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谁是狼谁是羊

　　此时，整个楼道的灯已全部点亮。一群人簇拥在一个小角落里，围得水泄不通。民警迅速地扫了眼众人，只觉得心肺要炸开，这里面的人，有几个刚才走现场的时候见过，当时只以为是普通群众，没什么异常，此时想来，对方怕是早有准备，假装路人观察己方的情况，更可气的是那个开门的大妈是怎么回事，也在他们当中，难道是同伙？
　　谁是狼谁是羊，恐怕早已换了角色！
　　此时此刻，大家相互钳制着，都不敢妄动。民警将枪口死死的顶在嫌疑人后脑勺，行动上表现得很强硬。多年来的从警经验告诉他，现在有一丝软弱，都将万劫不复。可是对于几名辅警来说，这样的局势，未曾见过，心中的恐惧占据了主导地位。
　　有钱抬头的瞬间便被眼前多出来的人吓了一跳，心中逐渐变得不安。
　　民警大喝一声，“警察办案，还不给我让开。”
　　最前方拿刀架在小伟脖子上的人，似乎是他们的带头大哥，此时听到民警大喝，没有丝毫退让，反而嚣张的笑了起来，边笑边与身边的其他人有眼神上的沟通，完全不把警察当回事。一群人似乎看傻子般看向前方几人，他没有急着应答，直到笑荣逐渐隐去，脸上露出不屑的表情，轻蔑的看向民警。
　　“我知道你是警察，可是你是个蠢警察，非的跑来送死，真是没办法。”
　　“你们这样做，要知道后果！”
　　“后果？你知道你的后果吗？”
　　“哼！把他们放了，我可以给你们逃跑的时间，否则一会儿我们的人来了，你们一个都跑不掉。”
　　“哦？你这倒是提醒了我，得赶快转移，你，现在，把枪放下，踢过来，我可以考虑放了他们。”
　　“不可能，只能是你把他们两个放了，我就放了这个人。”
　　“不可能吗？”黑头目看了眼拿弓弩的人，对方见眼色，心有领悟。将弓弩向前送了一分。
　　嗯，美波一声闷哼，背后的鲜血顺着衣摆流淌而下，滴答滴答溅在走廊上，血红一片，触目惊心。此时的有钱，心中十分慌张，感觉到浑身乏力，手脚忍不住的颤抖，他努力的克制着，可是越克制越抖得凶狠，本是寒冷的深夜，此时却满头的汗珠。
　　见有人受伤，民警大怒，要是不能逼迫对方放人就先把枪给丢了，后果不堪设想，怒吼道：
　　“你敢，信不信我现在就打死他。”
　　“那你打死他啊，看看你们今天谁能活着出去。”依然不屑一顾，黑头目从裤包摸出一把十厘米长得小尖刀，在民警眼前故意晃动着。
　　“我再说一声，放下枪！马上。”
　　“你先放人，要不没得谈。”
　　民警态度很坚决，似乎没有商量的余地。只见黑头目眼露凶光，气势一转，一刀刺入小伟的大腿。
　　啊......小伟应声倒向一边，却被抓着头发扯了回来。
　　“站稳了，再乱动脖子上的刀可是不长眼的。”
　　呲！黑头目又是一拔一插，小伟大腿上又多了个窟窿，鲜血直接给飙了出来，洒在有钱的面前，一口腥味扑鼻而来，此时的有钱彻底崩溃了，眼中泪水决堤般流出。不是他软弱，这种场面何曾见过，自己不过是个小辅警而已，混口饭吃。
　　“好、好好，我放下枪，你别伤害他们。”
　　民警深吸了口气，心中有些无力，自己要是真开了枪，打死了一个人，可是自己这边的人可能今天都要出事。只能寄希望对方还没有到丧心病狂的地步，自己这边还有机会逃离。他慢慢的将枪放在地上，顺手一推，枪支滑到对方脚边。
　　见最大的威胁已消除，一群人蜂拥而上，拳打脚踢，将民警与有钱往死里打，两人毫无反抗之力，双手护住头部，蜷缩成一团，任人宰割。直到一群人打累了，两人已是半死，受伤严重，嘴角咳血。
　　“全部绑起来，得马上转移。”黑头目吩咐手下，现在动静闹的过大，吸引了周边住户的注意，恐怕他们已经报警了，得马上撤离才行。
　　不一会儿几人被五花大绑，向死狗一般丢弃在房间角落里。
　　“就这样放过他们？他们可是见过我们的样子的。”
　　“难不成杀了他们啊。”
　　“一不做二不休，全杀了，趁着没有其他人知道我们的情况，我们撤离到金三角也方便的多，路线都准备好了。等他们调查清楚的时候，我们已经出国了，他们能奈何。”
　　黑头目有些犹豫，心想放过这些人，一旦他们得救，会第一时间把自己这边的情况说出去，可能真的会造成不少的麻烦，可是杀了，那就一定是死刑了。思索再三，还是心狠了下来。
　　“全杀了，动手利落点，别落下什么线索。”
　　几人虽然已是半死，内心却很清明，听见这话，顿时亡魂皆冒。有钱奋力的反抗，企图用尽全身的力气挣脱捆在身上的绳索，他不敢死，不能死，他是家中的独子，死了的话，谁来给父母养老，两位老人该是如何的伤心难过，想起母亲脸上的泪水，父亲疲惫的身影，他于心不忍。我要活，我要活下去，无论如何。
　　“嗯嗯嗯......”尽管嘴被堵得死死的，他还是奋力的发声，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哪怕是乞求，也想活下来。
　　这样的举动，在穷凶极恶的坏人眼中，却使得他们兴奋，满足，一个脸上长满横肉的人，一瘸一拐的走到有钱面前，探着长长的脖子，阴笑着对有钱说；“你们这些杂碎，老子这条腿就是被你们开枪打伤的，今天都他妈的去死吧。”
　　瘸子手中握着一把一尺长的弩箭，对着有钱的胸口狠狠地扎了下去，脸上带着变态、残酷的恨意，边扎边骂，恨不能直接将有钱的身体杀个对穿。
　　弩箭刺入胸口，那一瞬间，有钱所有的希望都幻灭了，泪水填满眼眶，朦胧一片，心如死灰。没有仇恨，只有不甘、不忍，放不下父母，对不起二老，艰难将自己拉扯大，没享一天福，却又白发人送黑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