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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天降大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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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颛顼历九月初五,自蒙恬奉旨率京师前往安邑,搜寻生辰八字皆为丙午之人已过四日。
  今日的河东郡郡守府邸有些不同于往,只见那门庭院落尽是全副武装的京师甲士,各个大大小小的门槛要道也皆被重兵把守。府衙大门前无一人敢过,肃杀之气弥漫着整个府邸,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府邸大堂口,只见一膀大腰圆、身着绿色官袍之人。在不停地低着头徘徊折返,神色慌张大汗涔涔,嘴里还不断地念叨着什么。此人正是河东郡郡守李岱,在此等待蒙大将军的问话。
  “蒙大将军到!“随着侍内的一声宣报,李岱立马跪趴在地下,低着头微微颤抖着。
  紧接着只见以蒙恬为首,一众将士皆披袍擐甲、杀气凛然地朝着堂口走来。
  “下、下官恭迎蒙大将军下驾寒舍,河东郡郡守李岱及下属所有官员皆听从蒙将军调遣。”待蒙恬走近,李岱因过于紧张而显得有些张口结舌。
  “李大人,听闻河东郡在你的治理下,百姓都安平乐业。怎么近日,竟有逆言在民间流传?你这个郡守是想掉脑袋了吧?!“蒙恬声色俱厉,气势逼人地问道。
  李岱一听这话,瞬间惊愕失色,连忙叩首并道:“蒙将军冤枉啊,都..都是那安邑县县令张岩任由辖内庶民悖言乱辞,污蔑吾皇啊。下官还未曾来得及去问责张岩,您就带着铁马兵胄......”
  “行了!你且跟我进来,本将军有任务给你;办的好恕你无过,若办不好...你就休怪我治你放纵属下污蔑圣上之罪了!到那时,你难辞其咎!”蒙恬大手一挥,打断了李岱的话,率先走进了大堂。
  李岱听后赶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整了整顶冠衣装,立马追了进去。
  待进入大堂之后,只见蒙恬等众将士皆以入席,李岱随即小跑至蒙恬身旁,卑躬屈膝的问道:“不..不知将军有何任务要交给下官,下、下官定当竭尽全力,为将军办成此事!”
  蒙恬看着李岱气喘吁吁的样子,心中更加不屑,嗤之以鼻地对李岱言道:“李大人,我要你在两日之内寻得生辰八字皆为【丙午】之人。此外,同样在两日内,你要将安邑那颗陨星搬运过来,连同【丙午】之人一概交付于我。此两件事,但凡有一件不成,后果,就不用本将军再言语了吧?”
  “这...这...两日...?”李岱听后面色难堪,支支吾吾地低声说道。
  “怎么,嫌多?”蒙恬见李岱有异议,便面露不悦之色,言语中也加上了一层不容置疑的威压。
  “不不不!不嫌多,下、下官这就去办!”李岱见蒙恬动怒,哪还敢有一丝为难,连忙拱手称是。
  “那还不快去!”蒙恬虎躯一震,对李岱怒吼道。
  “是是是!下官这就去!这就去!”李岱被蒙恬吓得一哆嗦,急忙点头作揖后,转身狼狈地朝着府衙奔去,只留下了堂内哄笑一团的众将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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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日后,河东郡安邑县南师乡,某一小山村农户院里。
  有三人正在院中劳作农务,其中一夫一妇皆显朴实。唯有一男孩,十之已有二三,刀眉厉目,眼神如阳似火;体形削瘦却生机洋溢,穿着一身粗麻布衣却干干净净;庶民子女多劳作而黝黑,他却皮肤白皙仿若上士,处处尽显卓尔不凡。
  这是一家朴实的庶民三口,男人名林立淳,妇人名林清,祖祖辈辈都是淳朴厚实的农户,这是他们唯一的幼子,林家第九代单传——林九耀。
  “爹,等孩儿劈完这堆柴,咋们是不是就可以吃饭啦?孩儿饿了~。”只见林九耀一边用手中的斧子劈着木柴一边嘟囔着嘴巴向身旁的男人撒娇道。
  “哈哈,耀儿饿了是吧?今天也辛苦了,走,跟爹进屋吃饭去。”林立淳听后放下了农具,走过来宠溺地摸了摸男孩的头,笑着说道。
  “耀儿他爹,你又惯着他了,这才巳时,粥还未曾煮熟呢。”另一旁忙碌针线的林清听到后,也放下了手中的活,没好气地翻了男人一眼,只是任谁也看得出,这一眼充满了爱意。
  “哈哈,耀儿他娘,耀儿可是咋们家九代单传,而且又懂事又孝顺。我这个当爹的惯着他也是应该的嘛!”林立淳爽朗地一笑,对妇人说道。
  “好啦好啦,就你最宠你儿子了,我去看看粥煮好了没有。“林清笑了一笑,放下了手中的针线,起身往屋里走去。
  待林清进屋以后,林九耀扭头嬉笑着对屋里大喊道:“娘对耀儿最好啦~!”
