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南罄山

　　雨中南罄，三月南州。
　　南罄山于南州十八国内也是颇有名声，只因此山山势磅礴宏伟，更有崇峻奇峰，令人流连忘返。
　　山体延绵，树高草盛。而在一处山峡之内，一排排屋舍拾级而建，雨雾萦绕，幽静淡雅。
　　滴……答……
　　竹屋之内，秦命盘腿而坐，在他对面，是一位身着青雅长衫的中年男子。
　　男子望窗不语，举杯不饮，神色悠然。片刻以后，将杯中清酒一饮而尽后，才说道：
　　“命儿的意思是要我与五哥出手，将秦昌引出？”
　　“正是。”
　　秦命点了点头。
　　上山之后，秦命便直言了自己此行目的。
　　“三哥同意了？”
　　“命儿还未曾告知三爷爷。”
　　男子听后，微微颔首。恰值此刻，一阵香味飘过。男子贪婪一吸，笑道：
　　“好久没吃过五哥的爆炒猪肝了，光闻闻味道就让我飘飘欲仙。”
　　这时，一白须老者端一深盘进入，听见中年男子的话后，故皱眉头笑骂道：
　　“那就让你闻个够，命儿过来，咱爷两自个吃。”
　　秦命笑嘻嘻地站了起来，跑到老者面前接过深盘，嘻嘻一笑又回到了中年男子身边坐下。
　　“哈哈哈！你看看你看看，还是命儿知道疼我哟。”
　　老者见状，笑骂一声也不矫情，走过来后便拿起竹筷。
　　“五哥，命儿之事你也听到了。”
　　这老者赫然是秦命的五爷爷秦知难。
　　而那青衫男子，便是秦命的七爷爷，秦获！
　　秦氏族人若成就道门者，便可位列秦家长老之位！秦家长老可不遵家主之命而直接听任于秦家大长老，不分脉系。
　　就连秦家家主，也是由这些长老们选出。如若长老未同意，就算修为到了道五行也无用！须知，秦家之根本，乃是道生死境界的太上长老在背后苦苦支撑！
　　然而五年前，前任家主秦刃死于天灾，秦家一时没了家主。于时长老之中分为两个派系——一为拥立秦命，由长老代行家政直至秦命年满十六岁。而另一派，则主张重选家主，更换秦家主脉！
　　最终结果自然是第二派长老胜出，秦昌入主青城，秦命一脉被迫搬离。因此，长老团中有三位秦命一脉的长老愤然随秦命搬离青城。
　　这三位，便是秦焕，秦知难以及秦获。
　　秦知难点了点头。
　　方才秦命与秦获谈论，他就在隔壁自然全部听不见。
　　“此为对秦家出手，我等虽离开青城，但依旧姓秦。不知命儿此举为何？”
　　二人凝视着秦命。
　　秦命放下了竹筷，擦拭了嘴角之后，方才淡定地说道：
　　“我要，杀秦昊。”
　　“什么！杀秦昊？”
　　秦获二人近乎同时出声。族内禁止内斗，杀同族乃是不赦之罪！
　　但见秦命认真如此，二人又不由相视一眼。
　　“命儿……你可知族规……”
　　“后天一早会有秦家商队经过南罄山，据说此次乃是与枫城林家交易，秦昌极其重视，更是安排了四长老亲自带队。无论五爷爷和七爷爷是否愿意帮助命儿，三天之内，命儿都会对秦昊出手，至于生死……”
　　语后，秦命摇了摇头，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后，他站起身来，与二老道别道：
　　“时候不早，命儿于青城内还有事情，就先行退去。”
　　细雨沙沙，如漫天牛毛。
　　“老七，你觉得呢。”
　　秦知难看着雨中出谷的少年郎，心中感慨万千。
　　“命儿，真正的长大了。”
　　秦获也叹了一声，“南罄山本就是秦刃家主一手安排，族内并不知晓。如今命儿需要，给他便是！”
　　秦知难活动活动筋骨，又夹起一块猪肝投入口中，
　　“可怜哟，都一把老骨头了。”
　　“哈哈哈……”
　　空谷之内，二人放声大笑。
　　而在谷外，秦命闻之，后首一望，微微笑着拉了拉头顶的草帽……
　　青城内，杂市之中。
　　杂市白天贩卖兽禽，也交易侍卫婢女一类。
　　一到晚上，这里却又是另一幅摸样——
　　“老板。”
　　秦命摘下了帽子，走进杂市之后，便径直走向左边那个毫不起眼的小店铺内。
　　“哟，秦公子，好久不见。”
　　点了点头，秦命也不废话。
　　“我知道你手里有好货。”
　　“嘿嘿，秦公子都是老顾客了，有什么要求直接说就是了。”
　　“道门境一位，引灵后期三个，其余引灵，我要二十个。”
　　掌柜眨巴眨巴眼睛，还以为是自己睡着了在做梦。
　　秦命见状，冷哼一声，掏出了一枚银币扔了过去。
　　“麻烦掌柜了。”
　　掌柜接过银币瞬间就变了脸色，“嘿，不麻烦不麻烦。引灵后期的奴仆我们倒是可以直接贩卖给秦公子，但是道门武士，就需要公子自行与他们商量价格了。”
　　秦命一听，微微颔首。
　　“好嘞，还请秦少爷稍等片刻。”
　　“嗯，你知道规矩。”
　　“明白，明白！有半字泄露出去，小的定遭五雷轰顶，不得好死！”
　　“另外，我要一份关于秦昊近些日子里，经常出入的地点清单。”
　　“得了。”
　　……
　　一夜未眠，秦命稍有些困乏。
　　酒楼内，秦命与一刀疤男子相对而坐。
　　刀疤男看上去有些凶狠，举止之间，霸气外漏。
　　“接下来三天，我们合作愉快。”
　　只见刀疤男突然看向秦命，二人对视约莫十息左右，刀疤男才将目光收回，嘴角微微上翘，冷笑一声：
　　“我只认钱~”
　　不知为何，这刀疤男总给秦命一种捉摸不透的感觉，不过在听到他的这句话后，秦命也稍作放心的点了点头。
　　“认钱就行。”
　　当即，秦命就将自己的安排尽数与刀疤男细说。随后，刀疤男也不拖拉，立马就按照秦命的吩咐去做事。
　　这倒是让秦命颇为满意，不过临走之前，这厮却说这要求与之前所说不同，需要他演戏，故而直接提出加钱的要求。
　　秦命倒也痛快，点头称是之后，便也动身，着手于自己的事情……
　　“听说没听说没，西城李家竟然新来了一个客卿！”
　　“对对对，据说还是个道门客卿，嘿嘿，这下西城有好戏看了。”
　　“那可不，那李家早就动了吞并叶家的心思，此次居然话这么大代价拿下一位道门客卿！这下……嘿嘿！”
　　“哎，只要秦家不倒，这青城呐，还是秦家说了算。李家想吞并叶家，可没那么容易！”
　　行走在青城的青石路上，秦命听着过往路人的交谈，微微一笑，自语道：
　　“终于，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