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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宫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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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箫玉管,纷繁如泉。蓬瀛海上的宫殿中,丝弦之声悠扬婉转。
  
  太子宁重华坐在帝后身侧,神色依旧如平日一样沉默安静。他虽不言语,却依旧是极耀目的存在,郁琳琅忍不住频频偷望他。
  
  “姐姐…姐姐。”琳琅端了会儿姿势,便按捺不住心鹿乱撞,凑到了晴若身旁,“是不是我想多了?我怎么觉得,太子殿下…经常在看我呢?”
  
  “嗯?”晴若抬头,目光笔直地撞上了宁重华的视线。
  
  寡言的太子移开了目光,仿佛无事发生。
  
  “大概吧…”晴若也捉摸不定,“似乎确实是在看这边。”
  
  “一定是我这身衣裳起了作用。”琳琅欢喜极了,一时间满面微红,只觉得出尽了风头。
  
  晴若用余光再瞥了眼太子,心底略有些不自在。
  
  她与太子,其实不大面熟。除了宫宴的擦肩而过,便是数年前选秀时的几句话之缘。但她到底险些成了太子妃,最后还被从名册中剔除了——有这样的因缘际会在,她如今瞧见宁重华,难免会有些生分尴尬。
  
  所幸,她深居闺中,并不会常常见到太子。
  
  晴若低下头,与琳琅低语了几句。
  
  就在这时,晴若忽察觉到有人在望着自己的方向。她循着感觉望去,却见到荣福郡主正咬着唇角儿,以不善的目光狠狠瞪着琳琅。
  
  琳琅也察觉了,不满道:“她看什么看呀?不就是没抢到我身上这匹衣裳料子?”逞强说完这句话后,琳琅想起了韦家的权势,又有些后悔了,后怕道,“姐姐,荣福郡主会不会找我麻烦?该怎么办呀?她可凶了。”
  
  晴若思索了一阵,对琳琅道:“琳琅,你和我出来。”
  
  琳琅此时早没了方才的风头,心底都是对荣福郡主的畏惧,于是她立刻起身,追着姐姐的脚步离开。
  
  荣福郡主一见郁琳琅离席,自以为得了教训她的好机会,也离了座位,快步跟了上来。
  
  晴若领着琳琅,走到了游廊上。待余光瞥见荣福郡主走近了,晴若便伸了手,“刺啦”一声,将琳琅的襟口扯了个缝儿。
  
  “姐姐,你做什么!”见心爱的衣物被损坏,琳琅肉疼不已,低声呼道,“这个衣服料子可贵了!”
  
  “琳琅,你怎么可以花这么多冤枉钱,买这样名不副实的玩意儿?”晴若见荣福郡主的身影已到了背后,便提着琳琅襟口的破损,斥道,“这布料瞧着漂亮,内里的针脚却差的一塌糊涂,最手笨的绣娘都不会绣成这样。我瞧你呀,是被人诓骗了!”
  
  琳琅委屈极了,结结巴巴道:“姐姐,没有,不是…”
  
  “你还说什么‘韦家人舍不得买这匹布’,分明是韦家人看清了这匹布有多差劲,还猜到了那卖布的是如何骗人,这才不肯买。”晴若道,“独独你不如韦家人聪明,还跳进了陷阱里。”
  
  气势汹汹追出来的荣福郡主,恰好听见了这句话。
  
  郡主张望了一眼郁琳琅襟口的狼狈,唇角挂上了一缕妖娆的笑:“可不是嘛?这样差的衣服料子,也只有郁琳琅你才会视若珍宝了。”
  
  因为郁琳琅抢了自己看上的衣服料子,荣福郡主的胸口本积压着怒火。但如今听闻琳琅在这布料上栽了个跟头,郡主的心底一下便舒爽起来。
  
  琳琅见郡主这副神情,立刻明白了晴若的意图,做出一副委屈模样。
  
  荣福郡主满意地欣赏了一会儿郁琳琅的委屈劲,便施施然地回去了。
  
  琳琅见她转身走了,狡黠地笑起来;旋即,她欲哭无泪地指着衣襟的破损,对晴若道:“姐姐,如今郡主虽不找我麻烦了,可衣裳破成这样,又叫我怎么见人?”
  
  晴若安慰道:“别急。”说罢,她取下身上的彩帨,又叫丫鬟棋儿取来针线,将其固在了琳琅的胸前。那彩帨本就是垂胸装饰之物,如今笔挺地沾着襟线,愈显得亮眼。且这条帨子上洒了檀梅形的金银屑,乃是孔氏亲自为晴若挑的,一看便非同凡俗。
  
  琳琅见了,果然欢喜,道:“还是姐姐有主意。”
  
  “所谓‘贵人饮金屑,风日为无晖’,琳琅可是个能令日月失色的大美人呢。”晴若哄她。
  
  就在此时,晴若身后传来缓缓的脚步声,一个男子慢慢走来。琳琅瞧见那人,掩袖吃吃笑了一下,轻声道:“姐夫来了,那我不叨扰你们两个。”说罢,便提着群裾,飞也似地跑了。
  
  ——姐、姐夫?
  
