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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铁片里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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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九的全部意识依然沉浸在奇妙、绚丽的魂海中,对外界发生的一切毫无感知。
  傲天向后倒去,在堪堪触地的时刻,白鸟展翅一扇,一轮风刃疾卷而出,托住了傲天即将触地的后脑,但却无法阻止那巨大的身躯。
  “轰隆”一声闷响,朱九顿时感到地面的震颤。缓缓睁开双眼,他看到的是静静地站立在自己前方的小白。
  在看到小白的一刹那,他似乎也看到了自己!
  还没有来得及想明白为什么会这样,突然,朱九额头一疼,脑海中似乎有一条通道被打通,无数纷乱的思绪和碎片仿佛天外陨石,顺着这条通道,瞬间坠入刚刚凝聚的魂海中,冲击着悬在魂海上空的大五行神盘!
  “啊——”
  朱九立刻感到魂海一阵刺痛和肿胀,双手抱头,在这毫无征兆的灵魂冲击中,他还是忍不住地叫出声来。
  小白展翅一动,站到了朱九头顶,朱九在混乱中听到一个声音:“不要乱想,我的记忆你现在还无法承受!屏除杂念!”
  朱九立刻凝神,脑海清醒了些,一道金光,再次透过虚空,瞬间没入大五行魂盘上的五行珠。
  五行珠得到这股力量,瞬间光芒大放,五大魂盘也开始缓缓地旋转起来,无数记忆的碎片仿佛纸屑一般,被越转越快的五大神盘吸引而来,没入神盘中消失不见。
  就连朱九魂海上空那团凝聚不散的绿金色浓雾,也渐渐被大五行神盘形成的漩涡吸引,没入五行珠中,消失不见,五行珠愈发地璀璨难言。
  不知这个过程持续了多久,等到一切风平浪静,大五行神盘重新恢复稳定与绚丽之后,朱九顿时感觉魂海一片清明,思绪前所未有的迅捷与敏锐,对周围的感知也有了奇妙的变化!
  他感到四周有一股股气息在身边缓缓流淌,就像自己置身于河流,流水紧贴着自己的肌肤滑过一样!
  在这些气息中,他感觉到了炽热、感觉到了潮湿、感觉到了厚重,还有一股混乱,这混乱糅合着轻灵和锐利之气,朱九顿时恍然!
  这炽热的定然是火属性天地之力,潮湿的是水,厚重的是土,混乱的则是木和金!
  无论是单纯的地、水、火,还是混乱的木金属性,朱九都感到了一种渴望,他渴望这一股股无穷无尽的力量,而这一股股力量,似乎也对朱九的身体充满好奇,跃跃欲试。
  朱九的心跳不断加快,激动和兴奋之情逐渐升腾,暗道:“难道这就是凝聚大五行神盘后对天地的感知吗?这些气息,难道都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天地之力!?”
  就在朱九兴奋不已的时候,小白声音在脑海响起:“我已经把你脑海中的我的记忆碎片暂时封存在魂盘,这些碎片现在对你有害无益,你慢慢就会了解,告诉你师父,我需要大量精纯的魂力修补受伤的神识,就是那天我吸收的魂石!”
  “小白?”
  朱九心中一动,睁开双眼,发现刚才还在眼前的的小白已经不见踪影,转头向后看去,马上看到了平躺在自己身后的傲天,顿时大惊失色!
  朱九一个骨碌爬到傲天身边,扶起师父沉重的躯体,将一个蒲团塞到师父脑袋下面。
  好在师父呼吸匀称,就是脸色有些苍白,但苍白难以掩盖脸上的笑意和满足,师父似乎正沉浸在睡梦中,不愿醒来。
  “傲天为你凝聚神盘,至少耗费了一成功力和三成魂力,魂力可以恢复,他正在修复,你不要叫醒他,损失的功力就难说了,你的师父,很好!“
  听了这话,朱九心中大动,感激地看着躺在地上的师父,心中生出一种孺慕之情。
  朱九脑海还回荡着小白的声音,意识凝聚,出现小白的形象,可刚想默念跟它说话,脑海里竟突然多出了一片奇怪的世界!
  这世界里散碎着极多的碎片,颜色各异,有紫的,有红的,有蓝的,有黄的,还有许多朱九叫不上名字的颜色,这些碎片或如晶石,或如金铁,一些碎片由于年代太久甚至出现了锈蚀的痕迹,但就算是碎片,都隐隐散发出一股惊天动地的气势。
  小白就瑟缩在这空间的一个紫色晶片上面,浑不似在外面时那样清高和威武。
  “这是?”
  “这就是我所在的世界,也是你怀里的碎片里面”
  “这么破?”
  “。。。。”
  “哦,对不住,我是说,怎么这么多碎片,这么凌乱——”
  “我醒来时就是这个样子,我也不记得为什么会这样,所以我需要恢复。”
  朱九心底生出一股怜悯,心道“怎么才能恢复?”
  “我也不清楚,我只有遇到我需要的力量才知道,像那天的试魂石,还有热,越热越好,都是我的需要。”
  “你还吃鱼吗?”
