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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不屈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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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日后,手术台上——
  “谁……?谁在那?我……没有死么?”莫铮的眼睛睁不开,他隐约感觉面前有人,想说话却发不出一个音节。
  莫铮的左臂依然隐隐作痛,整个脑袋像是灌了铅,沉重之下,反而感觉身体像掏了空,有种悬浮水面的错觉。
  不知过了多久,莫铮才眯着眼睛,看清了周围。
  “水……”
  莫铮感到了口渴,他本能的喊出声,连声音也几近干涸。
  没有人回应……
  又是漫长的等待,直到一个熟悉的女孩出现在面前。
  女孩用小勺盛满了水,放入莫铮的口中。
  莫铮润了润嗓子,盯着面前的短发女孩,轻轻说着:
  “琼姐……谢谢你……”
  对面的女孩原来是莫琼,她没有说话,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就这么一勺勺的喂着……
  莫铮心里明白,莫一帆的死,对莫琼的打击很大。
  莫琼切断了最爱的长发,并对莫铮变得极为冷淡……
  “琼姐……莫离她还好么?”莫铮轻声问道。
  莫琼将背后的婴儿睡袋取下,放在莫铮的一侧,凝视不语。
  莫铮望着沉睡中的莫离,心中一宽,他缓缓向莫琼望去,犹豫了一会,还是咬牙说道:
  “从今往后,我会继承他的意志,拼命活着,总有一天我会向你证明,一帆哥没有白死!”
  莫琼听到后,身体有些颤抖起来,她红润着双眼,抱起了莫离,扭头离开,却在门口处撞见了秦明。
  莫琼没有理会秦明,径直的离开了这里。
  秦明玩味的盯着莫铮,无趣的说道:
  “人都被你气跑了,自己想办法填饱肚子吧!”
  莫铮扭头望了望推车上的一碗米粥,心中苦笑不堪,他冲着秦明点了点头,咬着牙撑起了身子。
  “咦?”莫铮有些意外的盯着自己的左臂,那里居然有了一丝反应!
  秦明嘴角含笑,抱臂说道:
  “没想到你小子活了下来!不过这才刚刚开始,还要继续么?”
  “当然!我不会放弃的!”莫铮咬紧牙关,猛地起身,不过用力过猛,脑袋有些眩晕。
  “明天开始,我会切除你右臂的辅助系统!明早八点准时到这里来!”秦明甩下了话语,转身离开了。
  ……
  三月后……
  莫铮拄着双拐杖,支撑着身体行走在院落中。
  “还有三十步!”莫铮咬着牙,拼命向前行走。他裸露在外的皮肤上,一道道或深或浅的疤痕纵横交错着,成了身体上抹不去的印记。
  秦明用了将近两个月的时间,才完全去除莫铮体内的辅助系统,神经毒素试剂也不知用掉了多少支。
  是的,莫铮活下来了,他每日都经历着死亡的剧痛。他没有放弃,命是莫一帆换来的,决不能轻易死去!
  “呼……”莫铮计算着步数,开始往围墙边的一颗老树走去,他走的每一步都很痛苦,但他的每一步都不曾犹豫。
  拼尽一切,莫铮站起来了,从无到有,在别人嘲笑的目光中,他踏出了自己的脚印。
  没人知道莫铮经历过什么,他也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他只愿一个人煎熬,忍耐,然后在某一天爆发!
  莫铮望着眼前的这颗苍凉老树,它被邪物拦腰斩断,仅剩下孤零零的黑色躯干,如今也在断裂处冒出了绿枝,生出了新芽。
  莫铮亦如这颗老树,生命的顽强不在于你遭受了多少磨难,而是你面对磨难后的决心!
  莫铮走至老树旁,背靠在老树的宽厚躯干上,进行短暂的休息。随后他颤悠悠的起身,盯着树干上坠下的一根绳子,张嘴用牙齿咬住,他抛开拐杖,双手用力高举,心中缓缓报着数:
  “一……二……三……!”
  莫铮的手臂上下挥舞,虽然看起来有些滑稽可笑,但每一次的起落,他都剧痛无比,汗水早已洒满了额头,不断淌下。
  莫铮的身影在剧烈颤抖,牙齿不觉间溢出了血,他忘记了时间,唯有信念在支撑着自己!
  当心中的数字念到九十九时,他松开绳子,张嘴拼命大喊——
  “一……百!”
  莫铮做到了……他微笑着仰面倒下,一种舒适的快意感涌遍了全身。
  莫铮望着被紫色占据天空,太阳不知在何时落到了头顶,而那颗乌黑的行星偏偏高于太阳一头,桀骜的拒绝着太阳的光辉,孤芳自赏。
  脚步声响起,一个身影挡住了阳光,莫铮仰起头,看到一张清秀的面孔,是莫琼站于头顶上方,她缓缓蹲下,将饭菜搁置一旁。
  望着莫琼消瘦的身影,莫铮有些心疼,他扭头瞥到莫琼的胸口处,两颗本应存在的纽扣不翼而飞,露出了断裂的线头——
  “琼姐!是谁对你动的手?”莫铮咬牙起身,愤恨的问道。
  莫琼下意识的捂住了胸口,那里闪着一枚淡淡的,透着粉红色的反光蝎子纹身……
  “不用你管!”莫琼淡漠的开了口,随后转身离去。
  看着莫琼的离开,莫铮噌地站起,身体的几个关节处咯嘣作响,他憋红了脸,咬着牙,原本不能合拢的手掌缓缓握起,拢成双拳。
  “啊!——”
  莫铮仰天大吼,心中憋闷至极!
