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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我要天下再无敢瞧不起女子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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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甄俨强留了童珂等人几天,因为他要好好观察这小子,而所有的数据都源自于童珂给甄宓上课。
  而他讲的东西,起初在甄俨看来,都是天经地义的事物,可经过他这么分析,以及他与甄宓一起做的一些小机关,小实验,甄俨即便是听到看到一点皮毛,也觉得打开了另一个世界的大门,眼界忽然开阔了许多。
  这日甄俨空闲,便想着去书房拿两卷书去亭子里晒着太阳看看书,却在自己的书房里碰到了妹妹甄宓。甄俨的书房平时是不让其他人进了,因为在那个时代,书是非常珍贵的东西,很多书都掌握在世家手中,因为他们要掌握天下,就得掌握书籍,而且那个时候基本上都是手抄,纸也不多,还贵,很多抄书的还要去弄竹子,产量太低太低,所以更加让书的价值攀升。
  甄宓看到哥哥,也是一副惊慌的样子,但立刻摆正态度,但这低头认错的样子,实在楚楚动人:“二哥,对不起,我偷偷跑到你书房了。”
  甄俨本就没有要生甄宓的气,现在又看着这样小家伙楚楚可怜的样子,更让甄俨不知从何说起,只能蹲下身子,问道:“宓儿可曾找到自己想要的书?”
  甄宓摇了摇头:“没有找到。”
  “那宓儿要看什么书?二哥帮你找。”
  “宓儿想看《孙子兵法》。”
  “孙子兵法?”甄俨一愣,听闻孙子兵法是兵圣孙武所著,讲的都是带兵打仗的东西,这小姑娘看这个干什么?女孩家家的,难不成以后想上战场?于是甄俨问道:“宓儿为何想要看这本书?”
  甄宓想了想:“我问童哥哥,为什么他讲的知识书上都没有,可放在平日生活中,却又那么实用,可我们平时读的书,却不能解释生活中最稀松平常的一些小事。”
  这个时代的大人们的思维基本上已经固定,所以他们觉得读圣贤书既然能做官,就已经是最有用的了,可孩子却不会这么认为,他们尚且还不知道做官在这个时代意味着什么,反而一些身边的事,身边的问题更能让他们注意。所以甄宓在被解答了那么多稀奇古怪的问题之后,眼界的不一样让她也有了读现在的那些圣贤书无用的想法。
  甄俨自然不会对一个女孩不喜欢读圣贤书而有什么不满,相反,他觉得很好啊,女子无才便是德啊,当然,他不会对自己的妹妹这么说,但他还是想知道,既然她都说这些书无用,为什么又对《孙子兵法》情有独钟呢?于是他问道:“那你为什么还要来找孙子兵法呢?孙子兵法可不能解释平日的一些小问题啊。”
  甄宓:“因为童哥哥说,尺有所短,寸有所长,没有任何一本书可以完全解释这个世界是怎样构成的,所以我们要博览群书,这样才能更了解这个世界,拥有更多的角度,看到更多的可能。而且以后的事谁也说不准,每个人都会有人生的不如意和机会,但当不如意和机会出现时,恰好你曾经看过一本书,而恰好这本书上有解决这些不如意和抓住机会的办法,让我们少走许多弯路,所以,多读一本书,没有什么坏处,却有可能有那么一点好处。既然是这样,多读一点书,又有什么不好呢?”
  甄俨还在履这个逻辑,一旁的甄宓又说道:“所以这几天,总是听到你们讨论英雄,乱世什么的,宓儿就在想,乱世来了,要打仗,那是不是兵书就能用上了?所以宓儿想看《孙子兵法》”
  甄俨这才反应过来,妹妹这是要效仿古时妇好,上阵杀敌,报效国家啊,这可把甄俨吓得不轻,连忙说道:“宓儿,二哥这里没有兵书,更何况《孙子兵法》这种旷世之作,而且宓儿也不用操心打仗的事,这打仗啊,是男人的事,不关女孩子的事。”
  本来以为甄宓还小,三言两语能糊弄,可没想到甄宓忽然小手叉腰,生气道:“二哥你看不起女子,童哥哥说,谁说女子不如男,昔日便有商女妇好,南征北战,稳定国家边疆,而且就连伏击战,似乎也是她最早用的。童哥哥还说,只是这个时代没有给我们女子机会,如果给我们机会,我们一定能比男子做的更好。”
  “胡言乱语!”甄俨很生气,毕竟他在那个时代的环境里长大成人,根深蒂固的思想就是女子无才便是德,所以听到妹妹开始有女权思想的时候,一直疼爱这个小妹的他也不禁对着妹妹发脾气。
  甄宓哪里见过二哥对自己发脾气,这一下就被吓得哽咽了,甄俨看到妹妹流泪,意识到自己语气重了,但他现在不能认错,因为他有他的信仰和坚持,于是他平和了一下语气:“宓儿先回去,二哥这确实没有你要的书。”
  甄宓抹着眼泪,跑了出去,而她要去的地方,也不是自己的房间,而是直接去找童珂。
  童珂此时正在练新买的吉他,而他身边此时正围着一群婢女和家丁,听他摆弄这个奇怪的乐器,但不得不说,那乐器配上童先生的奇异的歌声,简直犹如天籁。
  而且婢子们都是些没读过书的,平时说话本就是白话,以前偶然能听到那些青楼里传出的唱词有些其实是听不太懂的,但童先生不一样,他的词简单易懂,就像在跟他们说话,这让人更感觉这种唱词亲切。
  甄宓也被这音乐吸引了,都忘了自己是来哭诉的,从人群中穿过,来到童珂旁边,童珂唱得入神,都闭上了眼睛,小姑娘也没有打扰,只是握着小拳头听完了整首,待童珂睁开眼时,激动的喊道:“童哥哥,你这个是什么啊?还有你唱的是什么调啊?好好听啊,能不能教教宓儿啊?”
