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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杨指，我要上场。”
不得不说，张梦的主动请缨，有点傻缺。
就这样直愣愣地去说，没有一点缓和的语气，甚至连最基本的礼貌用语都没带上。
杨明看着眼前的这个傻小子，走神了。他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张梦上一次跟他主动对话，是在什么时候了……
“杨指，这场友谊赛，我想上场感受一下，请您给我一个机会吧！”张梦算是开窍了，加上了敬语，换了一种语气。
不变的，是他那坚挺的眼神。
杨明回过头，看了看场上的动静，想了一下，对他说着：“好吧，去热身！”
“谢谢您！”
张梦高兴地半鞠躬，而后便脱去了外套，再蹲下紧了紧鞋带，蹦跳着在场边开始慢跑，做一些伸展运动。
但是眼神，却是在往场上瞄着……
意料之中，皮球在一次争抢过程中，出了边线。
杨明也立刻示意裁判换人，一口气换下了最后两个首发球员，将张梦替换了上去。
看到张梦正式出场后，董葶是自然而然地站了起来，握紧了右手拳头，轻微地挥动着……
“加油，小梦。”
而近在替补席上的王星，凑到了杨明的身边，一手捂着冰袋，小声地说着：“杨指，你怎么让他上了啊？即便这是场友谊赛，但这家伙是真不行啊。”
杨明看着场上的情况，再看了他一眼，又转了回去，慢慢说着：“张梦这个人，没别的，就是人老实。难得他主动提出要上场，无碍大局，就让他试试呗。
再说了，这次杯赛后，他应该没有可能升上一线队。这一场友谊赛，就当是他最后一场比赛了。”
“是的是的，您说的对。那您再帮我看看，我能进一队了不？”王星忍着脸上的阵痛，拍着马屁。
“你？先给我把伤养好，别再给我惹事，杯赛上发挥好了，再说吧。”
杨明说完后，便不再看他了，而是看向了场上……
81分钟，当主裁判再次吹响哨声的时候，比赛继续，武东浪涛这边的界外球。
张梦踢的是两个中后卫之间，靠右的那一个。他此刻站着的位置，正是在大禁区线上。
记忆之中，这一次换人后的界外球，浪涛在前场打出了一波攻势。但在被断掉之后，就被对方快攻，打出来了个三打一。最后由对方进攻组合当中，那个靠左边的球员打进的。
界外球发出，浪涛队的整体防线在往前靠。看到身旁的中卫搭档在往前压上，张梦下意识地就往自己的斜前方挪动。
中场的球员接到球后，顺势带了几步。
因为都是常年打替补出身，也都习惯了在这种垃圾时间去抓住机会，想去多展现一下自己的实力。
他带着球，往对方中路敲去，马上就能够插进禁区。
他企图用一个假动作，去晃开他身前的防守球员。
左脚一跨出去，沾着球往侧边一拉！
身体自然向左前方倾斜，企图贴着对方球员，近身擦肩而过…………
就是这个时候！
张梦清楚地记得，就是这个队友这一次的过于自信，造成了一次人过，球不过的囧相。
而皮球被对方一脚长传，透过了半个球场，打到了浪涛这边的腹地右侧。他们左侧的前锋接到球后，转身便越过了浪涛靠右的这个中后卫。再三个前锋加速飞奔，像戏耍一样，围向浪涛的最后一个中后卫。
按着记忆，张梦顿时爆起，脚下生风，加速跑了起来！
他盯准了那个即将会要接球的球员，马不停蹄地朝向他奔去……
但是！
就当他刚卯足劲跑了出去的时候，却意外看到前面的景象，有些不对劲了……
“什么情况？”
恍惚中，他下意识地停止了奔跑。但是身体停了，脚下的惯性还没能够停下来。
踉踉跄跄的，就倒在了草地上。
趴在地上，在周围人的异样眼光注视下，他扬起了头，直视着前方……
那个在原本轨迹中突破失败的队友，并没有被断球，而是一次非常漂亮的突破。
他过掉了防守球员之后，抄上前一步，迈进了禁区。
冲着皮球，就是一脚飞踹……
皮球，弧线入网，非常的漂亮！
而就在他进球的时候，周边的队友上前加入庆祝。但是留在后半场的队友们，却很纳闷的注视着倒在地上的张梦。
场边替补席那边，因为距离张梦倒地的位置特别近。他刚才一系列匪夷所思的举动，都被看在了他们眼里。
一时间，即便是看到了自家队友破门进球，都没能兴奋起来。
因为，他们还震惊在张梦的这次离奇加速奔跑，鬼畜般倒地之中……
“哈哈哈！”
捂着脸的王星，即便是脸上疼痛着，也是在忍着痛，笑的最大声。
而其他在替补席上的队友，也开始跟着笑了。就连杨明都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跟着笑着……
看台上的董葶没有笑，她站立着，就看着张梦的方向。心中有些不忍，也有些怜悯……
趴在草坪上的张梦，慢慢地站了起来。
这一刻，他的脑袋里面一片空白。
他在试图去回忆刚刚的那个过程，他可以很肯定自己没有记错。但是眼前发生的，又跟他记忆中完全不一样了。
一时间，他只能是愣愣地站在原地，望向董葶的方向。
这一刻，他们的眼神交汇……
没多久后，比赛结束了，浪涛6比0大胜。杨明做了一番指导工作以后，球队就地解散了。
张梦意兴阑珊地走向了看台上面，坐在了董葶的身边。身上没有伤，只是心里很难受。
他没有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这样静静地坐着。心里面还是在回忆着刚才的那一幕。董葶也没说话，同样安安静静地坐着，陪着他。
不多一会儿，整个球场里面，除了搞卫生的工人在清理场地外，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还有，风在呼呼的吹着……
“你是不是想问我，刚才发生的一切，跟之前的不一样了？”董葶轻轻说着。
“嗯。”张梦低声附和着。
“进入梦境后，如果你我两个人干预了原本的事态发展轨迹，那么这后来的一切也将会偏离，呈未知的状态，继续发展。
也就是说，进入梦境，你只有一次机会，能够依靠你的记忆去进行改变。
就这一场比赛而言，本来你没有出场的结果是5比1，而现在是6比0。你出场的那一个节点，便是这个后续发展的转折点。
那么之后发展的一切，都有可能朝着你不所知的情况发展。可能会变得更糟，也可能更好。当然，也可能不改变，依然按照你记忆中的样子发展。
但，这是一个未知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