  这段时间,都是莫琼在照顾莫离,而他的饮食起居也都是莫琼一手打理,一定是因为他,莫琼才遭受了此等屈辱!
  “我需要力量!”莫铮吐出一口气,眼中几欲喷火……
  ……
  一月后。
  莫铮每日都在疯狂的训练身体,他以汗水洗面,不分日夜的折磨自己,久而久之,这里的孩子笑称其‘秃疯子’。
  这一日的黄昏时刻,莫铮在院内极慢的跑动,因为腰部的某些神经系统恢复的太慢,导致他的身体不受控制,总是不断的跌倒,又重新爬起……
  春末的晚风迎面拂来,带来了一丝清凉,莫铮恢复了几分气力,又继续跑动着,准备做完最后一组训练……
  “大家快准备好石头!莫冥哥哥回来了!今天好好表现!”
  “早就准备好了!冲啊!……”
  “快围起他!”
  院子中,一大群孩子从四面八方涌出,大喊着将莫铮围起,他们从口袋中抓出大小不一的石头,朝着莫铮用力掷去。
  “都滚开!”莫铮挥手阻挡着袭来的石头,愤怒的大吼一声。
  往常碰上这种事,他只要这般怒吼,这群孩子就会识相走开,可今日却没有效果。
  “滚啊!想死么?”
  莫铮从地面拾起一块不小的石头,怒吼着将之掷出。
  虽然没有打到人,但震慑效果很明显,没人再敢向莫铮掷石头。
  六道身影从围墙外跃起,连续几次晃动后,便跳进了莫铮的包围圈中。
  “冥哥!”
  “冥哥回来了!”
  孩子们纷纷兴奋的大喊,表情中带着无比的崇敬。
  莫铮盯着面前的六个人,每个人的额头都绑着白色的束带。
  他突然想起,每年的今日,大家都会为莫一帆庆生。
  一个十多岁的高壮少年走上前来,大斥一声:
  “秃疯子!谁给你的本事大吼大叫!”
  “哼!”
  莫铮冷笑一声,此人名为莫冥,与莫一帆是出生入死的兄弟,莫一帆死后,便对自己恨之入骨。
  莫铮没有退让,他紧盯着莫冥,横跨一步与其对峙。
  “跪下磕头!向所有人道歉!我就饶了你!”
  莫冥用中指指向地面,冷漠无情的喝道。
  望着莫冥左手上的蝎子纹身,莫铮冷冷说道:
  “莫冥!在这里,我只听刀把子一人的!你莫要欺人太甚!”
  莫铮盯着莫冥,话语中透着一丝警告。
  “嘴硬是吧!我打断你的腿!”莫冥根本无视莫铮的警告,其身形一晃便到了莫铮的身后。
  速度太快,莫铮根本反应不来!
  几乎在下一瞬,莫铮的手就被莫冥反向扣住,他脚上的腘窝传来巨大的痛感,身体不受控的跪了下去。
  莫铮咬牙想摆脱束缚,却发现根本无可奈何。
  “娘的!废物一个!刚才的能耐呢?!?”莫冥破口大骂,其黑色的装束,一把长刀挎在背后,显示出胜利者的威严。
  “啊!——”
  莫铮拼命反抗,手脚传来剧痛!
  突然间,一道熟悉的身影从人群中挤了进来,向着莫冥大声质问道:
  “够了莫冥!你觉着这样做,一帆哥就会回来么?”
  莫铮缓缓抬起头,竟是莫琼走了进来,她站在自己的对面,而她的头上也戴着白色束带,眼睛早已哭的红肿……
  “莫琼!你个婊子说什么?!大哥怎么死的你忘了么?我看你跟这个秃子走的这么近,是不是已经偷偷好上了?大哥怎么会认你这种婊子当妹妹!”莫冥一口一个婊子的骂着,根本不理会莫琼的感受。
  “你……!”
  莫琼浑身颤抖,一根葱葱玉指缓缓抬起,她不断后退,望着周围人鄙夷的目光……
  “琼姐!”莫铮大喊一声。
  他看到莫琼身躯一软,竟昏厥倒下!
  没有人去扶她!
  莫铮脑袋嗡地一声,他彻底疯了,作为一个男人,一个有血有肉,不甘人后的男人,怎能让一个女人为自己出头受罪!
  手断了又怎样?脚折了又怎样?我必须站起来!
  一股强大的力量从莫铮的体内涌出,莫铮像是一头愤怒的野兽,噌地起身,撑开了莫冥的所有牵制,他转过身,反手死死抓住莫冥的手腕,另一只手掌大力的挥出——
  “啪!……”
  莫铮一巴掌将莫冥拍飞出去,这场面令人匪夷所思——
  一个凡人拍飞了元能师?
  “怎么可能!”
  “啊!……”。
  “这不是真的!”
  众人惊叫起来,谁曾见过这种场面?他们纷纷后退,避让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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