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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战争与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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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矮人格林斯一进门劳瑞就认出来了,这个脾气暴躁的矮人嗜酒如命,甚至在战场上杀的起兴时都会拿出酒囊痛饮几口,因为这点没少被团长翡翠林训斥,然而并没有什么用。
  劳瑞很惊讶,梅里城竟能碰到格林斯,交给酒馆老板娘一枚金币,又叫了一杯啤酒,他把粗糙的手放在桌子上,轻轻摩挲着,嘴角的肌肉向外滑动,一个漂亮的带有成熟男子风韵的酒窝就形成了。
  “格林斯,我的朋友,你怎么会在梅里城。”
  “哈哈,哪里有酒钱我就去哪里。”格林斯大笑着接过啤酒,咕嘟咕嘟海引,吸引了许多雇佣兵的目光。
  劳瑞眯着眼,等格林斯喝完,又替他叫了一杯,犹豫了下问道:“翡翠林团长也来了?”
  “呼,真是痛快。”格林斯大手一抹胡须,把被子摔在桌子上,红燥燥的大鼻子在昏暗的灯光下微微发亮:“嗯,那精灵娘们肯定来了,她对这次任务非常重视,不希望中途出任何问题。”
  格林斯眼中露出一丝怪异,压低声音问道:“劳瑞,你和那精灵娘们彻底完蛋了?虽然你走后翡翠林没有提起过你,但我们都能看出来,她的情绪一直很低落。”
  劳瑞猛喝了一大口黑麦啤酒,眉头微微皱起,嘴角迷人的酒窝缓缓收拢,他苦涩的抿了抿嘴,指着自己的胸口,有些失落地说道:“看到这是什么了?”
  “一只体毛丰满的秃鹫。”格林斯瞪大眼,仔细瞧了瞧,毫不在意的说出了答案。
  劳瑞眼皮往上一翻,没好气道:“这是神圣狮鹫,生命神殿最伟大的骑士团,我现在是神圣狮鹫骑士团第八大队的大队长,我的家族一直承担着这份荣誉,当时我也是情不得已。”
  “哈哈,劳瑞,我就知道你不是临阵脱逃的胆小鬼。”格林斯兴奋地拍着劳瑞的肩膀,巨大的力量让劳瑞十分怀念那套银白色的全身秘银甲。
  “是不是临阵脱逃我不知道,但他就是个胆小鬼。”
  酒馆门口传来一句清脆如铃的声音,一个身材纤细高挑的绿发女精灵走了进来,身上穿着褐色的皮甲,胸口别着金色战锤徽标,背后是一张巨大的紫色长弓和满满一壶箭,腰间一柄细长月牙状的蓝色弯刀,老远就能感觉到刃口闪烁的寒气。
  “如果不是波尔将军及时救援,我们早就死在黑石巨人手中了。”翡翠林冷着脸,缓步走来,轻盈的步伐没有发出一丝声响,她来到劳瑞身边,把长弓摘下,靠在桌角,顺便搬了一张椅子坐在桌子旁。
  “波尔将军?你是指战神殿那个被驱逐的传说级战士?还有黑石巨人?究竟是怎么回事?”劳瑞见到翡翠林先是巨大的欢喜,随着她的话心情急速坠落,此种反差令劳瑞脸上露出复杂的表情,羞愧,后悔,尴尬,遗憾等等。
  “哈哈。团长,你怎么来了?”格林斯喝了一大口黑麦酒,他很好奇劳瑞会怎样面对翡翠林,想到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趣事,大嗓门里发出惊天动地的笑声,震得周围的佣兵不由往这边瞧。
  精灵与矮人本就出现的比较少,现在小小的酒馆中一下出现了俩,很多佣兵难免抱着站着看戏不腰疼的想法,向劳瑞这边投来许多目光。
  “我怎么来了?老远就听到某个人一口一个叫着哪个精灵娘们,我正好奇这是谁呢,这不就过来问问。”翡翠林眼睛眯起来,右手在弯刀上轻轻摩挲。
  听到这话,格林斯突然就笑不起来,就像核桃卡在了嗓子眼,笑声嘎然而止。他想起了几年前刚加入佣兵团那会,因为嘲笑翡翠林穿着打扮花花绿绿像是被拔了毛的锦色鸡时,毫无反抗地被灵巧的翡翠林剃了胡须,他那下巴真就和被拔了毛的锦色鸡一样光秃秃的——这种尴尬一直持续了两年。
  格林斯低下头,小心翼翼地嘬了一口酒,避开翡翠林的目光,一副事不关我的摸样。
  翡翠林看着默不作声的格林斯,才重新将两只手放回桌子上,她直接忽略了坐在一边的劳瑞,如同隔着空气一般叫道:“老板,给我来一杯黑麦啤酒,最大杯的!”