  “能量太少,可以补充一些体力,但对恢复没有用处。”
  “哦,那算了,我出不去——”
  “你可以把周围混乱的五行之力转化为五大魂力,为我所用!或者,你也可以试着将混乱的木属性灵力和金属性灵力分离,然后提供完整的五行力为我所用。”
  “这么复杂,那我该怎么办?”
  “问问你师父吧,我需要休息,不要打扰我!”
  “每次都这样,喂——喂!?”朱九的脑海里小白的影像消失了,多出的一份思绪也消失不见,但那个五彩的碎片世界却依然清晰地显现在朱九的脑海里。
  朱九一脸的无奈,小白总是这样,说停就停,再叫就不答应了,但朱九知道,它能听得见自己默念什么,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他就是知道,但他又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能知道。
  朱九对这种所谓“魂契”的联系感到既好玩儿又好奇,小白给他的感觉就像阿牛,都是可以依靠的伙伴。
  师父静静地躺在地上,朱九现在依然感到浑身湿漉漉的,想起刚才经受的无尽折磨,朱九犹自心有余悸。
  无聊中,朱九的注意力不禁再次被那个奇妙的碎片世界所吸引:
  小白静静地爬伏在那个紫色晶片上,身体有些轻微的抖动,朱九通过与小白之间神秘的联系,感到了一丝丝寒冷和茫然。
  就像一个无家可归的孩子,不知道自己的根在哪里,只是凭着本能在活着。
  朱九心里涌进一股凄然,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只是自己知道家在哪里,而小白,比自己更可怜。
  朱九轻轻挪开“目光”,感受着这个奇异世界里的其他地方,碎片里的世界很大,很大,朱九根本看不到头,不但地上铺满了碎片,天空中也漂浮着碎片,碎片之后是漆黑的虚空,无穷无尽的虚空。
  朱九就这样茫然地向前走着,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他似乎开始熟悉这些碎片散发出的气息,他感到了一股沧桑,一股悲伤之意。
  这股悲伤和沧桑来的莫名其妙,在朱九的感受中,这感觉并不是通过小白传给自己,而是这些碎片直接传达给自己的情绪!
  “情绪!”
  朱九脑海闪过这两个字时,悚然一惊,这些碎片竟然都有情绪!
  朱九随手一抬,一个亮晶晶的水蓝色晶片飞落到他的手上,这晶片里面似乎有水波在流转,十分精美,朱九似乎可以听到波涛拍打在岸边的声音。
  这晶片之上,刻着繁复的花纹,花纹极为复杂,而且似乎断裂,朱九看不出任何端倪。
  朱九放手,任由这晶片在空中飘荡,一招手,另一块金色晶片落入手中,金色晶片流光溢彩,也刻着繁复的花纹。。
  朱九一路走,一路看,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在意识中摸过多少碎片,他对那种悲怆和沧桑却感觉越来越明显,越来越强烈!
  在这悲怆和沧桑的感觉中,他感到一种不甘的情绪!这不甘,就像那一夜他从尸堆里爬出来一样!只是比那一夜的自己还要强烈,强烈千万倍!
  朱九不知道这股情绪的出处,却引起他的共鸣,这共鸣似乎与周围的碎片产生了某种感应,他感受到这世界有一丝震动!
  在这片世界里,在这片世界的天空里,碎片浮动,向四周扩散,形成一片无边无际的虚空,这虚空的形状像极了一个巨大的人影!
  这个巨大的人影似乎行走在茫茫虚空,无休无止,在朱九看向他的一刹那!这人影似乎有一丝停顿,可就是这一丝停顿,顿时让整个碎片世界骤然一震!
  朱九脑海里的碎片世界顿时片片碎裂!他似乎感觉自己的意识被强行驱离!
  “噗”朱九感觉喉头一甜,喷出一口鲜血!
  “不要随意乱闯!这里面危险的很,我也走不到尽头,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小白冷冷地声音传来。
  朱九听了这话,不禁有些气结,默念道:“你怎么不早说!”
  “你也没问——”
  “我——”
  朱九这次确实感觉到了理亏,在别人家里,实在不该乱闯。。
  没有再说什么,朱九满脑子都是那个巨大而神秘的虚影,不禁自问:“那个人是谁?为什么会在铁片的世界里,这铁片到底是什么东西?”
  “小白,你知道吗?”
  “。。。。”
  很显然,小白没有要搭理他的意思。
  朱九抬起袖子,擦去嘴角的血迹,看了看师父,师父依然还在沉睡,朱九暗道:“师父这一觉睡得还挺长,看来确实是累了——”
  明亮的夜明珠洒下银白的光芒,墙角的四个油盏摇曳着不熄的火苗,把自己的影子映照在四周的石墙上,朱九感觉到一丝温暖。
  轻吐一口气,朱九静下心,开始熟悉脑海中的宗门功法。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传来一个声音,这声音有些颤抖,难掩激动和兴奋:
  “九儿,过来!让为师看看你的大五行神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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