿着被撕打破烂的羽绒服,四肢冰凉,恍惚中摸了摸自己的头,又把手放在肿起的眼睛面前看了看,全部是血。
我四仰八叉的躺在坑里,咬破舌尖让自己保持清醒,如果在这里睡过去,我不能保证自己是否还能醒过来。
就在此时,突然我感觉身上一沉,像是被什么东西压住,便失去了知觉。
…………
…………
“高阳!高阳!”
恍惚中,感觉有人在拍打我的脸,当我奋力睁开眼时,透过肿起的眼缝,看到天色已经灰暗,天空中飘起了雪花。
“卧槽,高阳,你没事吧?”
陈生半跪在我旁边,见我睁眼,神色放松了不少,又帮我把身上的破棉被往上拉了拉。
我裹着破棉被,意识模糊,觉得浑身发冷,张了张嘴,却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陈生摸了摸我的额头,二话不说,顾不得我的伤势,直接背起我就向车棚走去。
陈生的电瓶车停在露天停车棚,地下车库只有汽车才可以停放。
他背着我,一路快走,我身上裹着破棉被,也顾不得脏,把棉被也裹在了他身上,因为我知道待会开车会更冷。
我坐在电瓶车后座,双手死死抓住他的腰,陈生在前面骑车,偶尔回头叫一下我的名字,生怕我会睡过去掉下车。
因为下雪,路面有些积雪,加上我意识模糊,车速放的比较慢。
就这样,我们两个人慢悠悠的,终于挨到了郊区旁边的诊所。
此时已是晚上七八点钟,当陈生背着我走进诊所房门时,看到一个穿白大褂的秃顶医生正在吃饭。
看到我身上脏兮兮,穿着的羽绒服也因为厮打已被撕破,身上还裹着破旧的被子,秃顶中年医生眼里透出嫌弃。
陈生假装看不到,直接从怀里拿出500块放在桌子上。
“大夫,我朋友发高烧了,麻烦你赶紧给看看。”
秃顶医生看看我,又看看陈生,转身拿起桌子上的500块钱放到抽屉里。
这个世界上,碰到事情,大多数情况下,谁的面子都不顶钱的面子,因为很多时候,出了事情,归根结底的原因就是因为钱。
所以对于有钱人来说,只有用钱解决不了的问题,才是大问题。
陈生把我从背上放下来,顺手把我身上的破棉被扔在地上,我被他搀扶着躺到了病床上。
秃顶医生简单的洗了洗手,摸了摸我的额头,又问了问药物过不过敏,没量体温,直接调配药品给我打上了吊瓶。
陈生坐在床边,一直在跟我着说话,仿佛是怕我一觉睡过去醒不来似的,偶尔还掐一掐我的胳膊。
秃顶医生打好吊瓶,看我脸上胳膊上的淤青,示意要检查一下其他伤。
因为我不能动,脱羽绒服比较麻烦,陈生直接找来剪刀剪破了我的这件破羽绒服。
见我身上大大小小的淤青伤,医生用药酒简单的擦拭了一下,便交给陈生来负责,然后转身坐在我的床头,对我头部的伤口进行消毒。
“小伙子,做个局部麻醉吧?”
“直接缝合伤口就是,他能忍的。”
陈生听说头部缝合时,麻药可能会对大脑有影响,也没询问我,直接拒绝医生。
接下来就是我意识模糊的几声闷哼,然后就是紧抓着陈生的手,感觉头皮一阵火辣辣的疼。
次日清晨,我习惯性的醒来想翻身,身上却传来一阵阵疼。
哼了几声,把睡在旁边床位的陈生给吵醒了。
“喜洋洋,你小子昨天吓死我了。”
陈生拿个小马扎坐在我的床位边,看我嘴唇干裂,又快速跑出病房,在隔壁屋打了一壶热水,扶我起来靠在床头喂我喝水。
喝完水,没等我张嘴,又一溜烟跑了出去,不到十分钟,只见他手里提着肉包子和馄饨跑了回来。
看着眼前忙碌的兄弟,突然有一种,这货要是个女人就好了。
就这样,我跟陈生一起吃了一顿香喷喷的早饭。
期间秃顶医生过来看了几次,给我量了体温,又看了看我头上的纱布和身上的伤,说是没有大碍,我和陈生都放下心来。
我可不想因为上几天班,被人打了住院,还要通知我老爸让他担心。
“喜羊羊,是特么谁干的?”
陈生拿着包子狠狠的咬了一口,又随手拿了一个大肉包子递给我。
他知道我不是喜欢惹事情的人,但我也不是怕事的人,不惹事,只是因为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就像生活中很多人眼中的老实人一样,看似可以随便任人欺负,其实只是懒得跟别人一般见识,如果真的较真起来,你眼里的老实人可能会变的比你还狠。
我接过包子,慢慢咬了一口咀嚼着,脑海里回想着辉子和那一帮小保安,加上包间组的几个人,把整个过程跟陈生说了一遍。
陈生叹了口气,在他看来,我这种行为是内心的正义感给我招惹了麻烦。
我并没有把老头的情况说清楚,我只是说看他是一个可怜的老头,没手没脚,看他可怜才顺手照顾下他。
陈生吃完,用纸巾擦了擦手,又叹了口气接着。
“喜羊羊,那个老头死了,我找到你的时候,你身上盖着破被子,那个老头趴在离你二十几米外,好像是被冻死了。”
入冬以来,昨天突然大降温,夜晚还下起了大雪。
辉子他们几个人打完我,把我丢在水沟里,肯定不会好心的给我盖上被子。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老头爬到地下停车场门口,把那床破被子拿回来盖在了我身上。
“这大概就是命吧。”我淡淡的回了一句,正所谓,人已世去,言多无益。
“你们这个还要吗?”秃顶医生一手里拿着破被子,一手拿着我那件被剪的破烂的羽绒服,站在屋门口。
虽然他看似在问我,其实已经打算直接丢了,只是象征性的征询一下。
“丢掉吧。”
我头也没回,陈生却站起身走了过去,从医生手里接过羽绒服,在口袋里翻了翻,就像洗衣服前,怕有东西遗忘在口袋里一样。
我自己的口袋我清楚,钱我都放在了裤子口袋里,上衣只有烟和打火机。
正当我想让陈生不要翻了,陈生却从口袋里翻出一个小本子和打火机,还有一盒被挤得变形的香烟。
看着陈生手里红色的小本子,我一眼便认出了,那是我给老头的本子,只是不知道里面写了什么。
“牲口,把那个本子递给我。”
“喜羊羊,你还有写日记的习惯?”
陈生晃了晃手里的本子,把破羽绒服递给了秃顶医生,显然他对本子里的内容更有兴趣。
“少废话,赶紧给我。”。
听我这样说,陈生拿着我的本子,往后退了两步,离我的病床远了一些,便开始翻看了起来。
我也只能苦笑,好像我对这家伙确实没什么办法,甚至说他是我的救命恩人也不为过,只是老头的本子里面写了什么,我也挺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