  
  “小滑头~!就会哄娘高兴!”林清听到后从屋里传来了一阵阵嗔笑。随即林立淳狠狠地搓了搓男孩的头,没好气地笑骂道:“你这小鬼头!”
  随即林九耀嬉笑地对着他做了一个鬼脸,惹得他爹啼笑皆非,整个小院都充满着欢快的氛围。
  “大人!找到了找到了!就是这户!”
  “快!快!即刻包围起来!敢放跑了一个,本大人唯你是问!”
  “是!快快!你!你!你!跟我走!其余人等,速速包围不得有误!”
  突然,门外传来一片嘈杂的叫嚷声,伴随着错乱的脚步声打破了这欢快的氛围。
  只见门外倏地来了一群秦兵甲士,这些甲士肃然有序,一令即到,身上散发着常年征战的杀气,明显不同于地方官兵。他们个个铁甲长戈,严
  阵以待,只将这草屋围的是里里外外,水泄不通。
  林立淳听到这动静,惊得慌措无神,紧紧地抱着林九耀,眼睛死死地盯着门口。林清也被门外如此大的动静吓到,随即弃掉手中正准备盛粥的碗,赶忙跑到院中,看到蹲在地上战战栗栗的夫君和不知所措的耀儿,也跟着蹲了下来紧紧地抱着父子俩,用颤抖的声音低声地问道:“孩子他爹,你,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我,我,我没得罪什么人啊,我不知道,不管怎样,一会你顾好耀儿,一切有我......”林立淳脸色岑白,冷汗直流,随即眼神闪过一丝坚定,抽出手将妻儿一并紧抱在怀中,用颤栗的声音低声说道。
  “娘,爹怎么一直流汗啊?门外是来了坏人吗?”林九耀闪烁着不解的眼神,发出稚嫩的声音疑惑地问道。
  “耀儿乖,耀儿不怕,有爹和娘在,啊,一会就没事了。”林清用充满慈爱的眼神看着九耀的脸,安抚地摸了摸他的头。
  “来了。“林立淳咽了咽唾沫,盯着那刚踏过门槛的官靴,从干涩的喉咙中艰难地蹦出两个字。
  只见进来那人,身材臃肿,穿着绿色官袍,身旁跟着一个点头哈腰的干瘦文官,以及随行的一纵队杀气凛然的甲士。
  此行人正是不日前的东郡郡守李岱,及安邑县县令张岩。
  “大...大人,您,不知您这是?草民如有哪里得罪了大人,还请大人恕罪啊!”林立淳哪里见过这阵势,跪伏在地方,连忙叩首求饶道。
  “你不用知道,也不配知道,把那个小孩给我带走!”李岱一脸不屑地看着跪着的林立淳,对着身边的甲士下令到。
  “喏!”几个甲士立刻走到林立淳身旁,伸出手拉扯林清让开,当即要带走林九耀。
  “走开!走开啊!你们不要碰我的耀儿啊!!!”林清尖叫着挥开甲士的手,紧紧地抱着九耀不肯放手。
  “大人!大人!大人啊!草民有什么错,您尽管处置我啊!放过我的妻儿吧!大人啊!”林立淳眼见这群官兵的目的是他的儿子,急得声嘶竭力地哭着求饶,对着李岱重重地磕着一个又一个头。
  “嘁,别说是你一个小小的庶民,即便是本大人,也保不住你这小儿,愣着干嘛,带走!”李岱对林立淳的求饶嗤之以鼻,催促甲士带走林九耀。
  几个甲士也不再留情,立刻发力拉开了林清,扛起林九耀就走。
  “放开我!放开我!你们这些坏人!放开我!”林九耀挥舞扑腾起来,拳拳捶打在甲士身上,但他的那点力量对身经百战的甲士而言不过是挠痒痒。
  “你们放开我的耀儿啊!你们这些天杀的狗贼!!!我的耀儿犯了什么错!!!”林清见耀儿被带走,死死地抱着甲士的腿,歇斯底里地大声叫喊。
  “呦!反了你了还!”李岱身旁的张岩见状怒起,跑过去一脚将林清踹倒在一旁。
  “娘!你不要打我娘!不要打我娘!娘!”见娘挨打,九耀痛彻心扉地大声哭喊吼叫道。
  “你!你!你敢打我娘子,我!我!我!我跟你拼了!啊!!!”林立淳见妻儿遭到如此对待,立刻怒发冲冠红了眼,提起墙边的锄头就跳起来朝着张岩猛地挥去!
