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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1日不行，月底暑假才开始。”陆子昂想也没想断然否决林岳山的提议。
“我们的电影不是那些大制作，没有大明星，放在暑期档是不是太危险了，万一……”林岳山说的很委婉。
“我对自己的电影有把握。”陆子昂坚持。
林岳山哪里看不出自家老板此刻自信心爆棚，心底哀叹：“我怎么摊上这么个奇葩的老板。”
这样年轻的导演他见得太多了，固执的对自己的电影盲目的自信，别人的意见根本听不进去，结果别说在院线上映，连录像带都没公司发行，彻彻底底的报废。
可那是别人，对对面之人不适用。
为了上映自己的电影拿钱敢砸一家电影公司也没谁了，因此，是否上映这个问题他从没考虑过，只考虑安排何时上映才能让老板少赔点。
要不然敢不上映，信不信老板第一时间让他卷铺盖滚蛋。
林岳山念头转动，换了个角度道：“我们举行过看片会，包括龙皇院线在内的几家院线都给出了评价，您的片子拍摄的很好，功夫打斗没话说，也有喜剧方面的一大创新。”
龙皇公司好歹有不弱的发行能力，想发行电影不用一家一家的上门推荐，电话联系一遍各家院线，在公司举办一次看片会一举搞定。
公司它有资格，有能力，院线方得给这个面子。不光龙皇，所有二线以上的公司都如此行事。
这就是拥有一家中等规模公司的好处。
陆子昂想着，一边听着颔首，院线给的总体评价非常客观，他看出林岳山先扬后抑的意思，只等后面的“但是”。
“但是，这部影片创新太大胆，按你的说法是功夫喜剧片，他赫然开创影片新门类，市场是否接受未知，风险太大。”林岳山说出自己的担忧。
陆子昂默然点头，风险当然大，前世有当红影星陈星加盟主演，有巨头之一的嘉禾制作和发行都没敢在暑期档上映，特意避开到淡季。
而且预告片都没上真正的搞笑卖点，故意用色情和暴力来吸引眼球，可见当初嘉禾心虚到什么程度。
说风险太大都是轻的，难听的说就是不看好，挤入热门档期纯粹茅坑里找屎（死）。
林岳山看了眼沉默的老板，顿了下继续。
“所以，综合我们的一致意见，影片最好错过暑期档。”
哒哒哒……
陆子昂没有立即说话，而是富有节奏的敲击着办公桌。
有未来记忆，他知道电影不但不会赔钱，而一定会大爆，年度总票房排行13名，港产电影中年度排行第六，进入了年度前十。
以如此成绩进入暑期档绝对会更加火爆。
他也知道怪不得公司人员，他的影片卖相就这般，不是大卖就是大亏，概率上说大亏压过大卖不能说错。
“你们有没有想过，就算把影片定在6月1日一样风险大。”
林岳山回答道：“至少比直接进入暑期档风险小很多，在暑期档众多大片云集，我们影片和公司都没有优势，难以抢到高的排片率，也很难抢到好地段的影院。”
陆子昂表示理解，无论北美的七巨头，还是国内的六巨头都处于金字塔顶尖位置，其他二线公司只能吃点残羹冷炙。
除非大卖的续集电影，或者是巨星，或者是超级导演等有明显大卖潜质的电影。
并不是说各大院线都被巨头们控制，但巨头们对院线的影响力毋庸置疑。
国内不多说了，六大和不少二线公司都有自家的院线，同等条件下，哪怕自家影片稍微差一点都不会放映外来的影片。
北美的制片公司一向比院线强势，何况在今年派拉蒙法案开始失效，原来派拉蒙旗下的院线重新进入制片与发行领域。
明年哥伦比亚更是收购一家院线，直到85年还是86年后这项反垄断法直接被里根政府“推翻”。
“创新越大，风险越高，同样收益越大。与其如此，反不如放在暑期档前一个周或者两个周，这样的话一旦市场接受，随着口碑正好传开，进入暑期档就有和那些大片竞争的资格，收益只会更高。
如果结果相反，顶多赔的更惨一些，话又说回来，一共才50万的制作成本，它陪又能陪多少？”陆子昂收起思绪提出建议。
林岳山：“……”
这种话也只有财大气粗的老板能说的出口，50万多吗？显然跟一块钱没两样。
“既然老板您话都说到这一步了，那我们就把电影提前。”
陆子昂都不在乎，林岳山他还斤斤计较省个毛钱。
“对嘛，赔就赔惨些，赚就大把赚，赌一把咱们赌得起。”陆子昂傲气干云。
林岳山伸出大拇指。
“还是老板大气。”这话他说的真心实意，有钱就有底气，可以不在乎那点钱。以过往的规律，越是创新越是死的惨，反过来就是现象级电影。
陆子昂略过林岳山的马屁，开口。
“电影的发行和宣传费用不用公司出，我自掏腰包，这样公司承担的风险小很多，假如影片大卖公司也能赚取一笔代理发行费，两全其美。”
林岳山怔住，没想到陆子昂想的如此周全。
“不用，连公司都是您的，何必让你私人出钱，传出去岂不闹笑话。”
“公司是公司，我私人是私人，不能混为一谈。我清楚公司一切以稳妥为先，控制风险是基本生存准则之一，我不能带头破坏。
如非我的原因，这等太过新颖，卖点不明确的影片通常不会发行。
没道理让大家跟我一块承担大风险，万一影片大亏，大家的奖金和你们高层的分成要大打折扣，那等遭人恨的事情我可不干。”
林岳山这一刻很感动，老板是大好人啊！
拿他自己来说，依照行业规则，他不但有25万的基础年薪，还有公司总盈利5%的分成，其他高层则是各自项目的5%分成。
发行一部电影公司不可能不承担风险，宣发费用时不时都超过影片的制作成本，赔了就真赔了，显而易见会拉低公司的未来的盈利，对应的公司职工分成和奖金会消减。
至于影片大爆发？
或许有可能，但他宁愿选择保险的方法，虽然公司那样会跟着少赚许多。
心里这样想的，可当事人是老板，情况就截然不同，老板都为公司如此考虑，公司就不能和老板同进退？
他刚要说话被陆子昂打断。
“别觉着不好意思，你愿意，其他人愿意吗？表面愿意，心里愿意吗？公司抽取发行佣金就成，如何？”
林岳山无言。
“就当你同意了，纯粹的发行佣金在2%-5%，以我这部影片公司抽取5%不过分。”
“不行，太多了。”林岳山反对。
“别婆婆妈妈的，哪里多了，一般情况公司都不肯发行，5%就5%，别到时候影片大卖你们埋怨我。”
陆子昂把制作、发行、宣传成本全包，公司只出发行渠道，影片版权也就没公司的任何事情。
林岳山如释重负的暗自松口气，影片不是公司投资，以这种方法解决最好，他对公司上下能有个好的交代。
果然，消息传出去后公司里人人对陆子昂好感大增，直道老板为他们考虑，是个难得的好老板。
传到陆子昂的耳朵里，他撇撇嘴，你们乐意，我更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