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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老豆腐一碗果子要现炸 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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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银财宝价最高
  光阴似箭斩人的刀
  日月穿梭催人老
  太阳佛三道金光把人熬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那是人,咱是妖,咱不管几何还是代数,想喝酒时就喝酒,想唱歌时就唱歌,不过话也说回来了,这年头,唱歌的时候除了开车的,还真就没几个不喝酒的。
  闲来无事,哥儿几个一起喝酒,喝着喝着疤眼拿着筷子敲着盘子边儿,就打起点儿来,我一看,这是要开唱啊,赶紧招呼另外几个,撤!不撤不行啊,这小门脸的小饭馆,看着就得有个百十年的岁数了,他倒是唱开心了,等他唱完,这店面也成乱葬岗了。
  “干嘛去干嘛去干嘛去?”疤眼还不乐意了,酒糟鼻子一哼一哼的,点也不打了,“看你们几个那怂样儿,不就是唱个歌么,看给你们吓的,至于么?”
  “会塌!”还没等我说话呢,闷驴先搭了腔。两个字,不容易了,一般都一个字一个字的蹦。要说这闷驴也属另类,除了我们几个聚聚以外,他就自己一人儿呆着,长得吧,一米八上下,细高,精瘦精瘦的,老在地里晒着,黝黑的面堂,长乎脸,高颧骨,细长的眉毛,俩眼贼大,偏生了张女人的下半张脸,那叫一个秀气的狐狸精下巴,让杂毛特别羡慕。
  “就你那两嗓子,”我跟上,“刚出来那会儿,哪个朝代忘了,非要开嗓儿,就路边一小酒铺,你吼了还没两句呢,跟台风过境似的,顶子就飞了,还好意思?”
  “对啊对啊,上次跟我去KTV,就那一嗓子,顶灯就下来了,真的啊,啪嚓就掉下来了。”杂毛补充道。
  我们这边吵吵着,其他桌该干嘛干嘛,在这种路边随处可见的小饭馆里,像我们这种跟神经病似的,大伙估计都司空见惯了,这就是嘈杂的环境带来的好处。
  “看什么呢,小四,整天捧着你那手机,你不嫌累啊”
  “没,看点新闻,那个富豪要挂了,”说着拿眼瞅了瞅闷驴。
  “哪个富豪?”这没头没脑的,天底下富豪多了去了,光跟咱们有关系的,就不下五十个。
  “既然跟你们说了,那肯定是跟咱们有关系的。”小四接着说,“闷驴,你要去看看他么?”
  闷驴没答话,呆愣了一下,好像在回忆什么,然后抬起胳膊,把还剩大半杯的酒,倒在嘴里。
  他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个人,那是一个对于那个年代过来的人来说很普通的故事,没有跌宕起伏,平淡中带着残酷。
  时间要追溯到那个硝烟满地的年代,咱们这种非人类,是很少参与到人类的战争中去的,原因太简单,你见过两只猫打架,路过一条狗过去劝架或者拉偏手的么?什么?你见过?那肯定是跟一只猫有奸情,咱们说的这种是完全没什么关系的。闲言少叙,那个年代,虽然我们不是直接参与者,但也免不了随着整个时代的浪潮一起动荡,离乡背井的情况也并不少。闷驴就是其中之一,他随着逃难的人一路向南,可没过多久,逃难的队伍遇到空袭,虽然这种程度的损伤并不会影响他的根本,但其他人就没这么幸运了,整个队伍只有他自己活了下来,望着满目的残肢断臂,以及被黑红色点缀的大地,闷驴的心情并不怎么洒脱,不禁生出一种人生苦短的感叹。
  然而没等他离开,远处就小跑来一个人影。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闷驴只好“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周围的情景变成了简陋的室内,而他自己则躺在北方常见的热土炕上。环视四周,屋内的陈设不多,靠近窗口有个半人高的柜架,门边上垒了个生火的炉子,烧着水。窗户用厚纸糊着,没有透过来多少的光亮,估摸着还是白天。