  但还不及挥到,却被一甲士一腿从半空蹬踹下来,狠狠地跌撞在土墙上,将墙面砸了一个大坑,随即林立淳强捂着胸口,一口鲜血喷在地上,眼看着奄奄一息,就要命归黄土了。
  “居然妄图伤害本官!罪不可恕!”张岩受了惊恼羞成怒,拔出甲士的佩剑,飞奔过去一剑刺穿了林立淳的胸膛。
  林立淳受到如此致命一击,眼神开始涣散,胸口鲜血喷涌,干裂的嘴唇微微动了动,颤抖着抬起手想再摸摸他挚爱的妻儿,却无能为力,颤抖的双手终还是重重地跌落下来,扭头侧身死去,死不瞑目。
  “爹!!!!!”“夫君!!!!!”林清和林九耀见林立淳死去,瞬间撕心裂肺悲痛欲绝地大声哭喊吼叫道。
  “嘁,下等贱民!脏了本官的手!”张岩丢掉手中的剑,不屑地对着林立淳的尸首啐了一口。
  “行了行了,本官不想见血!赶紧带走!晦气!“李岱嫌弃地别过脸去,不耐烦地对着张岩说道。
  “是,郡守大人!你们几个,赶紧的,带走!”张岩立马谄媚地对着李岱躬躯言是,随即又催促甲士带走林九耀完成任务。
  甲士又是一脚踹开呆坐在地上双目无神神情涣散的林清,扛着林九耀朝着门口走去。
  “唔唔唔!啊啊啊!!!你们放开我!放开我!我要爹!我要爹啊!我要我爹啊!!!你们放开我啊!”奈何林九耀如何挣扎不断,却抵不过甲士的束缚。
  一干人等就要走出门外,这时,林清突然尖叫发狂地朝着李岱扑来!口中大喊着:“狗官!!!你还我夫君命来!你还来!!!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找死!!!”李岱见状眼中闪过怒色,随即抽出随身的佩刀狠狠地插入了林清的喉中。
  “耀......儿......“林清要害受此重创,呜咽着说不话,只是流着泪深情地看着九耀,嘴唇上下颤动着不知在说着什么,随后便回眸一笑倒地死去。
  ”娘亲!!!!!”林九耀怔了一下,随即便泪流满目,撕心裂肺地哀嚎着哭嚷着,拼命地伸出手挣扎着想要去抓住他的娘亲。
  这一刻,仿佛天地也感觉到了林九耀的悲痛,本来晴朗的天空突然开始狂风涌动,电闪雷鸣,似要降下神罚于此。
  而远在另一地的陨星也突然开始颤动,巨石纹路中的熔浆突然开始滚动沸腾起来,好似就要喷薄而出,甚是怪诞诡奇。
  林九耀仿若感受了什么,突然怔住不再挣扎,随即双眸绽放出奇光异彩,似要穿透云端,直抵凌霄。此光所到之处,皆神鬼共鸣,万物危俱!
  李岱及一等人被此异象惊吓到,慌乱无措间,张岩大喊道:“快把那小儿打晕!捆绑起来!”
  甲士听到后定了定神,倒吸了一口气,随即一掌劈在其脖颈,林九耀受此一击瞬间昏死过去,同时所有的天地异象也戛然而止。
  李岱见林九耀昏过去,喘了一口气,抚了抚胸口,说道:“这小儿还真是邪门啊!怪不得陛下指名要押回咸阳处置,幸好抓住了,不然可没法交差了。”
  “是啊,多亏了郡守大人英明神武,即刻寻到这小儿所在之地,将其抓获,不然不知黎明百姓还要受此妖邪多大的罪呢!”张岩随即拍马屁附和道。
  “哈哈,这还多亏张大人查阅的户籍啊,行了,来人,烧了此地!回府!”李岱听到此话很是受用,刚被惊到的心情也舒朗起来,随即下令命甲士烧毁此地,打道回府交差。
  “喏!”随即一队甲士便架好柴垛,一把大火,连同林九耀父母的尸首一并烧毁于熊熊大火之中。
  李岱看着燃起的大火,自觉任务完成心情大好,掀开门帘上了官轿,一众官兵甲士,随即浩浩荡荡离去。
  遥远的某处山头上,之前出现的奇异黑衣男子又现身了,只见他用一副精密的类似望远镜的仪器看了看那熊熊烈火,随即又放下仪器,邪魅一笑,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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