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菏泽城北军近来日子过得很舒服，从上到下都是如此。
隔壁的邻居没有打扮成土匪来劫掠，真正的土匪也没有出来抢劫。
更重要的，菏泽城鸿运坊向北军捐赠1000贯，这是天上掉下的馅饼，幻想都不曾猜到这样的事会发生。
1000贯说多不多，对于北军，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虽然排不上大用，但还是可以解决不少问题。
“李九四，两贯。”
“下一个，朱二八，出巡有功，三贯。”
“下一个，段巩义，出巡负轻伤，五贯。”
……
这个月，北军提前发军饷。
这是一笔大开销，换做往常，那都得一拖再拖，得益于鸿运坊捐赠的1000贯，军饷来得更早一些。
北军的大兵全部是雇佣军，即便只有五百人，那开销，也很大，加上菏泽城其他地区的谢家人几乎不怎么帮忙，领主也陷入财务泥潭，供养起来压力非常大。
北军营地上，特么热闹，军饷准时发放不说，外带着加餐，酒水管够，肉随便吃，这样的待遇已经很久没碰上了。
天还没黑，营地已经燃起篝火，架起了锅，炊事班准备食材，格外的忙碌，上上下下洋溢着喜庆。
谢山作为北军最高领导人，同样非常高兴。
他没有跟随手下士兵一起狂欢，找来了儿子谢震，私生女谢淑梅开会。
谢山有自己的老窝，不过，他更多的时间待在军营里，他们这一谢家分支，宣誓永远驻守于菏泽城北方，也就意味着充当谢家的守门人。
他道:“淑梅，这段时间观察下来，赵乾怎么样。”
北军急需要一个会赚钱的能人，否则按照现在的情况，如果去邻居那边抢不到钱粮，甚至于还要被抢，那靠土地上的产出，已经无法承担高额的支出。
这一次，鸿运坊捐赠1000贯，他知道，赵乾在向自己展示能力。
不管怎么说，送钱的行为，谢山感觉很好。
而齐楚停战，将他惊出一身冷汗。
如果不是赵乾提前来报，谢山也不会意识到问题，就算要卖粮，或许也不会全部清仓。
就五天时间，再迟一点，那这一回就损失大了。
粮价蒸发已经是阻挡不了的事情。
经过这几波，谢山觉得赵乾靠谱。
谢淑梅就是当事人，所有的事都参与操刀，更能知道赵乾的手段。
这个人，她吃不准，什么事都想在自己的前面，总能快人一步。
过去，谢淑梅就知道赵乾擅长投机，不过都是小打小闹，上不得什么台面。
这一次，她又得重新刷对赵乾的看法了。
五张对赌契约，以950文每石的价格，塞给菏泽城五大粮商5万石粮食。
本来菏泽城五大粮商没打算收北军的两万石粮食，又被赵乾以大车队做阻碍，不得不买。
一来一回，对赌契约上的虚拟粮食，加上实物交割的粮食，菏泽城粮商联盟从赵乾手中共买走7万石粮食，均价950文。
加上菏泽城五大粮商本来仓库中就有差不多一万五千石粮食，五家总共七万五千石。
粗略计算，菏泽城五大粮商仓库里，虚拟的粮食契约以及实物粮食，达到一共14万石之多。
如果粮价腰斩……
血染半座城！
五大粮商在三年粮食大牛市里，保持着每年十万石粮食卖往齐楚战线上，三年才出货三十万石，这次14万石的虚拟粮食契约，以及实物粮食栽在手里，这个利润回撤，怕是要吐老血。
平常，就算趋势反转，粮食的价格打回来，菏泽城五大粮商其实亏损不会很大，如果这一次，没有人为的做局，那么，各家的仓库里最多15000石存粮，即便挨这一刀，粮价腰斩，分担下来，各家也就亏个6000-7000贯之间，并不会很伤。
现在，粮价腰斩，14万石粮食，至少亏损5万贯。
就因为一个赵乾，菏泽城五大粮商的亏损增加六七倍。
谢淑梅知道，一定是赵乾已经提前预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所以才来巴结北军，寻求庇护。
如果没有靠山支持，5万贯钱的亏损，菏泽城五大粮商，怕是要活剥了赵乾。
赵乾出手之狠辣，谢淑梅作为局外人，都替菏泽城五大粮商肉疼。
谢淑梅道:“父亲，我看了赵乾一阵子。”
“这人有着神一般的预测能力，咱们亲眼看到两次，粮价涨起来之前，粮价跌下去之前，全让赵乾准确捕捉到，且提前进场布局，说侥幸太勉强。”
“还有就是这一次咱们的粮食能卖出去，也多亏了他。”
谢淑梅将卖粮的经过说了一次。
赵乾清楚五大粮商的惯常做法，知道一定不会收北军的粮食，因此提前就耍了手段。
谢淑梅继续道:“这人很有手段，只要他操刀的事情，总是自信满满，胸有成竹，发生的意外，早有应对之策，非常能办事。”
“狠辣，手段凶残，抓住就咬个半死，这次菏泽城五大粮商重伤。”
“这人脑子里想的东西，非常复杂，而且天马行空。”
在那一次与宋怡，刘平的酒局上，谢淑梅没听明白赵乾所策划的买卖。
事后，多次盘问，缕清思路后，谢淑梅不得不承认，开一个以粮食价格为锚定的赌场，是个不错的主意，而且在她的所看，所思，所想中，都未曾见过这样的买卖。
她将赵乾所策划的买卖，又跟父亲，哥哥讲了一遍，两人还是没有听明白。
确实，粮食期货交易所，这个东西，对于这个时代而言，太过于超前，粗略的介绍，一般人难以理解。
但综合下来，赵乾的实力已经展现得足够充分，足够优秀，远远超过三人对于北军理财师的要求。
谢淑梅直接给出自己的结论，道:“父亲，我觉得，可以让赵乾成为北军的理财师。”
“第一，能力足够，这点已经确认，毋庸置疑。”
“第二，身份干净，只是一个普通的农奴，甚至农奴都不是，流民罢了。”。
有能力，还出身于豪强富商家族，符合这样要求的人选，几乎没有。
在谢淑梅看来，赵乾合格，甚至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