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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太吾绘卷之伏羲传人 / 第六章 漠北荒野遭不测

第六章 漠北荒野遭不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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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说这行人一路向西走了不知道多少里地,只觉得所到之处越来越荒芜,起初还能见到一些树,后来就几乎只有无边无际的荒漠和四处随生的杂草了。
  大岳瑶常对着身旁一个小和尚小声说道:“没走错路吧?”
  小和尚也轻声回答,道:“没错,只是天已经黑了,这大漠到了晚上奇冷无比,我们还是得找个地方,将就上一晚,等天亮了再赶路吧。”
  大岳瑶常有点不放心,又问道:“会不会耽误了事情?”
  小和尚说道:“大人且放宽心,我们只要白天加紧赶路,过不了三四天,就能到金龙山脚下,我已经飞鸽传过书了,到时候自然有人会来接应我们。”
  “好吧,这我就放心了。”
  这时大岳瑶常叫来了众人,吩咐道:“好了,你们快去找点柴草,今晚我们就在这里生火过夜吧。”众和尚纷纷散去了。
  不一会儿,一团红艳艳的篝火就在宽广的大漠上生了起来,宛如这漆黑夜里的明珠,缕缕浓烟顺着火焰冉冉升起,与黑暗的夜空相融合。四下里望去,尽是模模糊糊的一片,分不清哪里是丘陵,哪里是低谷。再远一些的地方,也是黑压压的一片,依稀能辨别出那是山的影子,而那一弯银钩似得残月就挂在山头,阵阵狼叫也仿佛从那月光中传来……这塞北大漠的广阔伴随着渺小的篝火,不免让人孤独和伤感起来。
  大岳瑶常对欧阳珪道:“好徒弟,已经夜深了,早点休息吧。”
  见欧阳珪沉默不语,又细心道:“小子,这里可是荒漠,你千万别想着带这个女娃娃逃走了,这一代风沙大,即使是熟人也常常迷路,你就好好跟着我,师傅我绝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欧阳珪道:“大岳师傅,我问你,你是好人还是坏人?”
  大岳瑶常一愣,道:“好小子,那你觉得我是好人还是坏人?”
  欧阳珪道:“你带走张姑娘,又打伤了婆婆和我,自然不是好人。”顿了一下,又道:
  “不过你给婆婆疗伤,又叮嘱我不要乱跑,一路上对我二人也是以礼相待,我又觉得你不是坏人。”
  大岳瑶常哈哈大笑,道:“你这小子,有时候见你聪明伶俐,有时候又见你呆呆傻傻……不过,为师还是要告诉你,这世上的人,哪有什么好坏之分,即使是这佛门密宗,也有很多心如毒蝎之人,即使是那天底下最坏的血吼魔教,也是有心肠善良的好人的。”
  欧阳珪若有所思,道:“大岳师傅,你带张姑娘回去,就是为了完成她父亲的命令,让张姑娘和西域国王成亲?”
  大岳瑶常冷冷的说道:“不错。”
  欧阳珪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张婉儿,道:“他父亲若是能成了金刚宗的法王自然倒好,不过,只是可怜了这张姑娘,生的虽美若天仙,可惜却要嫁给一个毫不般配的老头子。”
  大岳瑶常探问道:“怎么,你小子年纪轻轻,就学会怜香惜玉了?师傅问你,你和这姑娘什么关系?莫非你和她已是两情相悦?”
  欧阳珪摇摇头,感叹道:“若是如此可倒好喽,可是其实我与张姑娘才认识了一天,况且人家生的那么美貌,又是金刚宗明王的女儿,我呢,只是一介村野匹夫罢了,又怎么能高攀得起人家呢。”
  大岳瑶常从欧阳珪的语气中明白了他的心思,也叹了口气,说道:“哎……如果不是师傅我遇到了难处,也绝不会接下这份差事的,你喜欢这姑娘,师傅我自然会替你做主。哎……只是这当口,师傅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也罢,好徒儿,你听师傅一言,天涯何处无芳草,你放心,师傅以后替你寻个更好的女娃娃!”