  童珂也看到激动的甄宓,和甄宓相处真的很舒服,他以前没有带过孩子,但他在孤儿院的时候知道,孩子是非常难伺候的,所以很多像他这个年纪自己本身是个大孩子,是很讨厌和那些黏人还麻烦的小屁孩在一起的,可甄宓却完全不一样,不仅颜值高,而且非常听话,还会考虑别人的感受,有时甚至还会照顾他人,这也是为什么,甄宓那么粘童珂,可童珂就是很愿意被粘。
  看到甄宓,童珂刚才唱《我要你》情绪还没消退,就又起了一丝温柔:“宓儿想学吉他?”
  “这个乐器的名字叫吉他吗?”甄宓摸着那把吉他,笑得大眼睛弯成两个月牙:“我要学吉他,还要学童哥哥刚才唱的歌。”
  照理说这个时候童珂是想摸着小姑娘的脑袋,然后微笑答应的,但自从被赵云训斥后,童珂终究还是要屈服与此时的观念,不能随意与别人家的姑娘有肢体接触,这样会给别人家的姑娘造成不好的影响。
  于是童珂只能省掉亲昵的动作,只是笑笑说道:“当然可以。”然后把吉他取下来,要递给甄宓,却发现甄宓眼角有泪痕,这一下就揪起了童珂的心,连忙问道:“宓儿哭过了?怎么会哭?是谁把宓儿弄哭了,跟哥哥说,哥哥帮你教训那斯。”
  开玩笑,一身项羽的武力,基本上傲视整个天下了,为什么这么说?因为既然那么神奇的系统商城里都将项羽的武力排在整个历史第一,那三国时代的名将卡自然是排在他后面的,更何况把曹魏大将杀得屁滚尿流的颜良,在自己手上都不是一合之敌,还有什么好怀疑自己的武力的?
  一旁的甄宓却犯难了,委屈的说道:“宓儿没事,童哥哥,你教我吉他吧。”
  童珂见小姑娘不愿意自己说,想着自己找答案吧,便先开始教甄宓弹奏,53231323,然后是和弦之类的,但练吉他最开始时还是很苦逼的,毕竟手指上没茧,按弦会很疼,但小姑娘就是喜欢,虽然时不时要甩甩手指,缓解一下酸痛,但立刻又认真练起来。
  夜里小斯找童珂,说是甄俨有请,童珂也纳闷这么晚不睡,不符合古人的设定啊,但还是来到甄俨的书房,但此时的甄俨除了礼貌的问好,已经没有了这段时间常有的热情。
  甄俨一开口,童珂才明白这兄妹俩都反常的问题在哪:“童先生,这几日童先生教导舍妹,在下看在眼里,也见识到先生的博学,只是在下不明白,这女子懂那么多,有何用?到时候还不是要嫁人,相夫教子。所以先生不会觉得,将这些智慧教于舍妹,终究会埋没了这些智慧吗?”
  童珂已然了解,甄宓下午的不开心与她兄长有关,而且听到甄俨直言女子最后只有相夫教子这一条路,童珂顿时有些生气,但还是控制着语气,说道:“我知当今天下都认为女子无才便是德,然不巧,在下就是不敢苟同,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天下万物皆平等,何况男人女人。先有武丁之妻妇好助商朝安定边疆,后有秦宣太后芈月辅政奠定大秦一统天下的基础,昭君出塞,为天下带去和平,班昭续撰《汉书》,足见,若世人愿给女子一个机会,她们的才能,不比男子差分毫!”
  甄俨听得更加气愤,一拍桌子:“我本以为先生博学多才,但果然是些旁门左道,我知先生有自己的志向,那便不宜在寒舍逗留,免得耽误了先生的抱负。明日一早,我让下人给先生备好车马,先生另寻高就。”
  童珂失望的看着甄俨,这不是个例,是天下都如此,他也不多说什么,三两句话没办法说服这个世界,于是童珂拱了拱手:“今日冒犯,是在下失礼,然,总有一天,我会让这世间,再无敢瞧不起女子之人。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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