  所有人在内,佣兵也好,劳瑞、格林斯也罢,甚至酒馆的老板都呆住了,喧闹的酒馆突然间就安静下来,一个佣兵手中的酒杯“咕噜噜”滚落,在地板上滚动着。
  然而,没人去理会那只发出酒馆里唯一声源的酒杯,直到翡翠林又叫了一声:“喂喂喂,我说,给我来一杯黑麦啤酒!”
  精灵的挑剔和自律那是出了名的,除了偶尔喝几种水果酒之外,天元大陆人都知道,精灵不饮酒,更别说粗劣有着马尿味道的黑麦酒,除了体大三粗味蕾粗糙的男人外没人喜欢这种后劲很大的烈酒,稍微有点钱的都会点一杯朗姆酒。
  “嘿,老板,给她来一杯马蹄鲜果酒,我出钱。”劳瑞阻止了老板,又递给她一枚金币,那丰腴的老板娘顿时喜笑颜开。
  “我说,来一杯黑麦啤酒。”翡翠林冷冷盯着那女老板,吓得老板赶紧把金币还给了劳瑞,然后乖乖端上来一杯十五公分高度的杯子,放在翡翠林面前足足比她的脸还要高。
  格林斯左手握住右手,狠狠地握在一起,而后又放开,粗糙的大手按在桌子上,可怜的桌子发出“吱吱”声响。
  “格林斯,你要是想阻止我就闭嘴吧。”
  格林斯憨憨一笑,低头慢慢喝了一口啤酒,眼光瞥向劳瑞:“团长,我是想提醒你,黑麦啤酒的口味可不是你能承受的。”
  劳瑞感激地点点头,顺势说道:“是啊,翡翠林,你就换一杯马蹄鲜果酒吧,有话咱们好好说。”说着,他伸手想把翡翠林面前的黑麦啤酒拉过来。
  “蹭…”
  一声清鸣,蓝色的匕首狠狠插在桌在上,刀身微微抖动,只差1公分就会刺穿劳瑞的手掌。
  劳瑞讪讪看着翡翠林,嘴角抖动笑容僵硬。
  “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翡翠林淡淡瞥了一眼劳瑞,伸手拿起了那杯黑麦啤酒,褐色的液体,漂浮的泡沫,杯子口黑色的裂纹,她轻轻皱了眉,闭上眼,仰头灌下。
  “咕嘟…”
  格林斯瞧着翡翠林那拼命地架势,不由自主的吞了一口唾沫,目光看向劳瑞,发现劳瑞也是满脸无奈与苦涩,格林斯也不傻,知道劳瑞和翡翠林之间的事情他最好别搀和,于是他也端起啤酒,对劳瑞虚举了一下,一饮而下。
  第一口下去,翡翠林立刻就想吐出来,但她忍住了,这辛褐的液体就像科多兽的尿液,泛着一股酸涩辛辣,流入喉咙的时候差点把眼泪呛出来,啤酒在胃里翻滚个不停,她狠狠摔下酒杯,眼睛微微泛红。
  皱眉。
  舒缓。
  眨眼。
  一缕轻微的咸味流入嘴角。
  轻轻吐了一口气,带着一股子黑麦啤酒味。
  像是挤过狭窄的小道,路两侧的荆棘把身体刺得遍体鳞伤,而后眼前突然出现了宽阔光明的大道,翡翠林红着眼,不知为何,心里那块沉甸甸的石头放下了,她看了劳瑞一眼,劳瑞嘴唇蠕动,似乎要说什么,翡翠林拔下匕首,背起长弓,毫不犹豫地走出酒馆。
  清脆的声音飘入劳瑞耳中。
  “战争要开始了。”
  劳瑞先是一怔,随即露出思索的表情,然后面色大变,匆匆和格林斯道别后,连忙往外赶去。
  “嘿,劳瑞,剩下的酒我替你喝啦。”格林斯在后面大喊。
  劳瑞额头被汗水打湿,正火烧屁股一般赶路,迎头撞来一个身影。
  一声略显稚嫩的男孩声音响起。
  “哎呦,我说大哥哥你怎么这么不长眼,小孩你都不放过。”
  劳瑞神色一慌,只见地上躺着一个小孩,眉清目秀,面白如瓷,从穿着上看应该是哪家贵族子弟,一只小手捂着胸口,透着机灵劲的双眼正愤怒地盯着他。
  “真的很抱歉…我…”劳瑞目光一撇,随即话锋一转:“埃里克少爷,你怎么在这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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