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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乌台血案和白娘子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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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离铛自然不晓得黄巾妖徒的凶残。但凡年龄大一些的,谁不曾听过老一辈人的一些唠叨?
  说起来,黄巾教在赵默笙起事之前,恶事不彰,最多不过是些捐奉金钱和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的丑事,但大都是当事人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可赵默笙起事失败后,朝廷下令对举国各地的黄巾教进行彻底清理,这才显出了黄巾妖徒的真正破坏力来。
  以黄巾祭司、黄巾力士为骨干的黄巾妖徒是黄巾教的根基,是信奉赵默笙为上天之子的最忠实最虔诚的信徒,从最开始的求长生不死或求来世富贵逐渐演变成替天行道普惠苍生,直到赵默笙提出“苍天已死,黄天当立”的口号之后,整个教派的目标已经不可控制地向改朝换代的方向发展了。这是在动摇大魏统治的根基,绝对无法容忍。因此,朝廷对黄巾妖徒的打击力度是前所未有的强大,但朝廷越是打击的厉害,黄巾妖徒反击的也越是凌厉。在赵默笙销声匿迹之后的几十年间,常有黄巾妖徒聚众血腥屠杀一村一镇,无论男女老幼鸡犬不留的人间惨事发生。其中,最为出名的是明泰年间发生的“乌台血案”和景和年间的“白娘子案”。
  据官方记载,明泰十八年春末,御史台十三名御史联名上书陈情,要求当时任丞相的曹焕引咎去职,并历数曹焕“九大罪”。其时,曹焕辅佐明泰帝主理朝政,为政清明,官声极佳,在他为相的十年间,朝廷赋税增长一倍,吏治清明,可说是一代名臣,故而深得明泰帝的信任。但就是这样一位励精图治,私德也极好的朝廷砥柱,却被御史台十几名御史以莫须有的罪名围攻,引得明泰帝雷霆大怒,不但没有理会御史们的中伤,反而将这十三名御史当庭流放边远军州。同时,御史台的主官御史中丞也因御下不严而被免职另用。
  本来,这事看上去也就是一件朝廷党争之事,是有人针对曹焕而作出的敌对行为。但随后发生的事,才真正让人不寒而栗起来。那十三名被贬的御史,在离京赴任的途中全部被人斩杀在道上,随从人员无一幸免。朝廷震怒,命皇城司、刑部监察司彻查此案,直到兵部军情司一同介入,才从蛛丝马迹中查出背后有黄巾教的影子,是黄巾妖徒以家人子女的性命为要挟,控制了御史台御史,目的是将为官清正的曹焕弄下台。事败以后,便杀了这些御史及其全家,一为灭口,二为震慑人心。因御史台官署周围种植了极多的柏树,树上栖息着许多乌鸦,故而御史台又被称为乌台,而这件血案便被称作“乌台血案”。
  乌台血案的血腥程度并没什么,但其恶劣的程度却影响深远。这件血案,充分反映了藏匿于暗处的黄巾妖徒意图染指朝政的野心,为后来几十年间的朝局增添了许多变数和内耗。皇城司的密报内甚至怀疑朝中一些大臣已经与黄巾教同流合污……其后的数十年间,被查出与黄巾教余孽勾连的高官政要不下十余人,可见黄巾教已渗透进大魏朝廷的方方面面,谁也不清楚究竟哪些人身后有着黄巾教的影子。
  而要论及影响广泛的程度,则要说起另一件发生在景和七年的大案“白娘子案”。起因很简单,那年杭州城内有一位名叫许仙的药材铺商人,新娶了一位姓白的娘子怀有身孕,许官人便去金山寺烧香还愿,却被当时驻锡在金山寺的悬空寺高僧法海和尚一眼看破许仙被妖孽所惑,便将许仙暂时留在金山寺内,以镇魔咒为其解难。许仙久去不回,那白姓娘子便带着青衣丫鬟上金山寺索要丈夫,却被法海发现并阻止。白娘子大怒之下,与青衣丫鬟现出真身与法海斗法,却是一白一青两条蛇妖。
  法海与白娘子、青蛇俱是一品海上境的强者,这三人之间的斗法累及金山寺附近无辜百姓近千家。尤其是最后,白娘子召来麾下近千名黄巾妖徒围攻金山寺,虽然最终被法海和金山寺众僧人合力击退,但那一场血战却令金山寺三百名僧人几乎死伤殆尽,而周边无辜百姓因这一场大战而死的也足有千人之多。
  这一场大战下来,法海最终还是降伏了白娘子,将其用照妖钵镇在了雷峰塔下,却被青蛇逃出了生天。事后查明,这白娘子不但是修炼成人的蛇妖,更是黄巾教圣女,只因爱上许仙,便自愿化身为普通人嫁给许仙为妻。如果没有法海横插一脚,她或许便甘愿碌碌无为地为人妻为人母,平淡一生的渡过了。正因为法海囚禁了许仙,才导致白娘子后来的疯狂举动。事后,法海和尚也是深深痛悔,为救一人而死千人伤万人,这么做究竟是对,还是不对?
