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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危宫伏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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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胡翎的清路让行下,蒙恬率领着大军不休不眠地奔赶。终于,于九月初八酉时前抵达了咸阳宫。
  刚踏入宫门,蒙恬便吩咐副手整顿大军后将陨星运至未央殿门前交予专人。而他则从牢车中抱起林九耀,弃下战马一路疾行至兴乐殿觐见秦始皇。
  跨过重重宫卡禁卫,在行至兴乐殿长阶时,蒙恬停下了脚步。缓缓地放下了怀中昏迷的林九耀,单膝跪于阶前,大声喊道:“蒙恬不负使命归来,求见陛下!”
  话音刚落,殿内便传来了一阵内侍太监的传唤之音:“召蒙恬入内觐见!”
  蒙恬听到传唤后,立刻抱起了林九耀,起身踏上层层长阶,直入殿内而去。
  进入殿内后,只见除过龙椅上端坐的秦始皇外,旁边还有三席,其中一空席自然是留给蒙恬的不必多说,而其余两席则分别旁坐着太尉徐福及武安君白起。
  徐福本就是此次征伐的始作俑者,理应在此。只是为何不见了丞相李斯,却来了白起这个杀神,蒙恬感到困惑不已。
  不待过多思考,便已行至秦皇面前。蒙恬连忙收拢心神,放下林九耀,撩开衣摆,跪膝伏首参拜道:“末将蒙恬参见吾皇!”
  “蒙爱卿辛劳了,不必多礼,快起身吧!”秦始皇早就得知蒙恬功成,想到终于可以完成多年的夙愿长生不老,心中甚喜,连忙抬手让蒙恬起身。
  “谢陛下!”蒙恬随即起身谢恩。
  “蒙爱卿,你身旁此子便是那灾星?”秦始皇探了探身子望去,眼中有着止不住的亢奋。
  “回陛下!皆是按太尉所要求,此子便是那生辰八字皆为【丙午】之人,乃河东郡安邑县南师乡庶民林立淳之子,唤作林九耀。”
  “徐爱卿,你快看看,是不是此子?”秦始皇连忙招呼徐福上前。
  “陛下稍安,老臣这就探看。”
  徐福起身上前至林九耀身旁蹲下,从怀中拿出一面古怪的铜镜,随后又掀开了蒙着林九耀双眼的布罩,扒开他的眼皮,用手中的铜镜照去。
  只见铜镜在照至林九耀眼眸时,竟整个镜面散发出耀眼夺目的金色光芒,令一旁的秦皇及白起惊愕失色。
  徐福即刻便收了铜镜,转身向蒙恬问道:“蒙将军,老臣且问你,此子的族人可否带回?”
  蒙恬面色一紧,随即将李岱所阐述的当日状况如实地向徐福一一言道。
  徐福听后若有所思地捋了捋胡子,随后对秦始皇言道:“陛下,老臣已经确认此子的确是拥有离火之阳的转世灾星,只是......”
  “徐爱卿有何要求,但说无妨,寡人统统准许!”秦始皇亲眼观了那夺目金光,自感长生不死就在咫尺之间,心中甚是焦急。
  “陛下,这离火之心乃是离火之阳攻心而成,老臣之所以说要带回其族人,便是要在九月初九午时至阳至烈之时,在此子面前杀尽其族人,致其愤怒后离火攻心,届时为陛下取其心,陛下食之则可长生不死,与日月同寿!但眼下其族人早已丧命,只怕离火已散......”
  “这!这可如何是好?徐爱卿你肯定有别的解决办法!速速与朕道来!”秦始皇听到长生不老之梦有可能破灭,瞬间慌了神,急忙对徐福命令道。
  “陛下莫要着急,眼下老臣还有一计,既然无法直接食用离火之心,那也只有抽出其体内的离火之阳血,让陛下直接饮用,亦可达长生不老之效。”
  “哦?此计当真有效?”秦始皇将信将疑地问道。
  “陛下大可放心,老臣绝无半句谎言,且请陛下将一切交由老臣安排,明日正午卯日星台,陛下便可暨寿永昌!而我大秦也将万载千秋!“
  “好!徐爱卿,寡人就命你操办明日大典的一切,你可别让寡人失望啊!”秦始皇大喜,随即拍案而定,将明日的一切交由徐福安排。
  “喏!徐福领旨!但请吾皇放心!”徐福随即跪膝伏首接旨道。
  “好,来人啊,将林九耀关押至天牢严加看管,至于徐爱卿蒙爱卿,你们快回席歇坐!寡人稍后要与你们把酒言欢!”秦始皇命人将林九耀收押后,随即大手一挥,让蒙恬徐福二人回至席中坐下。
  “喏!”“喏!”待二人双双坐下后,秦始皇又扭头对着身旁一直一言不发的白起问道:“武安君,寡人交给你的事情,办的如何了?”
  “回陛下,一切都已安排妥当,只等陛下一声令下!”白起起身回话道,只是那语气有些杀气腾腾,让人不禁毛骨悚然。
  “好,坐下吧!你们三位都是曾助朕攻下这万里河山一统天下的大功臣,如今我大秦即将进入鼎盛,而你们三位则功不可没啊!哈哈!来,举爵,与朕共饮!”
  秦始皇龙颜悦色,举起酒爵邀席下同饮,三人随即举起酒爵还礼,然后一同酣饮而下。
  只是蒙恬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他眉头紧锁,不经意地盯着白起,似乎在努力回想着什么。
  月色袭来,夜幕将至,兴乐殿之席已散,秦皇回寝宫安寝,徐福白起二人则各自忙碌不知去向,唯有蒙恬呆坐在这长阶上,静静地看着月色。
  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蒙恬猛地打了一个激灵,随即起身一路向西北大牢方向疾驰而去。
  到西北大牢后,蒙恬发现四处灯火通明,守卫比原来增强了数倍,仿若印证了心中所想一般,蒙恬大步向前就要进入大牢。
  就在此时突然一名守卫拦住了蒙恬的去路并道:“蒙将军!武安君有令,任何人没有圣上手谕,不得进入西北大牢!”
  “你知道我是蒙恬还敢拦我?滚开!”蒙恬怒喝道。
  “蒙将军!这是陛下交给武安君的专断权!任何人不得违抗!还请将军体谅!”守卫甲士却丝毫不为所动。
  “......林九耀被关押在天牢,理应加强天牢的守卫,为何却增添西北大牢的守卫,还交给武安君专断权来治理?而且西北大牢还是咸阳最大的一座牢,难道真如我所想......”蒙恬眼神游离,若有所思地想到。
  “西北大牢为何徒增如此之多的守卫?你可知晓?里面究竟关押着何人?”蒙恬又向守卫问道。
  “一切都是武安君的军令,小人只负责看守,其他一概不知!还请将军不要多问,速速回府吧!”守卫依旧守口如瓶。
  “.......看来,只好明日再做打算了,希望,是我多想了......”蒙恬无可奈何地想着,望了一眼大牢内部,随即转身离去。
  另一边,天牢地底第十二层特别监押司,林九耀就被关押于此,只见他头发凌乱,肮脏不堪,四肢被铁链锁住,眼上依旧蒙着黑布。
  他不停抽搐着身体,嘴中一会喃喃自语一会又嘶声竭底地大喊:“爹....娘....别离开耀儿,耀儿害怕.....你们!你们快走开啊!你们别动我爹娘!啊!啊!”
  他好似在做一个永远醒不来的噩梦,一切都不曾知晓答案。
  星月明朗,灯火依旧,整个咸阳宫十分安静地等待着明日初阳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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