  “你醒啦?”一生童音响起,接着拉开门跑出去一个瘦小的身影,“娘,娘,他醒啦……”声音渐远。
  然后,随着脚步声进来一个女子,素净灰的棉衣棉裤,小方巾包了头发,看相貌二十多岁,像是刚刚清洗过的,并不艳丽,顶多占一点清秀,背脊略有些弯,身形也是瘦弱的,典型的这个时期的村妇形象。
  随后的几天里,闷驴并没有离开,而是在村妇的“照顾”下,慢慢调理身子,这期间也知道了一些目前的情况,这是个靠山的小村子,村里大部分人家包括村妇,都是寡妇带着孩子,村里的男人在前年抓壮丁的时候都去了战场,也都没有回来,靠山的人家大多会一些捕猎的手段,所以即便是没有男人,孤儿寡母的也不至于饿死,但终究比不得有男人的时候,仅能活着。
  住了几天后,在村妇的眼里,闷驴已经基本好了,就在他提到离开的当天夜里,村妇上了他的床。
  用村妇的话来说,有男人和没有男人的家里,就是吃了和吃饱了的区别,而她并没有什么可以留下闷驴的东西,只有她自己并不算多有姿色的身子。
  也许是厌倦了不停的迁徙,自那以后,闷驴就住了下来,那个瘦小的身影也改了口叫他爹。
  小村的生活有过短暂的平静,没有农活的时候,闷驴会上山砍点柴火,或是假装抓了什么野味,有时候也会去二十里地的镇上拿毛皮换点盐、布什么的生活必需品,让人感觉好像超脱了战火纷飞的大环境。然而很快,平静又结束了。
  一次带着儿子从镇子里回来,小村不见了,只剩下满地的残垣断壁,到处冒着烟,除了还有一些没燃尽的木料发出哔哔的响动外,就只有风的声音。
  儿子发疯似的冲到原来屋子的地方,拿手扒拉着能够搬动的任何阻碍,一边哭着,一边沙哑的喊着娘。闷驴心里也不好受,顿了顿也加入了搜寻的行动,却是沉默着。
  父子二人将整个村子的尸体都下了葬,在村边挖的大土坑里,其中大部分人已经没法辨认。
  封土的时候,儿子哭晕在坟前。
  那以后,闷驴带儿子去了海对岸的那个以自由命名的国度,在那个刚刚兴起的唐人街里开了一家小餐馆,也许是天生的聪慧,他的儿子将小餐馆越做越大,直到后来成就了一个跨餐饮、酒店以及周边多行业的商业帝国。而闷驴的离开,是按照人类五十多岁的时候,死因是车祸。
  收回思绪,再次望向闷头喝酒的老友,开口道,“去看看他吧。”
  正在往嘴里倒的酒停了一下,杯沿碰在唇边,思索着,怀念着,忧伤着,“不了……”仰头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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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葛先生,葛先生……”走廊里传来急促的女声英语呼唤。
  一个中年男人快步推门而进,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刹那间停了脚步,“怎么回事,我父亲这是在吃什么,”接着来到床前,“父亲,父亲您醒了,您这是……”
  “葛先生,我在窗口打了个电话,回头就发现您的父亲端着这碗东西一勺勺的吃着,呼吸机也拔掉了……”护士快速的陈述了一下目前的状态。。
  床上的老人花白了头发,久病卧床呈现的消瘦脸庞隐隐透着黑色,双手如枯枝一般怀抱着一个蓝色的粗瓷大碗,正一勺勺的从碗里舀东西送往嘴里,此时已满脸泪痕,嘴里轻声唤着,“爹……,爹……”,然而这回光返照似的精神,也在瓷碗落地发出啪的一声后,迅速消散,老人仰面跌倒在床上,眼角还带着泪,然而嘴边的,却是微笑。
  地板上扣着的粗瓷大腕边上,嫩白的豆腐和茶色的卤子飞溅的满地都是,一旁本该摆放药物的床头柜上,一个藤编的小盘里,金黄的果子还冒着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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