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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半个月的第四天结束的时候，香料铺子下的地窖已经放不下那么多灵石了。
徐勉暂时找不到更多储存灵石的空间，就只能把多出来的灵石兑换成界币。
看着货物面板上多出的400多枚界币，徐勉有点慌。
400多枚界币，也就是4万多块灵石，这些灵石只是今天挖出来灵石矿的一个零头而已，可就这么小小一个零头，已经几乎能抵得上他之前的所有努力。
这就是暴富的感觉吗……
这就是掌握资本的感觉啊……
他心跳的很快，在手机上划拉的速度就更快了，看着兑换列表上琳琅满目稀奇古怪的兑换物，他一时间竟想不到要兑换什么。
手机屏幕最终停在一个需要3000界币的兑换物上。
徐勉盯着那个兑换物，心里想着，再等等，再等等吧，等到界币攒够了，一定要把这个东西买下来。
——
同一时间，山下市集，下西门，郑家。
昆仑山很快就要入冬，天色渐晚时，天上就会飘下零碎的冰花。
到了晚上，北风也逐渐变大。
风雪中走来一个披着斗篷的人，那人虽不是郑家人，却畅通无阻的进了郑家，大概是因为那郑家的门房招子够亮，知道这市集里错综复杂如蜘蛛网般关系网上的几只大蜘蛛是谁。
郑家很富有，作为第一批来到昆仑山下市集的大家族，郑家占尽了地利。
他们甚至在市集外发现了一处银矿，并据为己有。
山下市集已经发展了百年之久，城区一扩再扩，最开始的东南西北四扇城门在一次大的扩建中被淘汰，之后就被称为“下门”，新的市集城区把老城区整个囊括在内。
新城区筑起城墙之后，也有东南西北四扇门，这四扇门不论上下，只等城区再次扩大的时候，这四扇门才会拥有新的名字。
而郑家，就住在“下西门”的城门旁。
郑家从未置办新房，他们世代居住在下西门旁边的老宅子里，因为这里距离银矿最近。
郑家有一支武师团，一旦矿上出了什么问题，这支像极了军队的武师团就会倾巢出动。
“姑父，赵怜给您请安了。”
郑家大宅内，正堂上，年过古稀的老者正笑呵呵的看着斗篷人摘下她的斗篷。
“怜儿，你们可有好些年月没联系过我了，你爹爹如今可好？”
赵怜低眉道：“爹爹近年来修身养性，身体好得很，谢姑父关心！”
老人脸上虽带着笑，但他看向赵怜的目光里并没有什么笑意。
“这次来有什么事？只要姑父能做到的，一定竭尽全力！”
赵怜抬头看到郑老爷子的眼睛，就大概知道，自己并不受郑家的欢迎。
郑家已经有了自己的势力，不需要再跟牙行合作了。
牙行从来不是什么干净的地方，早些年郑家刚来市集的时候缺人手，不得不和牙行合作，不然矿工从哪来？
当年的赵家家主似乎是看到了郑老爷子的价值，把赵家当时的大姑娘，也就是赵怜的大姑，许配给了郑老爷子。
那时候的郑老爷子只是个年轻气盛的小伙子，哪知道这里头的门道？
当时的郑老爷子对赵家感激涕零，恨不得给赵家当牛做马。
直到后来。
直到郑老爷子和赵家的合作越多，他就越来越能看得清牙行的本质。
牙行是一座血肉磨坊。
平民劳工被这座血肉磨坊压榨成了血沫和骨头渣子。
平民劳工和牙行之间的信息不对称，他们自以为得到了丰盛的报酬，却没想到那只是牙行吃剩下的残羹剩饭。
甚至连残羹剩饭都算不上。
赵怜明显也明白这一点。
所以她什么都没说，只是从随身布袋里掏出一小小的黑布包裹，把那包裹放在郑老爷子身旁的桌案上。
郑老爷子看着那小包裹，神色复杂。
长期的挖矿生涯让他见识过各种各样的矿石，当然也包括灵石这种矿中极品。
所以他在思考。
正堂上的气氛开始沉默，屋外的风声就更大了。
风吹烛影动，映上屏风，张牙舞爪。
郑老爷子打了个哆嗦，往大棉袄里缩了缩。
“杀头生意，做不了。”
赵怜沉得住气：“一人一天2两银子。”
郑老爷子呼吸一窒，脸色出现了不明显的挣扎。
2两银子，是他给他手底下矿工2个月的工钱。
他咬了咬牙，眼中的挣扎很快消失。
“怜儿，不是姑父不帮你，掩日宗修仙者迟早要回到市集！你现在挖他们的矿，等他们回来了，你还有活路？修仙者可从不把人当人看的！”
赵怜看着郑老爷子的眼睛：“一人一天3两银子。”
话音落下时，郑家正堂里再次安静下来。
郑老爷子内心的挣扎就像是屋外呼啸的狂风。
可他依旧没松口。
一人一天3两银子，这个价钱还买不到人命。
赵怜叹了口气。
“姑父，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咱们都不说出去，修仙者怎么知道呢？”
郑老爷子没说话，赵怜自顾自的说了下去：“我只需要他们工作十天，在这十天里，一人一天5两银子，这是我出价的极限了。”
郑老爷子定定的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赵怜失望的看了一眼依旧不为所动的郑老爷子，起身准备离去。
“姑父，若你有意，便来正合路《春香醉宵楼》找我。”
她向门外走去，开了门，只感觉寒风几乎要把脸颊刺破。
也就是她转身关门的时候，忽然听到了正堂里传来的声音。
“你要多少人？”
赵怜惊喜异常，转身道：“越多越好！”
——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凡人大都想拿命拼个荣华富贵，徐勉最明白这一点了。
他自己何尝不是如此？
第五天早上，天还没亮的时候，他站在《乾坤会》武馆的二楼，看着挤满了半条东大街的矿工，内心感叹无比。
他竟然觉得这些人还是少了。
“人心不足，人心不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