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往事不堪回味

　　曾牛的刀掷出去的很突然，他知道马居贤并没有修为，这一掷他使尽全力，目的就是一击致命！短刀杀气外露，贯穿了一个护卫，去势不减，直接钉在马居贤的脖子上。马居贤应声而倒，脖子被切开一半，眼看着就活不成了。
　　此时，岛主府邸的护卫将岛主府围得水泄不通，曾牛目的达到，也不恋战。他转过身来，一伸手将门口装有大夫人的坛子拎在手里，另一只手顺手一抡，抡倒两个护卫，奔向另一侧，将装有三十五夫人的坛子用另一手拎起，身体呈弓形，一路撞击过去。
　　曾牛双手被占，气势却不减，如同一个人形兵器，将阻挡的护卫撞的骨断筋折，杀出一条血路，冲出护卫的包围圈。
　　曾牛一心突围，没有注意到，被短刀切了脖子的马居贤，脖颈之处根本没有一丝鲜血流出来。尸体倒地，化作一片薄薄的纸片人，就像马居贤被压扁了一样，纸片人眼睛叽里咕噜转个不停，说不出来的诡异。
　　眼见着曾牛就要突围而去，纸片人旁边忽然多出两个人来，其中一个锦衣玉袍，须发皆白，面露阴冷之色，正是马居贤。另一人二十岁左右，剑眉朗目，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他口中念念有词，掐诀向着曾牛一指，一枚乌黑的古砚毫无声息地疾驰而去，拍在曾牛的后背上。
　　曾牛被击打得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剧痛从后背传来，张口喷出一口鲜血。他知道有定是强敌到来，头也不回，脚下发力，旋风般向城门口方向奔去，护卫们虚张声势，在后面追赶。
　　“黄仙师，可曾在此人身上设有追踪之物？”马居贤面露恭敬，对青年人说道。
　　“马岛主大可放心，对付一个凡夫俗子，岂能失手？只是此人并非胡德，那又是谁呢？”黄仙师胸有成竹地问道。
　　“此子面容丑陋至极，活脱脱就是胡德那恶贼年轻时候的模样，估计是这个淫邪之徒和邪魔巨人所生，和那胡夏一样！这两年，我费尽心机，却始终找不到他们的蛛丝马迹，幸亏黄仙师出手将此子击伤，并在他身上留下追踪之物，这次一定要将他们一网打尽！”
　　“马蓉儿，还不出来服侍黄仙师休息！”马居贤话锋一转，高声叫道。
　　“来了，爷爷！”只听见一阵环佩之声，一股香风飘来，一个满面含春，容颜娇媚的美人来到近前，却是擅长房中之术，被胡德宠爱的三十六夫人翠云！她含羞带俏，一伸手挽住黄仙师的手，将头伸到黄仙师的怀里，黄仙师也不拒绝，哈哈大笑，和三十六夫人相拥着离开了。
　　马居贤见黄仙师离开，顿时谄媚的神色消失不见，他面色阴沉地看着二人离去的方向，不知在想着什么。
　　曾牛被古砚击伤，却并无大碍，拥有巨人精血的他，具有强大的恢复能力，片刻时间，他便恢复如初。在城门口，他和马洪汇合，此时因为马洪的宣传，很多人因为老岛主的回归，加入了他的队伍。一行几百人离开城门，在马洪附近的据点安顿下来。
　　曾牛告诉马洪，马居贤已经被自己杀死，等到事态平稳一些，他就可以回到主城，夺回岛主府邸，重新掌控扶菊岛，马洪欣喜若狂，赶紧下去安排去了。
　　曾牛看着坛子中陷入昏迷的两个胡德夫人，很是难过。他本想将二人从坛子中救出来，但却发现，二人的下肢都已经被切掉，坛子中不知用了什么邪恶的药水，让二人能吸收药水的营养，无法死去，活活地被折磨！更为残忍的是，马居贤不仅挖掉了两个人的双眼，为了防止她们咬舌自尽，竟然又割去了她们的舌头！
　　曾牛让人熬了些汤水，给她们一点点灌了进去，过了一会儿，大夫人悠悠转醒，确拒绝喝汤，曾牛知道她还不知道自己获救，赶紧蹲下身来，声音哽咽地说道：“大夫人，你就喝点吧！”
　　大夫人听到曾牛的声音，如遭重击，开始激动起来，眼泪顺着脸颊流到坛子中，曾牛示意其他人下去，他轻轻地用手将大夫人肮脏杂乱的头发盘起，又给大夫人擦去眼泪。
　　“你把坛子打碎，我要摸摸你的脸！”忽然一个突兀的声音响起，把曾牛吓了一跳，她四下一看，却没有发现别人。
　　“我是樱淑啊！难道你忘了我会腹语吗？”声音再次传出来。
　　曾牛看了看大夫人樱淑，心中更加难过。他重生到这个世界，什么都不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是大夫人一点一滴告诉他的，如今看到她这个样子，心里难受至极。
