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剑

　　老人现在很生气。
　　一般来说，别人在店里卖的东西，基本都是各种法器，或者天材地宝。
　　就算再次，也是卖灵石换钱。
　　卖黄金的这是头一回，以前从来也没有过。
　　秦树当然不知道这些，要是知道，他还是会来这里卖。
　　因为他的黄金来历不正，可能会惹上不必要的麻烦，所以他只能来这种店。
　　“老人家，不管你收不收黄金，也不应该这个语气！”秦依依质问道。
　　老人颇为无奈地看了她一眼，拱手道：“是我的错，但我实在是没见过有人过来卖黄金的，毕竟对于修士也好法师也好，黄金除了装饰没有用处。”
　　“我可以低价卖。”秦树道，“反正量多，只要价格不是太低就行。”
　　老人问道：“量多是多少？有个具体的数么？”
　　秦树笑笑，没有回答他，而是四处打量着店内，似乎在寻找什么。
　　最后他一眼相中了老人的藤椅，走上前去用手摸了摸，确认是凡物后，道：“借我用用？”
　　老人不知道他准备做什么，但还是摊手道：“几十块钱从地摊上买的便宜货，你喜欢就拿走，算是我对之前莽撞的赔礼。”
　　秦树点点头，右手做了个握剑的动作，刹那间光芒四射，将店里印的雪白。
　　随着一声清响后，他的手里多出一把朴素长剑。
　　老人的瞳孔瞬间收缩，道：“怎么可能？御剑？没有真气如何御剑？！”
　　秦树双指抚了一遍剑身，轻轻言道：“老人家，你没见过的事情多了去了。”
　　秦依依跟着吐了个舌头，道：“没见过吧？他可是真正的剑仙！”
　　老人默不作声，有些后悔先前的冲动话语。
　　他应该知道的，能让一个金丹期的天才做跟班，绝对不是普通人物。
　　世间很大，他年轻的时候见过很多稀奇古怪的事，也遇见过无数异人，表面不等于内在，年轻的时候明明记得很清楚，一老就全忘了。
　　“老了。”他轻叹一声。
　　“点金。”
　　秦树也轻念了一声。
　　他体内无边无际的剑意，如同潮水般向长剑内涌入，顷刻间，长剑就显出了它的真身。
　　剑尖金光，其身闪烁。
　　傲然于世。
　　点金剑散发出的气势，让老人差点跪了下去。
　　他张大嘴巴，无比惊讶地看着点金剑，仿佛看见了一只金光闪闪的洪荒巨兽，朝自己射来冷酷的眼神。
　　到底是…这到底是？！
　　“扑通！”
　　老人终于承受不住，满头大汗的跪了下去，双眼里除去恐惧，只剩下崇敬。
　　秦树刻意没有压制剑威，就当是对老人先前无礼的惩罚。
　　他随手拿点金剑触碰了一下藤椅，数秒之内，藤椅变通体金黄，成为了实实在在的黄金藤椅。
　　老人目瞪口呆，秦依依也是惊得捂住了小嘴。
　　“不论死物活物，触者成金。”
　　秦树笑笑，道：“我要卖的量，很多很多，因为这把剑的极限非常高。”
　　剑有极限，秦树知道，如果长时间使用一把剑的本源之力，最终会导致剑彻底报废，成为一把废剑。
　　而剑的极限，则在于铸剑时的材料，以及它所饮血之人的实力。
　　点金剑，在极限方面，绝对排的上秦树手里所有剑前五。
　　老人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朝秦树鞠了一躬，道：“黄金我可以按高价收。”
　　“多高？”秦树回道。
　　老人又看了一眼点金剑，苦笑一声，道：“这把藤椅，我拿一千万现金收。”
　　“这么多？！”秦依依惊叫一声。
　　秦树却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他。
　　“两千万加一千灵石。”老人叹口气道，“再多拿不出来了。”
　　秦树露出一个微笑，伸出了右手，握住了老人的手摇了摇。
　　“合作愉快。”
　　黄金藤椅不值这么多钱，两人都很清楚。
　　老人买的东西并不是藤椅，秦树卖的也不是黄金。
　　而是人情。
　　一份来自顶级强者的人情，是用钱衡量不来的。
　　老人虽然已经半截脖子埋进黄土里了，但他还有家人，还有子嗣，这份人情可以留着。
　　这比交易，他可是赚大了。
　　秦树收起点金剑，用手指敲了敲藤椅，道：“看了这么久，不出来聊聊么？”
　　“什么？”“啊？”
　　老人和秦依依不解。
　　似乎是为了回答两人的疑惑，玻璃门于此刻被推开，缓缓走进两人。
　　一老一少，少年白衣，老者灰衣。
　　虽然身上都是很现代的衣着打扮，但两人身上却都显露出古人的味道。
　　“何老，好久不见。”
　　灰衣老者朝老人点头笑道，少年也微微躬身。
　　“你是？…澜剑仙？！”何老惊道。
　　灰衣老者摇摇头，道：“都过去了，叫我王澜吧。”
　　他像是慈祥的父亲般摸了摸身旁少年的脑袋，道：“我现在只想培养这孩子，他比我更有天赋。”
　　王澜看了眼秦树与秦依依，拱手道：“两位，在下有个不情之请。”
　　秦依依皱起了眉头，感觉到了对方身上释放出的威压。
　　接近大乘巅峰的威压，令她站都站不稳，竟要跌倒在地。
　　秦树将右手贴在她背上，顷刻间将不适的感觉一扫而空，秦依依才重新站稳了身姿。
　　王澜颇感意外，收回威压，笑道：“习惯了，请两位不要在意。”
　　“你是孤儿么？”
　　秦树突兀说了一句。
　　王澜愣了一下，如实道：“此话怎讲？”
　　秦树笑道：“一般来说只有孤儿会像你这样没有教养，不知道礼貌是何物。”
　　白衣少年本一直沉默不语，在听见这句话之后，直接怒拍了一下背上的剑匣，三柄长剑骤然而出，直指秦树眉心！
　　“江儿！”
　　王澜大吼一声，捏了个剑决，阻止了三柄长剑的行动。
　　他一挥手，将三柄剑收回白衣少年剑匣内，责备道：“不可如此冲动行事！”
　　白衣少年淡淡地看了秦树一眼，直言道：“他嘴贱，该死。”
　　秦依依指着王澜，道：“明明是你师父先不讲礼貌的！”
　　白衣少年还要再说，却被王澜摇头阻止，只能作罢，阴狠地朝秦依依瞪了一眼。
　　“小孩子不懂事，此事就此揭过吧。”王澜看向秦树，“这位朋友，可否割爱赠剑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