  欧阳珪摇摇头,坚定的说道:“师傅,到了金刚宗,我一定要说服张姑娘的父亲,不要把她女儿嫁给那西域国王。”
  大岳瑶常见这徒儿心地善良,顿生疼爱之心,便轻轻地摸了摸欧阳珪的头,道:“好了,臭小子,有些事不是你我能决定的了的,快睡去吧,师傅我要歇息了,明天我们还得赶路呢。”
  没过多久,大岳瑶常已经睡着了,看他那睡觉的样子,真是丝毫不像一个和尚,说是一只懒散的躺在地上的雄狮还差不多。欧阳珪也不免好奇起来,这脾气暴躁的大岳师傅,怎么会甘于遁入空门呢,莫非这金刚宗上的和尚,也如那市井屠夫般蛮横无理么,想到这儿,他又不免为张婉儿感到担心。
  张婉儿仍然端坐在一簇篝火旁,低着头,双手抱着膝盖,黑夜中欧阳珪并不能看清她的脸,也不知道她是否已经睡着了。旁边看守他的和尚却已经躺在地上,打起了轻轻的鼾声。欧阳珪看到张婉儿那纤细的身影,又想起她那可爱的脸庞,陷入了沉思,竟没有意识到自己脸上已经挂满了笑容。
  欧阳珪从记事时起,就不知道他的亲生父母去了哪里,他小时候被寄养在一家普通农户里,也就是遇到了他的养父养母。养父养母含辛茹苦把他带大,又供他读书,因欧阳珪聪明伶俐,又乖巧懂事,夫妻两人十分喜爱他,给他吃好穿好,又时不时剩下钱来,给他买一些自己都舍不得吃的点心。
  而在欧阳珪八岁那一年,养父因意外跌入山崖不知所踪,养母悲痛万分,家里没有了顶梁柱,就只好让欧阳珪辍了学,去学一些手艺,于是便把他送到了万泉村一家富裕的人家里打杂活,这家老爷见他老实勤快,就让他跟着自己学习酿酒,谁知仅仅过了两三年,这欧阳珪就已经是村里的酿酒高手了,每年的取水酿酒节他都参与,而且被选出来在地窖中守护美酒的少年也总是有他。
  有一年重阳节酒会已经闭幕,众人都已经纷纷散去了,这当儿却来了一个五十多岁、衣衫褴褛、头发都已经灰白的老头子,自称是从很远的地方赶来买酒的,不料途中意外丢失了银两,他想让村民把酒先赊给他,但村民们却纷纷拒绝。老人无奈的摇了摇头,准备掉头离开。
  欧阳珪看这老人有些可怜,便对他说:“老伯伯,你随我到我家里来吧,我有坛藏了多年的酒,如若不嫌弃,我就先卖给您,日后您再来买酒的时候把钱付给我就行。况且这天色已晚,酒家里早已经没有空着的客房了,就到我家里过一夜吧……”
  老人一惊,他想不到这十几岁的少年竟有如此仁厚的心肠,就对他说:“我叫卫起,乃是那长安城里的商人,如果你日后遇到了什么难事,就到天香阁来找我。”欧阳珪点头同意。
  第二年养母病重,欧阳珪没有钱医她,就去长安城寻找那叫卫起的老人,只是他没想到,这天香阁竟是长安城里最有名的酒楼,而卫起正是这家店的老板,卫起虽然富裕,不过他的穿着却很普通,与平民百姓无二。来来往往之下,两人关系愈加密切,欧阳珪就拜了卫起为师,卫起教给他了一些内功心法和武艺。后来卫起见欧阳珪宅心仁厚,又聪明伶俐,是个可造之材,就郑重的把一把精致的剑柄交到了他手里,千番嘱咐道:“从此以后,这把剑柄你要永不离身的带着,此物会保佑你平平安安,让你在这人世间有一番大作为。”又叮咛他时时刻刻谨记要做一个惩恶扬善、为民除害的小英雄……
  想起这件事,已经是五六年前了。欧阳珪现在已经很久没有遇见过卫起了,他最近的几次寻访都没有找到那卫起,而且养母在两年前也已经病故,仔细一想,他在这世上竟已经没有什么亲人了……
  欧阳珪感怀自己的身世,不经意间竟然流起了眼泪,欧阳珪抹了抹脸颊,破涕而笑道:“该死,真该死,男人大丈夫,怎么能哭呢?真是的……”
  就在欧阳珪感怀自己的身世时,突然间嗅到一股奇异的香气从远处漫来,不等欧阳珪好奇,他便感觉到头昏脑涨,四肢无力了起来,不多久,连竟连眼皮也睁不开了,只是依稀的听到一些紧凑脚步声渐渐靠近,然后就不省人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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