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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万古情才空自流——王勃传 / 第五十四回

第五十四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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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位高才实在是令卢某佩服不已啊!看来,以后四杰要变两杰了,卢某再无颜与二位同列了!”卢照邻半真半假的说到,脸上的仰慕却是再真不过了。
  “卢大哥谦虚了,这样的题目,天下也只卢大哥想得出来了,哈哈哈哈!”王勃摇了摇头,实在后怕的说到。
  “老卢,你差点把我和王老弟两人的一点点薄名都毁在这里啊!”骆宾王打趣到。
  “哈哈哈哈,二位莫急!”卢照邻话锋一转:“还有最后一题,望二位成全!”
  “啊!”“呃!”这下连王勃和骆宾王都冒出一头冷汗,心中不约而同的想到:卢老大,你这是要干嘛啊?非得搞死我俩不成啊?还出题!
  “哈哈哈哈,二位莫要担心……”卢照邻见两人表情忍不住想笑,可到底还是按捺住了:“最后一题,并非是题,只因实在仰慕两位才华,所以希望两位能再送一首情诗,当做我们此翻盛宴的彩头。体裁不限,二位随意发挥便好!”
  “……”王勃和骆宾王都擦了把汗,心里把卢照邻照死锤了一顿:不说还好,口口声声说体裁不限随意发挥,但又说要当做盛宴的彩头,言下之意,这首诗的水平必须压住之前的每一首了……这个人,当官把心都当坏了……
  “这次,还是骆大哥先请吧。”王勃叹了口气,看似谦虚的说到:“小弟对情爱之事,实在是没有把握……”
  “哈哈哈哈,好,那我就不客气了。”骆宾王笑了笑,欣然说到:“献丑了!”
  “秋夜长,殊未央,月明白露澄清光,层城绮阁遥相望。
  遥相望,川无梁,北风受节雁南翔,崇兰委质时菊芳。
  鸣环曳履出长廊,为君秋夜捣衣裳。
  纤罗对凤凰,丹绮双鸳鸯。
  调砧乱杵思自伤。
  思自伤,征夫万里戍他乡。
  鹤关音信断,龙门道路长。
  所在天一方,寒衣徒自香。”
  “好一首秋夜长!——”王勃听完猛得鼓起了掌,一脸倾慕。
  “惭愧惭愧,王老弟请吧。”骆宾王摇了摇头,将舞台交给了王勃。
  “唉——”王勃低头哀叹一声:“指教了……”
  “采莲归,绿水芙蓉衣,秋风起浪凫雁飞。
  桂棹兰桡下长浦,罗裙玉腕摇轻橹。
  叶屿花潭极望平,江讴越吹相思苦。
  相思苦,佳期不可驻。
  塞外征夫犹未还,江南采莲今已暮。
  今已暮,摘莲花,今渠那必尽倡家。
  官道城南把桑叶,何如江上采莲花。
  莲花复莲花,花叶何重迭。
  叶翠本羞眉,花红强如颊。
  佳人不兹期,怅望别离时。
  牵花怜共蒂,折藕爱连丝。
  故情何处所,新物徒华滋。
  不惜南津交佩解,还羞北海雁书迟。
  采莲歌有节,采莲夜未歇。
  正逢浩荡江上风,又值徘徊江上月。
  莲浦夜相逢,吴姬越女何丰茸。
  共问寒江千里外,征客关山更几重。”
  “好一首采莲归……”骆宾王一边恋恋不舍的琢磨着诗中辞藻,一边不住赞叹到。
  “好!——”“太精彩了!——”“果然不愧大唐第一才子!——”过足了瘾的宾客们知这场千古一弈终要落下帷幕,都奋力的拿出所有的力气,呐喊着,撕叫着,生怕自己会被此筵所遗忘般,疯狂的追捧着两位大明星。
  卢照邻默默的看着王勃和骆宾王,眼眶竟有些湿润起来,他知道,这样的场面,自己一生,也就这么一次了,虽然能得一次已该知足,但不知为何,他却多了一丝伤感。
  很快,在酒的催化下,筵席达到了高潮,王,骆,卢三人,在众人的追剿下,很快便被灌醉,迷迷糊糊的被卢府的仆人扶了下去,便连宴会什么时候结束的都不知道。
  直到第二日骆宾王首先醒来,才发现,自己三人居然同躺在书房中软床上,想来定是昨日三人喝多了非要抵足而眠,才被仆人送来的。
  不过,骆宾王并非流连之人,在王勃和卢照邻未醒前,便两手一甩,离去了。
  等到王勃醒来时,发现卢照邻已换了身干净衣服,端坐在书房中练字了。
  “卢大哥……”王勃看着自己邋遢的样子,不禁笑了。
  “哈哈哈哈,王老弟,你终于醒了!还好吧?”卢照邻放下笔,关切的问到。
  “还好,嘿嘿,小弟失礼了。”王勃不好意思的行了个礼。
  “王老弟客气了。”卢照邻说着,走到王勃身前,看了他一眼后,淡淡的说到:“老弟若是不急着走,我们去花园散散步可好。”
  “恩,自当遵命。”王勃知是卢照邻有话对自己说,便跟在他后面走出了书房。
  “王老弟,接下来你有何打算?”卢照邻开门见山的问到。
  “我想继续游历游历,或许再过上一两年,走遍了九州大地,便回长安陪伴父母吧。”王勃如实答到。
  “是啊,王老弟年少有成,多游历几年也是不错的……”卢照邻似是失望的说到。
  “卢大哥有话不妨直说,小弟向来很敬重大哥的。”王勃听出卢照邻话中有话。
  “前一阵,皇上遣宰相大人邀你回长安,可有此事?”卢照邻明知故问。
  “是,小弟无意为官,便拒绝了。”王勃干脆的说到。
  “哦,是吗?”卢照邻停下脚步,看着王勃问到。
  “……”王勃没有接话,想了想才说到:“或许,只是没有伯乐吧……”
  “老弟,以从九品的官职,却先后两次受皇上挂念……这可并不寻常啊……”卢照邻若有深意的说到:“虽然,我们这些小人物无法得知皇上的心思,但若能得皇上垂青,将来,岂会少了施展才华的机会?”