  晴若愣了下,回过头去,便见到裴璧云站在不远处的灯下。他那白玉也似的面容,如被拂开一圈暖融光影,愈显温存。
  
  “裴公子安。”晴若微微后退了一步,想要避开他。
  
  “晴若。‘低回转美目,风日为无晖’,说的是杨妃的美色。”裴璧云负手,含笑望她,“但‘贵人饮金屑,倏忽舜英暮’则又是另一句了,讲的是人世无常,转头飘零。你倒是好,将两句诗拼拼凑凑的,拿来哄小姑娘了。”
  
  晴若闻言,心底微微懊恼,小声道:“都是刘梦得的句子,凑起来又何妨?”
  
  “无妨。你爱怎么凑,便怎么凑。”裴璧云有些好笑,“你说你不曾识字,我也信了。凑个诗句对子,又有什么了不得的?”
  
  晴若听他提起自己所说的“不曾识字”之事,心知是露了馅。不知怎的,她的脸腾的红了起来,声音轻细:“女孩儿……自然是,无才便是德…”
  
  她面庞染着淡淡薄绯,可爱耳垂也是红的滴血。
  
  裴璧云又打趣道:“那本《燕市丛谈》,可还合你心意?”
  
  “合。”晴若点点头,小声道,“这本书太难得,真是谢过裴公子了。”
  
  “当初为了打听你喜欢什么,我还特地请舅兄吃了顿饭。”裴璧云笑道,“舅兄果真是对你了解,只说你想要那本《燕市丛谈》。”
  
  晴若想起哥哥郁瀚文当初那种种反常举动——突兀地问起《燕市丛谈》,时不时对裴璧云夸赞不止——这一切反常举止,如今似乎都有了解释,那就是裴璧云提前与哥哥打上了交道。
  
  “裴公子,我二人尚未成亲,你…”晴若听他称哥哥为“舅兄”,颇有些腼腆,“你还是不要喊什么‘舅兄’了。叫旁人听到了,未免不妥。”
  
  “迟早的事。”裴璧云却不为所动。
  
  “那也不行。”晴若在这种事儿上,意外地执拗。
  
  “……”璧云微微叹了口气,便不再打趣她,转口道,“我的母亲与妹妹,都想见见你。若是这两日有空,便与舅兄或是夫人一道来坐坐吧。我们裴氏族人,都在南边的衔光堂。”
  
  晴若道:“且待我回禀了母亲,问问可否。”
  
  裴璧云点头。二人没再多说,转道回了殿里。恰逢陛下点了郁家长子瀚文作诗,郁瀚文本就才高气华,提笔便得了惊人妙句,赢来满堂喝彩。
  
  “郁大公子若是文称第二,恐怕这全京城呀,便无人敢称第一。”
  “这般殊重才华,难怪诗名远扬!”
  
  郁瀚文听得周遭夸奖之声,心底略略自得。他虽不是个从政的料子,但论诗书之才,他却极有自信。
  
  在一片期许声里,忽有一人懒懒道:“既郁大公子文才了得,那不知郁家的二公子郁天涯,是否也这般提笔能作诗?可否请郁二公子……露上一手?”
  
  众人循声望去,便瞧见肃间王韦鹭洲看好戏似的神情。
  
  席间一片静默。
  
  谁不知道,那郁二公子乃是郁老爷的私生子?若是顾着郁老爷的脸面,便不该这般直白地提起此事。可韦鹭洲好像浑然不顾郁家清名,竟提出了这样的无礼请求。
  
  郁孝延不慌不忙,笑道:“叫肃间王见笑了,天涯自幼习武,不擅文章,恐怕是不能作诗。”
  
  韦鹭洲略略歪了头,眸底露出些许兴味:“既然不能作诗,难免扫了陛下的兴致。不如……”他的目光慵然一扫,落到了郁晴若的身上,“让郁大小姐代为作诗?”
  
  方落座的郁晴若,微微怔了一下。她在外头一向是藏着自己懂诗书的事儿的。可韦鹭洲这副架势,却一定是要揭开她的假面,叫她作上一首了?
  
  “哥哥,算了吧!”荣福郡主见晴若没有立刻答应,便媚着眼儿娇笑起来,“我可不曾听说过晴若小姐识字呢!亏这郁家还是诗礼之家,一个两个的,竟连首诗都不会作。”
  
  郁瀚文一听这话,当即就要炸了。可下一瞬,晴若却止住他,不慌不忙地站起来,问道:“敢问王爷,题眼为何?”
  
  见晴若起身应答,不似从前一般避忌,韦鹭洲的眼底略有了兴趣。他思忖一会儿,道:“晴若小姐,不如请你作一首……思念夫君之诗?”
  
  晴若愣住了。
  所有人都愣住了。
  
  要郁晴若为韦鹭洲作一首思念夫君之诗?
  这根本是——
  这根本是赤/裸裸的调戏!
  
  韦鹭洲竟嚣张跋扈至此!
  
  下一瞬,宁重华、郁天涯与裴璧云,都笔直地站了起来。
  
  “我代晴若小姐作诗。”裴璧云道。
  “孤代晴若小姐作诗。”宁重华道。
  “我……”郁天涯的嘴角抽了抽,“我…我…”
  
  郁天涯纠结了一下肚子里可怜的文墨,懊恼又生气地说:“我虽不能作诗,但我能代姐姐舞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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