　　“你离开了坛子中的药水，很快……很快……很快就会……”曾牛声音哽咽，说不下去。
　　“你觉得我这样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吗？你赶紧把坛子打碎！”大夫人情绪激动，坛子都晃动起来。
　　曾牛心中暗叹，知道大夫人与其这样受罪，不如早些解脱，于是打破坛子，用被子将大夫人裹住，靠在床上。
　　大夫人伸出手来，胡乱地摸着，曾牛忍住眼泪，将自己的头靠过去。大夫人用手一点一滴地在曾牛脸上摸着，脸上露出幸福的微笑。
　　“你知道吗？我本来是和父亲看卖唱和杂耍为生，但父亲死了，我却没钱给他安葬，无奈之下，我自卖自身，稀里糊涂地被大船拉到了扶菊岛上……”大夫人慢悠悠说着，好像是给曾牛听，又好像给自己听。
　　“我虽然出身低贱，但哪个少女不想嫁个如意郎君呢？我来到岛上，听说是给岛主当夫人，而且是大夫人，我心里都乐开了花，觉得自己的运气可真不错！”大夫人脸上露出少女般的笑容，尽管双目失明，却也很有魅力。
　　“嘿嘿……”大夫人忽然自顾自傻笑起来。
　　“当我看到你的样子时候，我被吓昏了过去，我的第一次，居然……居然……居然不是自愿的！”她的脸上布满了红晕。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第二天把自己骂了一顿，我不应该挑剔你的相貌的！我们二人单独生活了一年，你处处关心我，爱护我，宠着我，那时候，我觉得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大夫人轻轻地在曾牛脸上摸来摸去，不舍得放下手来。
　　“第二年，来了二夫人和三夫人，尽管你不会再每夜缠着我，欲求不满，但你让她们要尊重我，我还是很快乐。”
　　“以后的每年，你都会有新的夫人，因为你的名声在大陆开始有了名气，所以以后的这些夫人出身越来越高，人样子也越来越好。你让我给她们定规矩，最不要脸的规矩是，你让我给这些夫人排班，什么上半夜班，下班夜班的！”大夫人说到此处，嗔怪地拧了一下曾牛的鼻子。
　　曾牛的泪水慢慢流了下来，他和大夫人并没有儿女之情，但听大夫人娓娓道来，可却不是花前月下，而是生离死别。
　　大夫人忽然剧烈得咳嗽起来，嘴角开始溢出鲜血，脸色也越来越苍白，但她却如回光返照般精神亢奋，制止了曾牛给她擦拭血迹。
　　“你最不应该的是娶了三十六夫人翠云，不！她应该叫“樱淑”才对！她不光会房中之术，更是会采补之术！因为她是马居贤的亲孙女，马居贤一直暗中运作，为了置你于死地，不惜牺牲自己的孙女！他处心积虑，早就捎信给他的儿子，让他的孙女学习房中之术和采补之术！”
　　“当然，两年前我也不知道这些。但我却早有发现，她明知道你年老体衰，却总是腻在你身上，她的目的肯定不纯！我提醒了你很多次，你却一笑置之，更是在床下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大夫人脸色忽然变得有些诡异。
　　“然后，胡德死了，你来了！”大夫人的话语很轻，但曾牛听了却遭重击！
　　“你这是……这是……这是什么意思？”曾牛明知故问。
　　“我知道胡德死了，那天你醒过来我就知道了！因为他的所有习惯我都了如指掌，我不知道你是谁，可我们聊了一夜后，我决定你要替他活着！”
　　“因为你若被我告发死去，整个扶菊岛就变天了！我能感觉你并无恶意，不是图谋不轨，甚至你可能都不是这个大陆的人！”大夫人思路清晰，一针见血。
　　曾牛心里掀起了滔天大浪，他一直以为自己天衣无缝，可以瞒天过海，但大夫人却明察秋毫，早已经洞察了一切。如果大夫人告发了他，他必定会死无葬身之地，他开始相信巨蟒所说的灵液精华带给他轩辕世界的气运。
　　“往事不堪回味！”大夫人长叹一声。
　　“我最不理解的是，你为何会有不同的性格，一个想要自己身体变好，可另外一个性格却和胡德一样，宁愿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唉，我快要走了，不想知道太多的秘密，可有一样儿，你不能打胡夏的主意！”大夫人变得声色俱厉起来。
　　“你胡说什么？我怎么会打胡夏的主意！”曾牛哭笑不得。
　　“我马上……就要……走了，我……我把……最后一个秘密……告诉……你！”大夫人的声音开始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