  “……”王勃没有说话。
  “高丽一平,今天下已安,正是皇上需要用人的时候,尤其是像王老弟这样年少成才的人物,若不把握好机会,将来,未必能如今日这番风光啊……”卢照邻说完,不无惋惜的叹了口气。
  “卢大哥……是朝廷让你来劝我回去的吗?”王勃开口问到。
  “朝廷遣人来找我,只让我劝劝你,却并未让我劝你回去做官。”卢照邻笑了笑:“既然你先前拒绝了皇上,解铃还须系铃人,若王老弟有意,老哥倒愿意在朝廷那为老弟美言几句……”
  “哈哈哈,谢过卢大哥好意了,王勃实在无意做官。”王勃听到这里,傲然拒绝到:“若是朝廷相问,便说王勃性格疏狂,实在不适合为官便好。”
  “呵呵,唉……”卢照邻摇了摇头:“这本是你自己的决定,当大哥的也不便多说,但皇上今日可以提拔你,到了明日,即便朝廷有心,也未必有力啊……”
  “朝廷……无力?”王勃不太理解卢照邻的言语之意。
  “呵呵,如今皇后势大,你想,皇后岂能容你王家兴旺?”卢照邻压低了声音,坦率的说到。
  “……”王勃听到此处眉宇一皱:“那……即便我现在入仕,不也迟早会被皇后为难?”
  “凭你的才华和皇上的厚爱,不出几年,定可身居要职,名扬天下。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到那时,即便皇后掌权,要想动你王家,也非易事……”卢照邻真诚的说到:“你想想吧,若想通了,遣人跟我说一声,接下来的事,交给老哥便好。”
  “卢大哥……”王勃心中一腔感激:“感谢大哥如此为王勃着想,此事……容我再想想吧……”
  “恩,如此最好。”卢照邻说到这里,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但这个事情,宜早不宜迟,希望老弟尽早遣人来吧。”
  “恩,王勃知道了。”王勃向卢照邻鞠了个躬:“若卢大哥没有别的交代,王勃想先告辞了。”
  “呵呵呵呵,恩,天下无不散之筵席,虽然舍不得,但我也只能祝王老弟一路顺利,前途似锦了!”卢照邻也站定向王勃回了个礼。
  “谢卢大哥吉言,我们回头,有缘再见!”王勃双拳一抱,转身洒脱的离去了。
  “唉……天下之大才,难道都是这样狂傲不羁……或许……是的吧……”卢照邻看着王勃离去的背影,默默的自言自语着。
  他原本以为可以等来王勃的信,可是,这一等,便等了整整一年,直到一年后,他方收到王勃来信,匆匆打开后,才发现信中跟入仕相关的连一个字都没提,只有一首怀念友情的诗:
  “北山烟雾始茫茫,南津霜月正苍苍。
  秋深客思纷无已,复值征鸿中夜起。
  复閤重楼向浦开,秋风明月度江来。
  故人故情怀故宴,相望相思不相见。”
  “唉,这个臭小子!”卢照邻骂了一句,只得将劝说王勃之事作罢了。
  时光飞逝,很快,王勃已年满二十二,在外也整整游历三年有余。终于有天,王勃突然很想家,想着想着,就更想了,甚至有些厌倦这无止境的旅途,和这些往常总觉看不够的大山大水。
  于是,很快,王勃收拾了行囊,一言不发,像个陌生人般,逃出了众人视线,独自回到了长安。
  推开博士府邸大红门的那一刻,一种前所未有的萧条景象,呈现在了王勃眼前:未修剪的草木,未漆洗的房屋,长满青苔的小路,还有看起来有些落魄的余晖……
  当看着父母花白的两鬓和两个几近中年的哥哥,王勃终于知道,家还是家,只是,已不再是之前那个家了。
  原来,随着这几年武媚娘逐步从身体贵恙的心机男李治手中接过权利的交接棒,之前反对皇后上台的人,都逐一遭到了她血腥的镇压。
  杜易简,被直接贬去了开州。
  皇甫常伯,已作古千秋。
  李敬玄,脱离了心机男的管制,成了皇后的得力臂膀。
  原本的好朋友裴行俭,也与王家反了目。
  甚至,连曹元和孙思邈都不知去向,有人说,皇后多次想召见孙思邈,却被孙思邈看穿了野心,找了天晚上,带着曹元,匆匆离去,不知下落。
  万般无奈下,王勃也试着去了趟飘香楼,却依然没见到阿女,不过,据老妈说,阿女后来还回来过一趟,并留下了一张纸条,让转交给王勃。
  王勃迫不及待的打开纸条,上面只娟秀的写了一行字:
  “若得他日公子落入凡尘,阿女愿以身相许,永不反悔!”
  “阿女……”一滴泪珠,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这些年的苦,这些年的盼,都化作了相思泪,浸湿了一言承诺。
  就在王勃发现自己已无路可走,万念俱灰之时,突然一封来自山西的书信,寄到了博士府。
  “听闻王兄有意复出,小弟原为担保,引王兄入伍,尽展岐黄之术。”
  落款:曹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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