  “白娘子案”不仅仅因死伤人数众多而流传后世,作为黄巾教圣女的白娘子与随身护卫青蛇足以与悬空寺高僧法海相抗衡的海上境实力也是让人深深警醒的原因之一。但最让人无语的却是白娘子为爱而献身的精神,居然打动了无数的痴男怨女,导致后来苏杭一带的戏班居然演绎出一段“白娘子传”的戏剧,广为流传。剧中的悬空寺高僧法海竟是反角,而白娘子却成了正面人物。虽说这出戏刚出不久便被朝廷以诋毁悬空寺和宣扬邪教组织的名义取缔禁演,但私下里以“白娘子传”为蓝本的话本书册却不胫而走,流毒深远。
  乌台血案说明了黄巾教余孽对朝政的影响;白娘子案说明了黄巾教在民间的影响。故而这两大案一直被朝中一些有识之士引用,成为朝廷几十年来针对黄巾教“宁杀错不放过”的根据之一。经过几代人的不懈努力,黄巾教的事迹已渐渐销声匿迹,谁知今天又从葛怀义口中听到了黄巾教死灰复燃的坏消息。
  黄巾教的消息究竟还是属于朝廷秘闻,葛怀义不欲深谈,钟离翘楚和叶青城便也知趣地不再深入讨论下去,只是各自心里警醒。尤其是钟离翘楚,又拎着钟离铛的耳朵教训了几句,弄得钟离铛嘴巴高高撅起,却也不再辩解什么。
  闲聊几句以后,叶青城终于委婉地提出了李石当前的状况,对顾晚纱和李石的来路,他却只字不提,只说是钟离铛在外淘气时误伤的一对男女。毕竟顾晚纱牵涉到春雨刀的线索,在没有与郭奉孝商量之前,他也不敢随意走漏顾晚纱的消息。钟离铛此时倒是乖巧,在钟离翘楚的怀里作委屈状。
  葛怀义沉吟片刻,道:“三品先天境的强人复活并不太难,只要奉孝、你和我三人一起出手,想必问题不大。等奉孝回来,我们便觅地作法吧。”
  “多谢姑爷出手相助。”叶青城道谢道。
  葛怀义笑着摆了摆手,和钟离翘楚一同起身离去。
  等葛怀义与钟离翘楚走远,钟离铛方才问叶青城道:“叶叔,治那李石很难么?竟要大师兄、你和姑父同时出手?”
  叶青城苦笑一声道:“好在有你姑父在,能在这里凑齐三个二品先天境以上的人出手救人,已经算是那李石洪福齐天啦!你以为二品境的高手满地都是么?”
  钟离铛俏皮的伸了伸舌头,笑道:“好罢,我不问了。我去看看他们去……”说着,一蹦一跳地出了大门,往顾晚纱他们的偏房去了。
  到了傍晚,钟离大石的大弟子郭奉孝终于领着人回了磐云山庄。听说师傅的爱女钟离铛已经回来,一直紧绷着的脸才算露出了笑容。
  郭奉孝年约二十余岁,自幼父母双亡,由钟离大石一手带大,故而极为敬爱师傅,对钟离铛更是视如亲妹子一般宠爱。这次钟离铛不告而别,私自外出游玩,令郭奉孝又惊又怕,如果出了什么意外,那唯有一死向师傅谢罪了。
  钟离铛自然免不了被郭奉孝好一顿训斥,而魏铁竹更是凄惨,不但被郭奉孝亲自抽了十鞭,还被罚禁足半个月。被抽鞭子的时候,还不准运功抵挡,直被抽的哭爹喊娘涕泪横流。
  魏铁竹挨罚之时,钟离铛在一旁不但不劝解,还拍着手掌取笑,气得魏铁竹大叫小师妹是个没良心的祸害。
  等郭奉孝处理完魏铁竹之后,叶青城这才与郭奉孝一同进了书房,将李石与顾晚纱之事和盘托出。
  郭奉孝听了之后,再是沉稳老道的性子也不禁失笑道:“这么说,小师妹错有错着,竟拿到了春雨刀的线索?”
  叶青城也笑道:“正是如此。我们苦寻无果,结果铃铛儿一出马,立刻就有了线索,不得不说这孩子真的是福缘深厚。”
  此话一出口,两人都不禁大笑起来。
  “姑丈他们知道顾晚纱的事么?”郭奉孝问道。
  叶青城摇了摇头,道:“没跟你商量,我也不敢胡乱将风声泄露出去。毕竟这春雨刀是个要命的东西,越少人知道越好。怕就怕铃铛儿少不更事,一不小心说漏了嘴,那就糟了……”
  郭奉孝皱眉道:“你做的对,小师妹年纪尚幼,不明白其中的厉害。姑丈虽说已辞官不做,但葛氏与朝廷牵扯太深,万一走漏了消息,只怕会引来大祸患!”
  两人对视一眼,叶青城断然道:“为免夜长梦多,赶紧救了李石,撬开顾晚纱的嘴巴,拿到春雨刀的线索之后再做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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